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女子命运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陆舒窈还以为自己身上哪里不对，低头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阿朱回过神来，把周慎远抛到脑后，拉着陆舒窈坐下来说话。
“没有，就是想起来一些事情。”
陆舒窈疑惑的看向阿朱：“什么？”
阿朱没有回答陆舒窈的问题，反而问陆舒窈：“你的小叔最近是不是一直都不在家？我上次来你们家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在？”
陆舒窈摇了摇头，肯定了阿朱的话。
“上一次小叔写信回来，说是在湖州。”
“湖州？那得在江南了吧？你家小叔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到处跑？他今年多大了啊？”
陆舒窈本不想和阿朱讨论长辈的事情，但是架不住阿朱今天似乎铁了心要跟她问清楚，只好一一回答了阿朱的问题。
“小叔今年二十五了，小叔说他天性就不是能安稳下来的性子，就喜欢去各地看一些风土人情，顺便做点儿小生意。”
陆璆任说的做点小生意，有多小陆舒窈不太清楚，不过她还记得那本书中后来写到，陆璆任为了求人救陆璆鸣一家，光送礼就送了不下十万两银子。
那么她小叔的这个小生意是不是真的小，就不太好说了。
“那你小叔就不打算成亲了吗？你祖母不说他？”
对于这个问题，陆舒窈不太清楚祖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前些年的时候祖母还是会时不时念叨让陆璆任找个姑娘成亲，这两年反而是不怎么说了，有点儿像那种听之任之的意思。
“我小叔说他一定要找一个一见倾心的姑娘才会成亲，不然他根本不喜欢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注定不能陪着人家姑娘，到时候让人家姑娘独守空房，这成亲成的不是美事，反而是怨怼了，所以就这么一直耽搁了下来。”
陆舒窈这么说完，就见阿朱眼睛亮晶晶的，脸上都是羡慕：“我好羡慕你小叔啊，如果我也是个郎君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被困在那皇宫当中，要宁王妃开口才能被带出宫。”
“而且我已经十六了，在长辈嘴里，就是必须得嫁人了，否则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阿朱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又有些低落。
对此，陆舒窈也没什么好话可以安慰阿朱，毕竟她自个儿身上还背着一桩糟心的亲事没解决呢。
“好了，不说我了，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打听你小叔吗？”
陆舒窈点头：“那你还不快说？”
“你有没有想过，之前赵潇潇为什么要一直帮你？”
陆舒窈看着阿朱，眼底浮起几分不可置信：“不是吧？”
“是，赵潇潇喜欢上了你小叔！”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
阿朱挑了挑眉毛：“那当然是——段凝雪告诉我的！”
陆舒窈无法想象段凝雪那么个清冷的天上仙子模样的小娘子，居然会和阿朱说这样的事情。
阿朱这才好心的给陆舒窈解开疑惑。
段凝雪和赵潇潇的关系很好，原本镇国公府深受陛下信任，宁王则是陛下的亲弟弟，因着陛下那个多疑的性子，两家干脆就多走动起来，段凝雪和赵潇潇很小就认识了，两人关系比起陆舒窈和阿朱这样的，估计还要好几分。
小娘子年纪大了之后，对嫁人这件事难免都会生出几分期待，她们家世不差，当母亲的多数都希望自己女儿嫁人之后过的好，嫁人之前，都会让儿女相看一下，至少互相都有个大概的印象才会进行下一步。
然而赵瑶瑶的悲剧却让段凝雪和赵潇潇早早的明白了，她们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至少……她们不可能嫁给她们喜欢的人。
当年赵瑶瑶身为镇国公府嫡出的大娘子，一直都是京城各家小娘子的典范，然而就在赵瑶瑶十五岁那年，她做了最叛逆的一件事。
她在姚折笛中状元那年包下了朱雀大街上的太仙楼，当众将一个她亲手绣的绣球藏在花篮里面扔给了姚折笛。
据说那一日赵瑶瑶甚至喊出了心悦姚折笛的话。
“那天其实我在附近。”阿朱提起这件事还是很唏嘘。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也听到有人议论，说那天赵瑶瑶是哭着喊出那句话的，我在想，赵瑶瑶是有多绝望，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后来镇国公府匆匆把赵瑶瑶嫁出去了，嫁的是姚折笛同年的榜眼，镇国公府对外放出的话是说赵瑶瑶喜欢那位书生，怕家里不同意才闹出这么一出来。
也算得上是一种张冠李戴吧。
像是赵瑶瑶这样的情况，陆舒窈明白，赵瑶瑶肯定是同家里争取过很多次。
但是镇国公府注定不能和姚家结亲，当时姚折笛的父亲是内阁阁老之一，镇国公府可以和宁王这样的闲散亲王来往，却不能与朝中有实权的大臣来往，更遑论说结亲，只要镇国公府露出一点要同姚家结亲的意思，接下来镇国公府和姚家都要被皇帝陛下不遗余力的打击。
陆舒窈刚看过那本书的时候就有过这大梁改朝换代算了的念头，这会儿听阿朱说镇国公府的情况，忍不住又冒出来这样的念头，就这样的皇帝，给他当臣子到底有什么意思？
不过陆舒窈也知道自己这是冲动了，都说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这些个世家大族，哪个不想着把自家传承下去，不过忍一时之气罢了，皇帝陛下不过在位几十年，再换一个皇帝不一定是这个性子，但是他们只要好好的，家族则能一直屹立千年不倒，那自然是家族比一时之气更重要。
所以赵瑶瑶这样的小娘子就成了牺牲品。
“段凝雪那边你应该能看出来，她喜欢的就是霍将军霍长舟，昨天的时候她跟我聊天，一不小心被我套出来话，我才知道原来赵潇潇喜欢你小叔，而且还被你小叔救过。”
听阿朱说段凝雪喜欢霍长舟的时候，陆舒窈微微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想象了一下霍长舟和段凝雪站在一起的模样，随后不由得想，段凝雪那样清冷的美人，遇到霍长舟这种多几个字都不肯说的人，他们会怎么相处？
“窈窈？”
陆舒窈迅速回过神来。
“我小叔什么时候救过赵潇潇？小叔好像从来都没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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