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老了，不中用了
黑色的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破寂静。
陈轩坐在副驾驶，手指无意识地摩 挲着那张B超照片，眼神却冷得像冰。
“铁塔那边什么情况？”
他开口问道，声音低沉。
林墨紧握方向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安全屋被突袭，对方用了某种干扰装置，我们的监控全部失效。
铁塔受了伤，但无大碍。蒋雨楠和孩子...被带走了。”
陈轩的指节发出咔哒一声响：“谢宝山留话了吗？”
“有。”林墨咽了口唾沫，“他说...要你亲自去见他，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就把蒋雨楠和孩子都杀了扔进海里，让你后悔一辈子…”
车内空气瞬间凝固。
陈轩闭上眼睛，深呼吸三次才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杀意。
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先去见谢振东。”
林墨猛地转头：“谢宝山他爹？老大，那老狐狸比儿子还危险！”
“正因为如此。”陈轩将B超照片小心收进贴近胸口的口袋，“谢振东比谁都清楚，得罪我的下场。而且...”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他比我们更了解谢宝山现在的状态。”
车子一个急转，驶向城郊的工业区。
陈轩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是我。”电话接通后，陈轩只说了一句。
对方沉默几秒，传来一声沙哑的笑：
“狱王大人，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半小时后，老地方见。单独来。”陈轩说完便挂断电话。
林墨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老大，要不要先调些人手？”
“不用。”陈轩摇头，“谢振东比任何人都惜命。更何况...”
他摸了摸肩膀的伤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他现在更怕他儿子。”
废弃的纺织厂笼罩在月光下，斑驳的墙面上爬满藤蔓。
陈轩独自走入空旷的厂房，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
林墨被他安排在三百米外的制高点警戒。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这种地方。”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谢振东拄着拐杖缓步走出，身后竟真如陈轩所料，空无一人。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黑 道教父，如今已是满头白发，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
“你儿子越界了。”陈轩开门见山。
谢振东苦笑一声：“他现在不是我儿子了，陈老大，我知道给您添了麻烦，可是...可是我也无能为力！
自从接触了那个什么罪域能量，他就...变了。”
“罪域能量？那只是一种侵蚀，要是能被作为修炼的能量，就不会把这里定为关押罪犯的地方了。”
老人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了一下。
“没错，所以我儿子把自己...唉...总之陈老大，你可以理解为，他现在自己就是个小罪域，上周他回来见我，胸口那些金属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陈轩眼神一凝：“他绑架了我的人。”
“我知道。”谢振东叹了口气，“他给我发了视频。
那女人和孩子暂时安全，他要的不是她们的命，而是你。”
“地点。”
谢振东摇摇头：“他不会告诉我。但我能猜到...”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他去了这里。”
陈轩接过照片，上面是一处荒废的海边疗养院，建筑物外墙爬满了诡异的红色藤蔓——那是被罪域能量污染的典型特征。
“十年前那个实验基地？”
陈轩皱眉：“我以为已经彻底摧毁了。”
“表面上是。”谢振东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但地下 部分...我儿子一直在秘密重建。他说那里是‘新世界的摇篮’。”
老人突然抓住陈轩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听着，陈轩，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那些金属纹路...它们在生长，在改变他的身体结构。”
陈轩想起战斗中谢宝山胸口那异常明亮的纹路，心中一沉：
“他还保留多少人性？”
“足够恨你，但不够怕你。”谢振东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型数据芯片：
“这里有疗养院的所有结构图，包括地下 部分。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如果可能...”谢振东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留他全尸。让我...能安葬我的儿子。”
陈轩没有承诺，只是收下了芯片。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谢振东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得像任何一个失去孩子的老人。
林墨从暗处跑来：“怎么样？”
陈轩将芯片交给他：
“立刻分析，找出所有可能的入口和逃生路线。
联系铁塔，让他带伤也给我爬起来，调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
“要强攻？”
“不。”陈轩的眼神锐利如刀，“声东击西。谢宝山想要我单独去，我就给他这个假象。”
他掏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许卿卿的号码。
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许卿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
“陈轩？我正要找你！我刚黑进了谢家的内部系统，发现—”
“疗养院。”陈轩打断她，“我知道。你的伤怎么样？”
“死不了。”许卿卿哼了一声，“听着，我在系统里发现谢宝山最近正在大量采购医用镇静剂和束缚设备。
我怀疑，他在试图控制自己身体的变化！
那些金属纹路会痛，非常痛。这是他的弱点。”
陈轩眼中闪过一丝精 光：“好情报。你现在立刻…”
“别命令我，狱王。”
许卿卿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我不是你的手下，更不是...你妻子。我做这些只是因为谢宝山该死。”她停顿了一下，“江禾...她还好吗？”
陈轩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的口袋：“她很好，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恭喜。”
许卿卿最终说道，声音出奇地平静：
“我会继续监控谢家的动向，有消息再联系。”
电话突兀地挂断了。
林墨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老大，许卿卿她…”
“准备行动。”
陈轩打断他，脸上重新戴上那副无懈可击的面具。
“通知所有人，两小时后集合。在此之前...”
他望向城市的方向，那里有家医院，医院里有个正在孕育他孩子的女人。
“我需要先处理一些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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