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送人出征
墨六记的工匠接单很挑剔，每天排队在墨六记的队伍都很长，但是通常情况下，排一百个人，能有十个人的单子被接就不错了，至今京城人也摸不清楚墨六记接单子的规则是什么。
这两套赤金头面一看就是照着陆舒窈和陆菁菁的习惯打造的，必然不是墨六记那些制式的首饰，就算是墨六记最低等级的工匠打造的，那肯定也费了陆老夫人一番功夫。
于是陆舒窈立刻把匣子合上，和陆菁菁的匣子一起，交给紫依拿着：“好好收着，回去之后帮我锁起来。”
陆老夫人就笑：“首饰本来就是戴的，锁起来做什么？”
陆舒窈拉着陆菁菁起身，对着陆老夫人郑重的行礼：“谢谢祖母为孙女费心。”
陆老夫人见状心里很是熨帖。
这时候碧玺走进来在陆老夫人耳边提醒了一句，陆老夫人看了眼屋子里的漏刻，便道：“准备过去吧。”
陆舒窈便过去扶着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伸着手让陆舒窈扶着，陆菁菁连忙学着陆舒窈的模样扶住了陆老夫人的另一边，陆老夫人“哎”了一声，脸上露出笑来，可见是高兴的。
等陆舒窈和陆菁菁陪同陆老夫人和陆老侯爷到陆府大门口的时候，这一回三房的人都到齐了。
陆璆鸣已经换上了自己的甲胄，在一旁的陆舒宸也换成军士的制式衣裳，陆舒窈到的时候，陆舒宸正在和陆舒棋说话。
陆舒宸和陆舒棋说完，抬头看到陆舒窈，便大步走过来。
“祖母，我有几句话同大妹妹说。”
“你们兄妹之间自个儿去一旁说话吧。”
陆舒窈便跟着陆舒宸走到一边。
“大哥哥，怎么了？”
“窈窈，你放心，我和爹会好好回来的。”
陆舒窈眼眶蓦然一热。
“你不要有任何压力，是陆家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
陆舒窈点点头。
“大哥哥，你和大伯父一定要好好的！”
“放心吧。”陆舒宸伸手揉了揉陆舒窈的头，然后走到了陆璆鸣身边。
要跟随陆璆鸣出征的亲兵已经牵着马走了过来，时间也到了他们该出发的时候了，宋芸娴吩咐小厮赶紧把给他们父子两收拾装车的行李再检查一遍，检查完了之后，眼圈忍不住红了。
看到宋芸娴这样，陆舒窈也不自觉红了眼眶，气氛一下子低沉起来，徐燕婉想起自己前些年的经历，甚至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在这样的气氛里，一直面无表情的杨苏英和站在她旁边的陆蓁蓁就显得十分与众不同。
陆蓁蓁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和别人一样，做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来，可是她会哭，那种梨花带雨的演出来的哭，但是这种不掉眼泪的悲伤，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表现才不过分，最后只好低下了头，把表情掩藏起来。
陆璆鸣和陆舒宸现在是要去东大营那边点兵，真正出征的时间是明天早上，直接从东大营那边出发。
像是陆老侯爷和老夫人就不好赶一大早去东郊送行，只能在此刻将陆璆鸣和陆舒宸送出去。
“爹，娘，孩儿必定平安归来。”陆璆鸣对着陆老侯爷和老夫人跪下，磕了三个头，被陆老夫人扶起来之后，又对着宋芸娴道：“阿娴，家里——辛苦你了。”
宋芸娴不敢出声，怕自己一开口就泣不成声，只能连连点头。
随后陆璆鸣看向陆璆真：“二弟，家里这段时间交给你了。”
“大哥，你放心！”
陆璆鸣再看了一眼其他人，随后翻身上马，陆舒宸随着陆璆鸣一起上了马，随后父子两率先骑马离开，几位亲兵也分别骑马或者驾着马车跟上。
陆舒窈站在陆家大门口，目送陆璆鸣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之后，这才收回目光。
“祖母，大伯母，外面风大。”
宋芸娴点点头，勉强控制住了情绪，转身请老夫人：“母亲，我相信大郎会平安归来的，我们回去吧。”
陆老夫人点点头。
众人这才往回走，到了二门处，陆老夫人让众人直接散了，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大伯母，我送祖母回松鹤院，你也回博衍堂好好歇一下。”
宋芸娴闻言就不再撑着：“那就辛苦窈窈你替大伯母陪母亲回去了。”
陆舒窈瞧着宋芸娴眼下的青黑，心里很不是滋味。
把陆老夫人送到松鹤院门口，陆老夫人就把陆舒窈赶回采薇院。
“送到这里就行了，秦嬷嬷碧玺玛瑙都陪着我呢，没事的，你和菁菁回去休息吧。”
陆舒窈也就不再坚持。
有些时候，人是需要独处的，这么多年，陆老夫人送丈夫上战场，送儿子上战场，一次次下来，她已经有一套排解自己情绪的方法，陆舒窈很清楚，她以前试图逗陆老夫人开心，后来才知道陆老夫人表面上看着是笑了，但是不过是在不想让她失望罢了。
等陆老夫人进了松鹤院之后，陆舒窈带着陆菁菁回采薇院，路上却看到杨苏英带着陆蓁蓁站在路边没有动，很显然是在等她们。
等陆舒窈走近了，杨苏英这才质问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吗？”
“母亲指的是哪件事？”
“你装什么傻？我说的是侯爷要出征这件事？”
陆舒窈牵着陆菁菁站在原地：“母亲，这件事祖父跟父亲也商量过，父亲没有告诉您吗？”
杨苏英气的不断深呼吸，想要伸手指着陆舒窈大骂，结果一旁的陆蓁蓁拉了拉她的袖子：“娘。”
“陆舒窈，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你明知道你大伯父要出征，却不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闹笑话是不是？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家里有事情不能给蓁蓁办生辰礼？”
陆舒窈嘴角扯了扯：“母亲，您当女儿是陛下身前的秉笔太监还是什么？”
“陛下下旨让大伯父出征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情，在这之前，大家也不过是猜测，您敢铁板钉钉的说，女儿可不敢说，这等时候，执剑司到底盯着哪些人女儿并不清楚，女儿只知道祸从口出，母亲还是注意些吧。”
杨苏英被陆舒窈一番话连敲带打的噎回来，气的差点说不出话。
陆舒窈却带着陆菁菁朝着杨苏英行了一礼：“母亲，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女儿就先回去了。”
随后她也不等杨苏英的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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