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国内绿芽危机

专家的语气越来越像电视购物主持人，声音洪亮且充满煽动性，仿佛在推销什么灵丹妙药而非农业种子：

"现在拨打屏幕下方的热线电话，前一千名订购者还可享受八折优惠！春耕虽然已然结束，但健康种植永不晚！”

“这种划时代品质的蔬菜种子，将对每个家庭的健康推进做出巨大贡献，我们强烈推荐大家普及推广种植，为自己、为家人的健康保驾护航！机会难得，数量有限！"

苏砚秋看得目瞪口呆，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和荒诞感包裹了她。

她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幕角落的台标，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某个深夜电视购物节目，而非国家级农业科研机构的新闻发布会。

这夸张的措辞、这促销的口吻，与科学应有的严谨和克制背道而驰，比起上午华西的报道，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这……”她一时语塞，感觉槽多无口。

苏砚舟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砚秋愕然的表情，忍不住又笑出声：“哈哈哈，是不是觉得特别离谱？跟直播间卖货似的！”

他熟练地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一边缓缓驶出停车场一边说：

“不过你先别急着觉得离谱，这一切背后都是有原因的，你在国外，我们也不好给你发信息打电话说这个。”

苏砚秋把手机递还给副驾的朱可可，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手搭在驾驶座靠背上，追问道：

“什么原因？别卖关子，赶紧说。”

苏砚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透过后视镜严肃地看了姐姐一眼，叹了口气：

“姐，你在国外这一个月，为了不让你在那边分心，家里这边好多棘手的事我们都瞒着没跟你说。”

“什么事？严重吗？”苏砚秋的心提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挺严重的。”

苏砚舟的声音低沉下去，“最近不光是京市，但凡有我们‘神农膳饮’门店的几十个城市，都陆陆续续出现了顾客饮用后产生剧烈不良反应的案例。恶心、呕吐、眩晕，甚至有人送医急救。”

“还好这次疾控中心反应极其迅速，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介入调查并控制了舆论，要不然等事情在社交媒体上发酵起来，恐慌蔓延，恐怕你回来时，咱们‘神农膳饮’这个牌子就已经臭了，直接关门大吉了。”

“什么意思？”

苏砚秋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最坏的情况，“是‘绿芽’？他们那种有毒小麦粉又卷土重来了？还是大面积的全国各地？”

“这次更糟，姐。”

苏砚舟仿佛要吐出胸中的郁气，“不是小麦粉，问题出在蔬菜上。白菜、萝卜、青菜、菠菜……市面上突然流通着大量来源不明的问题蔬菜，毒性似乎有潜伏期，单独少量食用症状不明显。”

“但偏偏有些顾客，既买了那些问题菜回家吃了，又跑来我们店里买了用咱们的饮品，两种东西在体内一结合，就会发生剧烈的反应，立刻引发急性中毒反应，跟之前京市的情况一样。”

“当然要不是这种巧合，根本发现不了背后隐藏的这么大范围的食物安全问题！而且最可怕的是，现在压根不知道‘绿芽’或者说背后的势力，到底在多少个省市、通过多少渠道投放了这些有毒的蔬菜，防不胜防。”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解释：“现在查的的一些都是老百姓自己买种种植拿出来卖，渠道太多太杂，疾控中心那边经过紧急排查和溯源，已经确认问题蔬菜的庞大数量绝非我们神农基地的产出所能覆盖。”

“他们也明白，我们‘神农膳饮’不可能一夜之间开遍全国每一个角落去阻击这种国家公共卫生事件。”

“那现在怎么处理？”苏砚秋听的蹙眉。

“还好，农科所因为有了云雾液也一直在培育改良种子，虽然效果和品质可能只有我们蔬菜的五六成，抗性也差些，但关键是产量大、推广快。”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农科所新闻发布会卖种子？”苏砚秋终于找到农科所如此荒诞的原因了，原来是为了迅速推广种植，让‘绿芽’寄生人群发生交互反应。

“嗯，他们现在是双管齐下，一边严厉追查问题蔬菜源头，一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大力推广种植农科所这批‘安全可靠’的种子，抢占市场，挤掉有毒蔬菜的生存空间，从源头上降低风险的同时能发现这批寄生人群。华西医院今天提前发布成果，农科所这么着急上火地开‘促销会’，都是为了给这批种子的推广造势，稳定民心。”

苏砚秋听完，沉默了半晌，慢慢理清了这背后的逻辑链条。

所以，是“绿芽”制造的毒菜大面积泛滥，逼得官方不得不亲自下场，用一种虽然效果打折但足够安全的方式来快速填补市场空白。

而她的神农基地和这批特殊蔬菜的惊人效果，恰好为官方的快速介入提供了绝佳的科学依据和舆论切入点。

“那照这么说…我这算是渔翁得利，得了个官方免费宣传？”

苏砚秋心情复杂，有点哭笑不得，感觉像是被迫参与了一场自己并不完全知情的大棋。

“对于‘神农种植基地’和‘百草米酒厂’的名声和长远发展来说，这波国家级背书的宣传确实是天上掉馅饼，我们是得利了。”

朱可可客观地分析。

苏砚舟却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苦涩，“但是对我们‘神农膳饮’门店来说，这一个月简直就是灾难！口碑和销量都受到了重创！”

他苦笑着摇摇头，车子遇到红灯停下：“我这二十多天根本没干别的，光忙着四处灭火，处理各地雪花般飞来的投诉和质询了，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要不是有上次处理‘毒小麦粉’事件的经验，根本抓不到这种‘食物相克’的规律。幸好发现得早，而且疾控中心反应快，给我们兜了底，所有出现不良反应的顾客都被他们统一接走检查和治疗了，信息也严格管控，才没酿成更大的公关危机。”

“那…实际的销量影响呢？我之前看周报，京市的销量好像比其他几个受影响的城市，最差的时候也就掉了五分之一左右？”

苏砚秋回忆着出国前最后看到的报表数据。

“我的亲姐啊，那都是一个月前的数据了！何止五分之一！”

苏砚舟无奈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语气带着焦灼，“三月份销量是断崖式下滑！之前冬春交替流感季，咱们打着‘增强免疫力’的饮品还能勉强撑着基本盘。现在流感高峰过了，再加上时不时就冒出一个‘喝神农膳饮进医院’的局部谣言！”

“很多顾客都不敢来了，有些人即便喝了有点轻微不适，也不及时就医，就在网上发些模棱两可、引人猜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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