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晋州局势，斗而不破
“布政使周大人有令……”
这支千骑黑甲精锐骑兵，犹如一道黑色洪流自南边的街道呼啸而至，很快便来到面前了。
“陈千总，打南边来了一支黑甲骑兵，大约千骑，说是奉布政使的令要求俺们立即停战，否则视咱们为谋乱造反。”
听着麾下百户的汇报，陈千户冷声嗤笑，“他们说谋反就是某反啊，晋州到底谁说了算？”
“无需理会不相干的人，”陈千户挥手喝道：“破入东来顺就在眼前，加紧攻势。”
“杀，攻入东来顺，活捉长公子！”
那群狂奔而至的黑甲精骑为首将者，看到晋王府这支军队不遵令也就算了，居然还旁若无人的加紧攻势，简直忍无可忍。
“持弩，上弦！”
随着一声令下，众多黑甲骑兵纷纷举起挂在马鞍旁边的弩枪，装填弩箭，并上弦。
“放！”
再一次喝令，随即只见密密麻麻的弩箭仿若漫天蝗虫，朝着晋王府的轻甲步卒呼啸而去。
噗嗤，噗嗤！
步兵在骑兵面前，那真是不堪一击，特别是没有结盾阵防备的眼前这支轻甲步卒军队，更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弩箭比之羽箭短小许多，射程也更短，但是它能连发呀，瞬间便是五连发，十连发，而且不需要高明的箭术便能操作。
陈恪早已自东来顺五层楼顶下来了，在隐蔽处脱下黑色劲服与黑色大麾，更换上了之前穿的一袭蓝色道袍。
站在东来顺的三楼，眼神炙热的盯着这支突然杀出的黑甲精锐骑兵，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自己也要打造这么一支骑兵，千里奔袭，突然杀出来左右战局，简直太帅了！
“陈千总，那支黑甲骑兵居然携带了弩箭，突然发起攻击，兄弟们本就伤亡巨大，又毫无防备，根本挡不住啊！”
不需要手下哭诉，陈千户看着麾下兄弟们仿若割麦子般连片连片的倒下，早已目眦欲裂，痛不欲生。
“投降！”
“兄弟们抛下手里的武器投降，所有罪责由我来承担！”
随即晋王府这支千人轻甲步卒军，仅剩下还站着的一两百号人，纷纷抛下武器当场投降。
黑甲骑兵停止了发射弩箭，持弩机在旁侧看守俘虏，静待某人的到来。
“布政使周大人到！”
巡检司，捕快，衙役开道，众多护卫簇拥着一辆双架马车，自南边的街道徐徐而来。
整条街道都陷入了短暂的静谧。
街道两边的商户，还有里面的顾客，全都屏住呼吸，目光注视着双驾马车的车轱辘在青石板街道上吱吱转动。
周牧民走下马车，看着跪伏在地的陈千户，冷声喝问道：“南城经贸繁荣，客流云集，乃是老夫担任布政使以来，十几年苦心经营的结果，却被你毁于一旦，你该当何罪？”
陈千户拱手回道：“卑职奉命协助盐运司，巡检司以及衙门，抓捕私盐贩子，没想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且闹腾的如此之大。”
“所有罪责，卑职愿意一力承担。”
周牧民宽大衣袖一甩，怒斥道：“街道上血流成河，死伤的百姓、军卒，如此多的尸首，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陈千户已经一心求死了，麾下一千兄弟，还能站着的不足两百人，死伤如此之大，还没有完成世子殿下交托的任务，他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所以陈千户主动担责，将世子殿下摘出去。
布政使周牧民也乐于看到这个结果，既然晋王世子不在现场，那就最好不要将其牵涉进来，免得把自己搞得难堪。
晋州的军队都归晋王府管辖，没有晋王府的首肯，谁能调动一支千人步卒军队作战？
周牧民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但要想留在晋州继续与晋王府周旋，有时候就得装装糊涂，与晋王府保持斗而不破的微妙关系。
周牧民打算将今天的事情，明面上定性在追查私盐案件上，避免扩大化，然而要想真正解决争端，还得自己与晋王私底下商讨。
“盐运司的人呢？滚出来，回本官的话，追查私盐，抓捕私盐贩子，是怎么酿造成如此惨案的？”
周牧民环顾全场大声呵斥，作为布政使，他必须表现的正义秉然，好彰显出布政司的威严与朝廷的强硬。
“回周大人，盐运司的刘记刘副使已经死了。”
没人回话，王子季王副总捕头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双手抱拳躬身回话。
“几日前，盐运司的刘副使找上了衙门，巡检司，要求配合盐运司追查一批私盐，并抓捕私盐贩子。”
“由于衙门刘总捕头横死家中，卑职作为副总捕头，不得不带队配合盐运司刘副使的行动，然而来到现场方才知晓，所谓的私盐贩子居然是晋王府长公子……”
周牧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冷声喝道：“刘记这个蠢货，陈恪陈公子手里有本官亲自手书的私盐贩卖特许文书，还加盖了布政司的官印，他是眼瞎看不明白吗？”
王子季为官十几年，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微妙形势，当即拱手再次说道：“回禀大人，刘副使不承认大人授予的文书，还说贩盐特许闻所未闻，乃是凭空捏造的，执意认定陈恪是私盐贩子，要求将其抓捕归案。”
周牧民冷声哼道：“刘记这个包藏祸心的蠢货，今日惨祸乃是他一手酿造而成，死了也不能轻易放过，将其尸首游街，当众鞭尸，查抄全家，以泄民愤。”
“另外，今日所有受到牵连枉死的百姓，布政司会做出妥善安置，每个人发放一笔抚恤金，具体事宜等本官审清楚案情始末，会张贴告示公布出来。”
四周百姓，尽皆大声欢呼，“大人英明！”
此时，身穿一袭蓝色道袍的陈恪与张有财，自东来顺酒楼迎了出来。
“拜见周大人！”
周牧民朝俩人点头示意。
张有财赶紧说道：“周大人，今天多亏了陈公子，如果不是他抵挡住了这支大军，东来顺早已被大军攻破，在场所有百姓都将被屠戮干净。”
陈恪赶紧拱手，谦逊说道：“周大人，张老哥这是给我脸上贴金，凭我一人有再大能耐也挡不住如此大军，护不了这么多百姓。”
“今天能守住东来顺，坚持等到大人来驰援，王副总捕头等捕快衙役，官差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一个个舍身枉死，浴血拼杀也要护住身后百姓，此事有目共睹。”
“他们迷途知返，心中谨记大人的教诲，朝廷的恩义，无愧于身上披着这身官袍，还请大人能看在他们戴罪立功的份上，能酌情处罚！”
周牧民大为震惊，连声询问怎么回事。
就连他这个布政使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麾下有这么一批尽忠职守，不畏强权，敢于跟晋王府对着干的硬骨头公差吏员。
获悉了所有内情后，周牧民对王子季等仅存的二十二人大为夸赞，当场表示会从轻处罚。
王子季等人闻言各个都喜出望外，连声向陈恪表示感谢。
如果不是陈恪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们也将落得同刘记一样的下场，被砍头，游街鞭尸，甚至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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