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超出意料
“要是夏天，肯定比这更难闻！”
孙师傅站在车外，捂着鼻子，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边对我解释。
“干什么的？”
一个男人朝我们大喝一声后，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朝我们远远的射了过来。
接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两个男人来到我们这边。
“你们找谁？”对方的声音很凶悍，很不客气，充满警觉和挑衅。
我正在考虑怎么回答，司机孙师傅却笑了，“大伯，我是刚子...”
“刚子？...”
对面一个中年男人拿手电筒朝我们两个身上迅速扫了两下，“刚子，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我不是开出租接活嘛...这哥们来看小星哥家人。我们刚到，站里抽烟说话呢。”
孙师傅马上给我介绍，原来为首的中年汉子是孙村长。
旁边的后生是村里治保主任。
两个人晚饭后没事，在村里溜达兼巡逻一圈。
“大伯，小星哥家人现在什么情况了？他家里情况复杂，我也说不清楚...”
司机对村长道。
“你是来看小星的父母还是...？”孙村长问我。
“我是来看他姐姐的...不过，听孙师傅说，孙兴有好几个姐姐，我也不知道，他让我看哪个姐...这可有点麻烦了呢...”
孙村长哈哈一笑，拍拍我肩膀道：“不麻烦，肯定是他表姐...这个小星从小跟我屁股后面长大，他的小心思，我都知道...”
村长接过我的烟，我赶紧给他点火，我又给治保主任点了烟。
“这一家，就是他姨表姐家...这两年这娘们身体不好，白天累，晚上睡得早...你稍等，我打个电话给她男人...”
孙村长是个厚道的热心肠，很快就打起了手机。
震铃好几十秒，对方都没人接。
“可能睡着了。”他不好意思的朝我憨厚一笑，“你们过来，没提前跟他们说一声吧？”
“没有。”我赶紧接话，“我不知道车站离村里有多远，一开始以为下午就能到来着...”
孙师傅问接话，“如果不下雪，路好走的话，三个小时肯定会到。这不是路上有积雪，不敢开太快嘛...”
“这两口子睡的这么死，不接电话可咋办？”
年轻的村治保主任歪着头，开始想办法。
村长道：“我再打一次...客人来都来了，见不着人多不好...”
说着他又拨打起手机来。
仍旧没人接听。
“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去大棚后面看看去...”治保主任提着手电筒，踢踢踏踏绕到养猪场后面去了。
“唉，这孙兴...出了事，一家人没一个关心的，只有他表姐...哭了好几回。两口子搭车去城里看了五回，都没见着人...”
村长感慨道：“咱农村人，也没关系，没本事...他又犯这种事，公家不让见，也有道理...”
我问：“他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啊？”
“听说了...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人待见，吃不饱穿不暖，受几个哥哥姐姐欺负，他娘性子软...他长得个子矮，打架总吃亏...”
“要不是姨表姐孙华照应，他早就死好几回了...长大后赚了钱，他主动孝敬自己表姐，村里人都敬他是条汉子呢！”
一听这话，一股敬佩之情一闪而过。
我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但本能的反应根本挡不住。
我问：“几个哥哥姐姐...都不是亲的吗？”
“不是亲的，是他爹前窝里的...小星是跟着他娘来我村的...他娘人老实，踏实能干肯吃苦，洗衣做饭，上坡干活比男人都拼命...”
“也是落下一身的毛病...唉，小星不该做这种事，杀头哩...”
村长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又是一番感慨。
“他娘怎么不护着他一点？”司机孙师傅问。
“护个屁！刚子，你象是没在农村生活过...这孙三驴家的几个孩子，哪个是省油的灯？唉...小星也是命苦！他娘能看初一，还看得住十五？”
“不是一个娘生的，就是受欺负！”
这时，一阵狗叫声连连响起来。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
还有几个人说话声。
治保主任在前，两个人影在后。
一男一女裹着棉衣，缩着脖子，男的戴毡帽，女的围着大红围巾，出现在灯影里。
不用猜，这两个朴素的农民打扮的人，定是孙兴的表姐孙华，和她对象了。
“姐，我是孙兴的同学。我去看他了，他让我来给你们捎句话...”
我主动上前，自我介绍后，便直接切入正题。
“啊？是小星同学啊？...我和他姐夫去城他，人家不让见...我们坐在看守所门口守了三天两晚上，也没见到人...”
表姐说着哽咽起来，抬起胳膊来拭泪。
我拉拉姐夫，道：“姐夫，和姐，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村长和治保主任，包括司机主动站得远了一点。
我们一起走到一垛山墙后面。
我取出提前预备好的两万元现金，塞到表姐手中。
“姐，孙兴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让我捎句话给你们，希望姐和姐夫多保重身体...别记挂他。”
我一边说着自编的话，一边看他们的反应。
孙华推辞着，已经泪滚满脸，不停的抽泣，姐夫也红了眼圈。
这是两个朴素的庄稼人。
看向我的眼神有拘谨、客气和生份，还有一丝不安的焦灼...
我想孙兴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做过的事情。我也没必要，再给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孙华说：“我弟弟人实诚，有点聪明不假，但...他心里苦啊...这钱你拿着，麻烦你想想办法，多给他跑跑关系...看能不能保住他的命啊？”
孙华泣不成声。
显然，她也知道了孙兴的所做所为。
“姐，我也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这钱是孙兴让我给你们的。他记挂姐姐身体不好，让姐夫别不舍得吃穿...”
我故意这样说。
孙华的泪更加止不住的往外流，嗔怪的哭泣道：
“这孩子就不该做那种事...呜呜呜呜...我劝他好几回，他跟我说再不干了，再不干了...结果还是...这钱哪有赚够的时候啊...呜呜...”
我一怔。
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
原来表姐孙华竟然知道孙兴制D贩D一事呢。
“你也别总怪小星...他还不是为了给你筹钱治病？不花钱买那些好药，你的病能见好？...”
憨厚的表姐夫开口劝慰着自己对象。
这话里的信息和前面的内容完全相符。
“高兄弟，小星可能出不来了吧？”表姐问了我一句，我沉默没有回答。
她看看左右无人，附耳悄声对我说了一句话。
晴天霹雳响了一个炸雷。
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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