136 哪个更苦
既然陆舒窈催促了，陆菁菁也就不再耽搁，打开了手边的那个匣子。
恰好是第一个匣子，打开就是一块长命锁。
陆菁菁一下子就愣住了。
陆舒窈已经在陆菁菁身边坐下了。
“虽然这长命锁是不好再戴上了，但是大姐姐想着，我们家菁菁从前吃了那么多苦，满月的时候，周岁的时候，可能都没有被好好对待过。”
“那些时日都已经过去了，往日不可追，可是我们人还在，过去那八年多的时间，我们菁菁缺少的那些已经很难补上，但是东西却是最好补上的，所以我找人打了这块长命锁，是我作为姐姐对菁菁的祝福，希望我们菁菁往后一生顺遂，长命百岁。”
陆菁菁抓着长命锁扑进陆舒窈的怀里，她这次是高兴的哭。
高高兴兴的哭了一场，陆菁菁打开了第二个匣子，里面是一块平安玉符，上面串了红绳。
“希望我妹妹以后平平安安。”
最后那个匣子打开，里面则是一套珍珠头面，现在的陆菁菁还小用不上，不过过两年就可以戴了。
虽然看起来，最后那个匣子里的礼物是最贵的，但是陆菁菁最喜欢的还是前面两个礼物，里面饱含了陆舒窈对她的祝福和希望。
陆舒窈陪着陆菁菁打开了礼物，然后吩咐蓝铃蓝英打来温水替陆菁菁擦脸，等她躺下准备午睡，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阿朱正靠在她的软榻上，一手摸着一旁的蜜饯，另一手拿着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陆舒窈也不管她，她没有什么困意，便去书房练了几张大字。
也不知道阿朱什么时候看完了话本过来的，等陆舒窈停了笔，她就凑过来看，一边看一边感慨：“窈窈你这字写的也太好看了。”
“这么一比，我的字根本拿不出手。”
陆舒窈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写出来的字，然后才看向阿朱：“你又不喜欢练书法，做什么要和我比这个？”
阿朱突发奇想：“窈窈，你送我几个字好不好？”
“送你什么？”
“你给菁菁送的礼物都费了那么多心思，给我送几个字你都不肯自己想吗？”
“行，”陆舒窈倒也不介意这个，点点头应了，“那我回头给你做个荷包，在荷包里面绣上几个字。”
“那感情好！你送给我，我肯定好好珍惜着！”
“对了，荷包我要海棠红的，绣个花儿鸟儿就好了，我不喜欢那什么竹叶松柏之类的。”
陆舒窈忍不住又拍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那什么竹子松柏一般都是送给小郎君的，我何时送过你这样的荷包？”
阿朱嘿嘿一笑。
“你要是有想送的荷包，送给哪个小郎君的，我帮你送！”
“你找打是不是？”
笑闹过后，阿朱拉着陆舒窈道：“歇个午觉吧，我们两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陆舒窈知道阿朱也不是诚心为了睡觉，只是想两人躺在床上说话罢了，便脱了外衣和鞋子，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阿朱看着陆舒窈的帐子顶，感慨了一句：“好像上一次我们两躺在同一张床还是一年多之前？”
陆舒窈回忆了一下：“是前年腊月里，腊八那天，你过来喝腊八粥，然后我们一起睡的。”
阿朱侧过身来，看着陆舒窈的脸，陆舒窈也转过脸来。
“怎么了？”
“窈窈，你有没有想过你同周慎远退亲之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小郎君？”
陆舒窈被阿朱问住了，她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
于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你想一想呢，这京中的小郎君，咱们不说都认识，那也知道不少，你有没有觉得合适的？”
陆舒窈轻轻推了阿朱一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觉得合适的？”
阿朱轻叹了一下。
“昨儿宁王妃就是这么问我的。”
“你看我这么问你，你也懵是不是？”
陆舒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忽然忽闪了一下。
因为陆舒窈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阿朱问她觉得有没有合适的小郎君的时候，她居然走了一下神。
而且那个时候她在想的是：满京中的小郎君，她知道的不少，见过一面知道长什么模样的也有，但是论熟悉，最熟悉的居然是霍长舟。
而后陆舒窈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虽然霍长舟被人称作战神将军，又在边疆打了好多年仗，但是他才十八岁，尚不及弱冠之年。
“窈窈，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就要这么早的嫁人？”
对于阿朱的这个问题，陆舒窈回答不上来。
阿朱今年十五岁，正月里就及笄了，在大梁，按照惯例，小娘子十三岁开始就相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时候定亲，一般来说，家里想要留一留女儿的，会把成亲的日子定在小娘子十六岁，至多十七岁，再晚就不合适了。
而阿朱的年纪，从定亲到成亲，至少要一年的时间，就算是拖，也至多不过拖个半载。
“真的是很不公平，小郎君们十八九岁成亲，那就是大器晚成，小娘子们拖到十八岁还不成亲，那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那你想嫁个什么样的小郎君？”
陆舒窈主动问了，阿朱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她其实也没有怎么想过嫁人应该嫁什么样的，去年回蜀地之前她根本没想过这件事，在经历了她父王给她安排的人之后，阿朱想着，只要不比那个人差就行了。
但是不比那个人差，是不比他差多少呢？换过来说就是，要比那个人好多少？
是要读书好的寒门子弟？还是寒门不行，得权贵之家？还是说不要读书人，得习武的子弟？
阿朱想的脑袋发昏，连连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我就不会来问你了。”
随后她耷拉着脑袋：“我昨晚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交给宁王妃，看她给我选什么样的小郎君好了，这种事情听长辈的，也许我也不吃亏呢。”
最后阿朱小声道：“其实我有点儿羡慕段凝雪和赵潇潇，她们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最后得不到，但是喜欢过这一次，其实也不亏的吧？”
这个问题，陆舒窈是真的回答不上来。
她想：也许阿朱在羡慕段凝雪和赵潇潇的时候，段凝雪和赵潇潇说不定也在羡慕阿朱，毕竟求而不得也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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