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旧友


  朝中还有不少老臣,都知晓当年郑贵妃中毒身亡之事。

  从前便有人心下狐疑,姜太医与郑贵妃的父亲颇有交情,而且他一个太医院的院首,为何会去谋害一位贵妃娘娘。

  只是可惜,当初大理寺只短短两日便下了决断,姜家斩立决。

  这件事情,其中定有隐情。

  也不是没有人给姜太医叫冤,可都被镇压下去了。

  那会儿顾家势力鼎盛,在都城中说一不二,就连成武帝都要避其锋芒。

  萧槿安面若如常,并未因顾伦的诘问便有任何的慌张。

  “儿臣请旨重审姜太医一案。”萧槿安看向成武帝开口道。

  他的声音又清又亮,整个大殿听得一清二楚。

  顾伦心下一紧,他觉得此事不对,萧槿安不应该是现在这般淡然模样,这与他和太子预想的很是不同。

  “臣复议。”镇国侯江岩柏道。

  “臣附议。”

  ……

  当年为姜太医求情的那几位今日依旧站了出来。

  “臣看过当年的卷宗,其中却又疑点。”焦庆这时也开口说道。

  而最为激动的还是礼部侍郎郑英才,他是郑贵妃的胞弟,当年之事,郑家亦是苦主。

  郑家早就有怀疑的对象,姜太医不过是凶手推出来定罪的罢了,只是郑家底蕴不足,人微言轻,当年不敢与真正的凶手硬碰硬,这么多年,只能蛰伏。

  之前镇国侯找到郑英才的时候,说是要重启当年郑贵妃被害一案,郑英才二话没说,立马同意了。

  而且当初镇国侯回都城,郑英才便觉得他眼熟,郑家与姜家从前往来也算密切,二人年岁又相当,只是一个喜文,一个喜武,交情算不上多亲厚。

  江岩柏找到郑英才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都城,红袖园。

  琴音淙淙,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但楼上厢房内,却安静如斯。

  郑英才没想到江岩柏会约他在此处见面,这里可谓是都城最为热闹之地,朝中不少人会来此处寻欢作乐。

  二人见面应当隐秘才是。

  江岩柏倒了一杯酒,笑着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郑英才,打趣道:“郑兄还是如从前一般洁身自好。”

  “我以为我们会在茶楼或者某处安静之所见面,谁知道侯爷好雅兴,竟是约了郑某来了这都城的红袖园,侯爷就不怕被夫人知道?”郑英才似笑非笑的看向江岩柏。

  都城谁不知道,这位战功赫赫的镇国侯其实很是惧内,那俞氏不过是边陲小镇商户出身,在都城官眷之中格格不入。

  镇国侯自打入都城后,有些人没少打他的主意,送了不少长得好看又貌美的侍女过去,都被镇国侯推拒了。

  甚至还有人想要将自家女儿给镇国侯做妾室的,可镇国侯只说家中主母不应他也不敢答应。

  这惧内的名声便是这般散播出去的。

  男子们自然是嘲笑镇国侯,而女子们,又有哪个不羡慕俞氏,后院清净,得丈夫看重呢。

  而郑英才,因着家中有祖训,男子过四十而无子,才可以纳妾,又因着郑贵妃之事,郑家在都城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他无心男女之事,家中只得一位妻子,育有两子一女。

  他为官清正,做人也如此,同僚宴请,三回只去一次,而且多半是在茶楼酒馆,从不踏足烟花柳巷之地。

  江岩柏听出郑英才打趣之意,也不恼,他来此处,因着红袖园的背后之主是祁王,这里足够安全。

  “我是没想到,郑兄能来赴约。”江岩柏抬了下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笑了笑,“怎么郑兄不担心嫂夫人让不让你回府呢?”

  郑英才却不在理会他,只端起酒杯,慢慢饮下,再次抬眸的时候,眸光深邃,声音也沉静,“侯爷可认识姜安泽?”

  江岩柏收起了那副随意的懒散模样,“我知道瞒不过你。”

  他这话便是变相的承认了,江岩柏就是姜安泽。

  郑英才端坐着,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郑兄早就怀疑了,可却从未问过,若是我不主动找郑兄,怕是郑兄不会提起吧。”江岩柏提起酒壶,给他满上一杯酒。

  郑英才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当年我长姐被害,我郑家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凶手会是姜太医,你能活着便好。”郑英才虽然早有怀疑,可他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个秘密,他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

  “只是侯爷今日找郑某来,是有何打算吗?”郑英才是个聪明的,他不觉得江岩柏找自己只是为了承认自己的身份,或者是试探于他。

  二人在朝中并无往来,而是政见也没有不和,可以说是相安无事。

  江岩柏找他,无非就是为了当年之事。

  郑英才今日赴约,也是为此,长姐需要真相,郑家也需要一个真相。

  江岩柏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郑英才也不着急,只陪着又饮了一杯。

  当年之案,于姜来说,是满门的血案。

  如今的姜家还是罪人的身份,江岩柏若是暴露,怕是会再次惹来杀身之祸。如今他可是欺君之罪。

  片刻之后,郑英才才开口道:“侯爷要我做什么?”

  江岩柏笑笑地看了看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声音也变的冷凝,“我要重审旧案,找出凶手,绳之以法,不知郑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郑英才面色有些许的动容,郑家何尝不想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这么多年了,他每日见到那幕后之人,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又是怎样的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些时候,他恨不得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将那人了断了,但他却不能用此粗暴之法,况且他一介儒生,定不是那人的对手。

  “此乃我心中想做之事,谈何助侯爷,是侯爷助我。”郑英才双手端起酒杯,神情郑重的看向江岩柏说道。

  “只是顾家有从龙之功,顾伦手握重权,想要扳倒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郑英才将心中顾虑袒露,这也是郑家隐忍这么多年的原因。

  顾家是世家大族,绵延百年,而郑家,也是从他父亲那代才开始读书走仕途的,两代人的努力又怎么可能抵得过顾家百年传承。

  犹如蚍蜉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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