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懂？
“柔软，没有异物感，懂？”
她的呼吸拂过他发烫的耳尖。
“懂懂懂懂了。”
柳遥舌头打结，指尖发麻。
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团软软的云，又像是捧着初春最娇嫩的花苞，稍用力就会揉碎。
“懂什么懂，来，捏一下，感受一下。”
田美蹙眉，将他的手又压实几分。
“捏捏捏捏，捏？”
烛火爆了个灯花。
柳遥瞳孔剧烈收缩，青筋暴起，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对啊！”
田美一脸正气凛然，完全没注意到师妹额头渗出的密密汗珠。
“！！！”
他颤抖着双唇，轻轻地捏了一下，就不敢动作了。
掌下的触感让他想起家乡山头桃树上结的水蜜桃，又大又嫩，轻轻一碰就会溢出汁水。
“懂了吗？”
她的羽睫在烛光中投下扇形阴影，唇色如新摘的樱桃，看起来也很诱人。
柳遥咽了一下口水。
“懂了。”
田美这才放开他的手，在他耳边又开始了一番碎碎念，提醒他一定要定期自查，明天有空去找苏师妹拿药丸。
“哦。”
柳遥触电般缩回手，神情恍惚地答应着。
此时他的脑袋嗡嗡响，完全听不见她的话，手还是麻麻的，仿佛还抓着云朵。
隔着衣服手感就这么好，如果……
停停停！
不要中招！
那是魅术！
锦被下，柳遥蜷缩着，下腹难受得发胀，脸蛋发红如煮熟的大虾，心中默念清心咒。
田美搂着他的后背，早已酣睡。
她长发散开，有几缕落在他颈间，像带着电流的蛛丝，挠得他的心尖不断发痒，让他的清心咒屡屡失效。
可恶！
次日。
田美醒来，看到柳遥的一对黑眼圈，吓了一跳：“小师妹，你，你怎么了？”
柳遥摇了摇头：“我没事。”
“小师妹，你——”
“我会去苏师妹那里拿药，大师姐放心。”
他挤出乖巧笑容，内心狂躁无比：
啊啊啊啊，真的不想再听到“乳癖”二字了！
“嗯。”
田美这才满意点头。
今天，他们分组在周边调查，寻找海魔的更多线索。
灯塔附近的一个溶洞内。
柳遥指尖冒出一束火光，照亮钟乳石上斑驳的剑痕。
那些剑痕深浅不一，其中几道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泽，像是被某种液体反复浸染过。
“师姐，你看这个。”
他指尖轻触石壁，火光顺着纹路游走。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毫无规律的剑痕之下，暗藏着神秘暗纹，看起来像是什么古老的祭祀诅咒。
田美眉头拧起：“九幽血煞阵？”
话还没说完，洞顶突然传来细微的滴答声。
一滴液体落到了柳遥的手背上，黏糊糊、湿腻腻的。
他低头一看：是暗红色的。
水？
不！
更像是——
柳遥猛地抬头，只见头顶石缝中探出数十条猩红藤蔓，每根都有小儿手臂般粗细，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暗紫色瘤节，远远看去，像是一串串紫葡萄。
葡萄大小的瘤节竟如心脏般规律搏动，随着搏动渗出粘稠腥臭的血浆，一滴一滴往下坠！
最骇人的是藤蔓的尖端，裂成五瓣肉花，每瓣内侧都生着锯齿状倒刺。
肉花中央突出一根暗红触须，触须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眼！
那些眼珠齐齐转动，齐刷刷盯住二人，瘆人极了。
“师妹小心！”
田美厉喝出声，搂住柳遥的腰，斩霜剑快速出鞘。
剑光如雪练横空，将最先袭来的几条藤蔓齐根斩断。
断口处喷出腐臭的黑血，落在地上，冒出缕缕青烟。
被斩断的藤蔓仿佛又生命般，在地上扭曲翻滚，断口处肉芽疯狂蠕动，转眼又开出新的肉花，冒出新的人眼触须。
“沙沙沙——”
“沙沙沙——”
“沙沙沙——”
四周忽然传来铺天盖地的窸窣声，仿佛有无数条蛇从黑暗中涌出——溶洞顶端冒出了更多血藤！
柳遥并指掐诀，一道金光符咒打入岩壁：“有人设下血祭阵法供养这些孽障，寻常剑伤......”
话音未落，三条血藤突然从他脚下破土而出，肉花张口，露出内里层层叠叠的利齿！
“小心——”
剑鸣如龙吟。
田美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斩霜剑发出月弧般的寒光。
剑气所过之处，血藤纷纷僵直枯萎，那些诡谲的人眼在剑光中爆裂，溅出腥臭的脓液。
“轰轰轰——”
溶洞开始剧烈晃动，石壁表面犹如活物般蠕动——这里根本不是溶洞，而是无数血藤交织成的伪装！
“走！”
田美一把拽住柳遥手腕，同时挥剑使出“寒冰诀”。
剑气如霜，将四面八方扑来的血色藤蔓尽数冻结，那些狰狞的肉花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态凝固在空中。
两人身形如电，踏着洞壁上凸起的钟乳石疾掠而过。
脚下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被冰封的藤蔓正在扭动，挣破剑气束缚。
洞口就在眼前，可此时洞顶岩壁的冰块龟裂，无数血藤破冰而出，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那些藤蔓在半空中纠缠成一张巨网，每根藤条上都睁开密密麻麻的赤红眼珠，瞳孔里映出两人惊愕的面容。
田美咬破指尖，在剑锋上抹过一道血痕：“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顿时，斩霜剑寒光大盛，将藤网撕开一道缺口。
腐血如雨洒落。
柳遥及时撑起一道水幕结界，血滴落在上面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两人拥着彼此，从缺口中飞出。
最后一刻，田美回头望了一眼。
溶洞深处，无数血藤正疯狂蠕动，在黑暗中聚合成一个模糊的巨大人脸。
那张脸看起来很眼熟——与昨晚遇到的海魔长得一模一样！
两人刚离开溶洞，整座溶洞就轰然塌陷，激起漫天烟尘。
血藤发出刺耳的尖啸，在烟尘中渐渐微弱，最终归于寂静。
“在这座偏远的小岛上，竟然有人深谙邪修之道，用九幽血煞阵，供养赤瞳血藤。”
田美凝视着剑身上的残血，黑红色的血浆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
“《万妖志》有载，此物生于九幽黄泉之畔，需以‘九幽血煞阵’供养，献祭活人精血。
藤上每颗眼瞳，都囚禁着一个血祭生魂。
这等邪术屡禁不止，因为赤瞳血藤实在太有用了——”
柳遥转身，面向大海，海风扬起鬓边青丝，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既可炼作'回天续灵丹'助修士恢复修为，亦能制成'锁魂链'禁锢千年怨煞。
你说，幕后之人豢养这等凶物，是想借血丹逆天改命，还是为了镇压那些不得超生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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