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回家团聚,见女儿!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京北国际机场。
巨大的轰鸣声中,蒋津年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高耸的塔台,宽阔的停机坪,远处城市天际线勾勒出的繁华轮廓……一切都仿佛隔着一层玻璃,模糊不清,却又在心底最深处激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到了。”黄初礼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一行人随着人流走下飞机,踏入宽敞明亮的到达大厅。
冬冬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他紧紧抓着夏夏的手,小嘴张成了“O”型,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闪烁的电子屏,各种肤色的旅客,以及远处商店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发出阵阵低呼。
“姐姐,这里好大!好亮!好多人啊!”冬冬兴奋地摇晃着夏夏的手臂,之前的离愁别绪被这扑面而来的繁华冲击得暂时退散。
夏夏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她从小生活在边境寨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的集市,何曾见过这般现代化的大都市。
她下意识地靠近了蒋津年一些,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秦愿早已联系好了车,一辆宽敞的SUV等在外面。
坐进车里,蒋津年沉默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熟悉的汉字招牌,熟悉的建筑风格,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和另一种更深的茫然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空白的记忆。
一些零碎的,模糊的画面似乎要挣脱束缚闪现——
宽阔的操场,嘹亮的军号,整齐的队列……但当他试图去捕捉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刺住了他的太阳穴,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紧紧锁起,脸色也瞬间苍白了几分。
“是不是不舒服?”黄初礼一直留意着他的状态,见状立刻担忧地倾身过来,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他放在膝盖的手背,声音温柔:“头疼了吗?别急,不要强迫自己去想,我们慢慢来,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的手柔软而温暖,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蒋津年抬眸看她,对上她盛满关切和理解的眸子,那剧烈的头痛似乎真的缓和了一些。
他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仿佛那是他在迷失海洋中抓住的唯一浮木。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或许是想问她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了解,如此包容。
就在这时,黄初礼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打破了车厢内略显凝滞的气氛。
她抱歉地看了蒋津年一眼,抽出手,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景深”的名字。
“喂,景深。”黄初礼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与礼貌,但那份因为蒋津年而在的柔软依旧隐约可辨:“嗯,刚落地,一切都好,谢谢关心,嗯,我知道,你别太担心,我会安排好,明天医院见。”
她简单讲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蒋津年看着她接电话时柔和的侧脸,听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属于成熟男性的低沉嗓音,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一股陌生的、带着涩意的情绪悄然蔓延上心头。
他想问,那个“景深”是谁?为什么听起来和她那么熟稔?
她对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她口中那个“家”的责任吗?
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他如今连自己是谁都需要别人告知,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追问她的交际圈?
他沉默地转过头,再次望向窗外,只是紧抿的唇线和周身不自觉散发出的低气压,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秦愿透过后视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却没点破。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环境清幽,守卫森严的高档小区,停在了蒋家老宅。
车刚停稳,早已接到消息,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沈梦就抱着小姑娘冲了出来。
“津年!我的儿子!”
沈梦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蒋津年,眼泪瞬间涌现,她扑上来,不顾形象地紧紧抱住儿子,泣不成声:“你真的回来了!妈不是在做梦吧!你吓死妈妈了!”
蒋津年被母亲紧紧抱着,身体有些僵硬。
他对这个痛哭流涕的女人感到陌生,但血脉深处的连接和那份毫无保留的母爱,还是让他冰冷的心湖泛起微波。
他迟疑地,抬手轻轻拍了拍沈梦的背,生涩地安慰:“妈……我没事。”
这一声“妈”,让沈梦哭得更凶了,却是喜悦的泪水。
她好不容易稳住情绪,这才注意到儿子身后还跟着人,连忙擦了擦眼泪,看向黄初礼和秦愿,目光最后落在怯生生拉着夏夏衣角的冬冬和清秀的夏夏身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梦连声说道,目光急切地回到蒋津年身上,上下打量,仿佛要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侥幸。
蒋津年摇了摇头,眼神依旧茫然。
黄初礼怕沈梦追问下去会刺激到他,连忙上前一步,温声打断,同时也是在向蒋津年介绍:“津年,这是妈妈。”
然后她转向沈梦,介绍道:“阿姨,这两位是夏夏和冬冬,他们在边境救了津年,照顾了他五年,是我们的恩人。”
沈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敛了过于激动的情绪,脸上堆起热情感激的笑容,上前拉住夏夏的手:“哎呀,原来是恩人!谢谢你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快,快请进!别在门口站着了!”
冬冬看着眼前气派又漂亮的大房子,眼睛瞪得溜圆,他挣开夏夏的手,跑到蒋津年身边,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惊奇地说:“姐夫!你家的房子好大呀!比我们整个寨子还大!”
“姐夫?!”沈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向冬冬,又看看神色尴尬的夏夏,最后目光扫向蒋津年。
夏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慌忙上前捂住冬冬的嘴,急切地解释:“阿姨,您别误会!小孩子不懂事乱叫的!没有的事!津年哥他只是……只是收留我们,像哥哥一样……”
冬冬被捂住嘴,呜呜地还想反驳,被夏夏用眼神严厉制止了。
沈梦是何等精明的人,她看着夏夏慌乱的神色和冬冬那声自然的“姐夫”,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了然。
她重新挂上笑容,打着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快进来吧,饭菜都准备好了,给你们接风洗尘!”
众人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
沈梦这才想起被自己暂时忽略的小孙女,她连忙蹲下身,对着一旁一直安静看着这一切的小姑娘,贴在小姑娘耳边柔声说:“想想,快看,这就是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见爸爸吗?快去呀。”
想想此刻却有些害羞和胆怯,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面容冷峻却莫名让她想亲近的陌生男人,小手揪着自己的裙角,犹豫着不敢上前。
在沈梦的鼓励下,她终于鼓起勇气,慢慢走到蒋津年面前,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蒋津年低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大腿高的小女孩。
她有一双和黄初礼极为相似的,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正怯生生又充满好奇地望着他。
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比他面对夏夏和冬冬时,那种源于责任和感恩的柔软,更加深刻,更加自然,仿佛源于血脉深处的呼唤。
他蹲下身,与想想平视,冷硬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他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摸了摸想想柔软的发顶,动作有些笨拙,却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珍视。
想想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和那份无声的温柔,小小的身体放松下来,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腼腆而甜甜的笑容,但依旧羞于叫出爸爸这两个字。
因为爸爸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太过于陌生。
这一幕,温馨得让一旁的黄初礼瞬间湿了眼眶,她知道女儿腼腆的性格,所以也知道女儿能做到这一幕就已经很勇敢了,没有再继续勉强女儿。
沈梦也忍不住再次擦拭眼角,她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这样幸福的一幕了。
午饭时,气氛还算融洽。
沈梦热情地给夏夏和冬冬夹菜,询问他们家乡的风俗习惯,努力不让他们感到拘束。
冬冬很快就被美味的食物吸引,暂时忘记了其他。
饭后,黄初礼帮着沈梦收拾厨房。
在水池边,黄初礼压低声音,对沈梦说:“阿姨,津年头部的旧伤很重,里面有淤血压迫神经,不能受刺激,尤其不能强行让他回忆,否则会引发剧烈头痛甚至昏厥。下午我准备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沈梦闻言,脸上满是心疼和愧疚:“都怪我,刚才太激动了……委屈你了,初礼。”
黄初礼摇摇头,目光温柔地望向客厅方向。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蒋津年正坐在沙发上,想想小心翼翼地挨着他坐着,虽然没说话,但父女之间有一种无声的亲近在流淌。
“不委屈。”黄初礼轻声说,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只要他回来了,平安健康地在我们身边,这就够了。记忆我们可以慢慢找,找不回来也没关系。”
她说到这里,默了几秒,才又继续说:“他现在刚回家,需要接受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想……我们先让他慢慢适应家里的关系,接受想想,其他的……比如我们结婚的事,还有想想是他离开后我自己生下来的,这些先不急,我怕一下子全说出来,以他的性格,知道后肯定会很愧疚,压力太大,反而不利于他恢复,也不利于我们……重新开始。”
沈梦看着黄初礼沉静而坚韧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这五年,她独自承受了太多,如今儿子失忆归来,她考虑的首先还是他的感受和他们的未来。
她用力握住黄初礼的手,声音哽咽:“好,都听你的,阿姨明白,是津年亏欠你太多……你们能重新培养感情,再好不过。”
黄初礼回握住沈梦的手,目光依旧落在客厅那对父女身上,充满了温柔的希冀。
是的,只要他回来,只要他还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哪怕前路漫漫,需要重新走过,她也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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