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无理取闹
窦时臣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府门口的侍卫,心里打着小九九。
只要闹得够大,侍卫定会去通报,到时候他就能趁机见到林令蓉,传递暗号。
而正好李玉娘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让身边的丫鬟去通报管家,带些人出来帮忙。
窦时臣见状,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计划第一步成功了。
他故意放慢语速,继续和李玉娘拉扯,眼角却不停往府里瞟,只盼着能尽快见到林令蓉。
李玉娘耐着性子,试图和窦时臣讲道理:“镇南王世子,我们店里真的没收过您托办的东西,也没收到过什么定金,您是不是记错了?不如回去查查单子,说不定是下人送错了地方?”
“记错?”窦时臣冷笑一声,故意抬手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满是不屑,“我镇南王府的下人办事向来仔细,怎么可能送错地方?我看你就是想赖账!不过也是,你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妾室,眼里怕是只有那点蝇头小利,哪懂什么信誉?”
这话一出,李玉娘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却还是强忍着没发作。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不过,她能忍,林芙满可忍不了。
她站了出来,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眼神里满是愤怒,“我娘亲虽是妾室,却从未做过失信于人的事!倒是你,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就随意污蔑别人,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窦时臣没想到她敢反驳自己,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不起?至少我出身名门,不像你们,一个是妾,一个是庶女,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里,还敢跟我顶嘴?”
“出身名门又怎么样?”林芙满毫不示弱,声音清亮,“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事生产,不做学问,每天只会游手好闲,对社会没有半点贡献,跟吸人血的蝗虫有什么区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才是天下的根本,你这种靠着家族权势作威作福的人,根本没资格评判别人!”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活泼可爱甚至有点不着调的二小姐,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分量的话。
窦时臣更是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林芙满:“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还敢跟我谈‘水能载舟’,真是笑掉大牙!”
“我不懂?”林芙满梗着脖子,“我至少知道,要尊重别人,不能诬陷别人!你以为靠着爹娘,就能一辈子嚣张跋扈吗?迟早会有你后悔的一天!”
“后悔?”窦时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们还想让我后悔?一个破落户妾室,一个破落户妾室生出来的庶女,也配和我争论?简直是不自量力!”
“凭什么不能与你争论?凭什么不能争?”见着自己的女儿也被如此侮辱,李玉娘终于忍不了了。
她看着窦时臣,眼神里满是不甘:“就因为我们出身不好,就该被你随意践踏吗?就因为我是妾室,我和我的女儿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吗?可我偏要争!我从不相信出身就注定一切!”
世人都说女人愚钝,不配为官。
那她偏要男扮女装考取功名。
世人都说女人没有资格继承父母的财产。
那她偏要持刀站在家门口,阻止所有想吃她绝户的男人。
世人都说士农工商,商籍之人最低贱。
那她偏要经商,在这条路上走到底。
她偏不认命!她就是要争!
“娘亲说得对!”林芙满立刻道,“出身不能决定一切,我们凭什么不能争!”
她学着陈胜吴广,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唔——”
“住口!”
李玉娘连忙捂住林芙满的嘴,吓得脸色一下子煞白,心脏“砰砰”直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太过敏感,直接将话题上升到了反抗皇权。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整个安国公府都要遭殃!
和这个一比,面前的争执都变成了小打小闹。
她深呼吸几次,再度冷静下来,隐忍着对窦时臣道:“镇南王世子,小女年幼无知,胡言乱语,您别往心里去,这事我们……”
“怎么了?”林令蓉带着几个家丁快步走了过来。
她先前听到下人说府门口有人闹事,还牵扯到李玉娘母女。
由于情况特殊,她自己怀揣着秘密也自顾不暇,本来是不想管的。
毕竟她想着安国公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届时他自然会解决。
却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原先早就该到家的安国公依然不见人影,事情还越闹越大……
她实在没了办法,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出来。
不管怎么说,李玉娘母女都是府里的人,不能任由外人欺负。
此刻她一出场,窦时臣眼睛一亮,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她长得和谢文陵给她看过的画像一模一样。
他要找的人终于来了!
他故意提高声音,语气更加蛮横:“林大小姐来得正好!你府里的人办事不地道,收了我的定金却敷衍了事,还顶嘴,这就是安国公府的规矩?”
林令蓉皱了皱眉,先对着李玉娘母女关心道:“姨娘,妹妹,你们还好吗?”
“我们没事,只是……”
李玉娘刚想解释,窦时臣就抢着说道:“还能怎么回事?我托你府里找人打磨玉佩,结果拿到的玉佩都碎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我闹大?对了,我听说丞相就住在不远处?不如去找丞相大人评评理?”
“丞相”两个字一出,林令蓉心里下意识咯噔一下,猛地看向窦时臣。
这条大街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为什么他偏偏要提起丞相?
她强装镇定地看着窦时臣:“镇南王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姨娘和妹妹已经说了,店里从未接过你的委托,至于你说的损坏物品,更是无稽之谈!”
窦时臣依旧端着架子,下巴微抬,语气傲慢:“我本来是不想和你解释的,但是我想着,整个安国公府,也就你勉强有资格和我聊聊。”
他往前迈了两步:“你知不知道,我之前托你们店里准备的玉佩,本是要送给谢大人的。谢大人是什么身份?如今因为你们耽误了,你们赔的起吗?”
他盯着林令蓉,继续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就你这样的,还是早点送出去联姻吧!”
这话一出口,林令蓉心里瞬间有了数。
“谢大人”“丞相”“联姻”,全部都是关键词。
看来,他就是谢文陵派来的取证据的人。
她面上不动声色,眉头却微微蹙起,像是被窦时臣的蛮横惹恼:“镇南王世子既然是为谢大人准备的东西,怎么不早说?这事若是耽误了谢大人的事,我们府里确实担待不起。”
她转头对着身后的家丁吩咐:“去,把库房里的金银取来……算了,我亲自去。”
林令蓉又看向窦时臣,语气缓和了些:“镇南王世子,府外人多眼杂,不如随我进府稍等片刻?也好让我把东西清点清楚,免得再出差错。”
窦时臣心里巴不得如此,却还是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哼了一声:“算你懂规矩,我就给你一刻钟,若是再磨磨蹭蹭,休怪我不客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安国公府,李玉娘和林芙满看着他们的背影,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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