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背叛

富煤都前往江北那片省里老干部休闲小区，去寻找沈重的住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回打来电话的是白家老大白敬雪，这让富煤都感到一阵烦躁。

他知道白家老大要跟自己说什么，无非就是白家小妹在群众艺术馆进入事业编的事。

白家小妹如果拿下这个事业编，那可就是她的终身大事，一下子就提高了这个丫头的身份和地位，这对白家来说绝对是个大事。

但这对富煤都来说，似乎已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扔扔不掉，抓又抓不在手里。

他有些烦躁，没接。但这个电话始终在响着。

富煤都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白敬雪说起话来，也似乎有些不那么客气了：“煤都，为什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呀？”

富煤都说：“我这忙了一天，刚才睡了一会，没听到。”

白敬雪说：“你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什么事吧？看来，你对你答应的事情有些不那么放在心上啊。”

富煤都说：“大姐，我知道你说什么。我今天晚上已经找了好几个人，就是为小妹这个编制的事情。但是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指标居然被郑来全给盯住了。”

白敬雪说：“那就是说这个指标你拿不到了呗。看来你给我们白家始终在画大饼，能骗一天是一天，是不是？”

听到这样的话，富煤都就有些不高兴地说：“大姐，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我什么时候给你们白家画过大饼？我始终都是……”

白敬雪打断他：“你要是不是画大饼，那你就要把这个指标从郑来全那里抢下来。你不是跟郝心怡的关系不错吗？郝书-记那可是在郑县长的上面吧？如果不行，你就拿郝书-记来压他一头，难道还不行吗？”

富煤都忍耐着心里的烦躁说：“大姐，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但是你放心，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

白敬雪说：“这可不是你尽最大努力的事情。我要你把这件事情充分落实下来，把这个指标拿到手。不然……”

富煤都问：“不然怎么样？”

白敬雪冷冷地说：“不然我可要告诉孔德君，就说你非礼我。”

富煤都刚要发怒，但他马上想起来，就在前不久，白敬雪在他的住处把自己脱得光溜溜，要跟他发生关系的场景。

那次白敬雪可是把那段情景拍了下来的，还反复表示视频绝对不会删，但也不会公布出来。

“这些女人那张嘴完全跟她们下面那些东西没有什么两样，说翻就翻，说合就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富煤都暗自咬牙，更觉得白家的女人怎么都是这般德行。

他过去对白家老大印象一直不错，也总想帮她一忙，可如今为了小妹一个指标，她竟能跟自己翻脸——外人终究是外人，人家亲姐妹才是一条心。

他耐着性子说：“大姐，你怎么这样？我对你可是始终有好感的。再说，我跟县文化局局长方雅娴都打了招呼，要是指标能落到小妹身上最好，我也在努力，可你根本不领情。”

白敬雪语气缓和了些：“我看的不是过程，是结果。小妹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煤都，我刚才那么说你别生气，我是急糊涂了。”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富煤都打断她，“我现在就再给方雅娴打电话，看她那边怎么落实的。”没等白敬雪再开口，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方雅娴正朝着郑来全的办公室走去。

安排一个事业编名额，对县长而言本不是大事，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当上局长没几天，就为了个编制搞得焦头烂额。若在这事上分寸没把握好，往后这局长位置怕是坐不稳。

从个人层面看，富煤都的身份地位既比不上郑来全，也不如县委办公室主任程春江。

可她这个文化局局长的职位，确实是富煤都帮她搞定的，他抓住了苗振铎的把柄，才让自己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坐上这个位置。

按理说，她该感激富煤都，也一直是这么想的，但程春江刚刚打来的电话，让她意识到事情棘手了。

这两个人，她必定要得罪一个。

两害相权取其轻，要是郑来全真对她施压，她根本没法抗拒——那可是她的顶头上司，本县的县长。

她本想给富煤都打个电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恰巧这时，富煤都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个小小的编制名额，竟让这么多人争得不可开交，让她这个新上任的女局长一时间无所适从。

她犹豫着，最终没接富煤都的电话。

走到郑来全办公室门口，见门半开着，她轻轻敲了几下，就听到里面传来郑来全的声音：“进来吧。”

方雅娴这个大美女走了进来，郑来全眼前一亮。但他很快压下不该有的情绪，淡淡一笑说：“方局长，我让你过来，你知道是什么事吧？”

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了几步，上前关上门，来到方雅娴面前。

方雅娴的心忐忑不安。她清楚自己曾是吴秋凡的情人，在郑来全这个县长眼里本没什么地位。

可如今身份变了，她已是文化局局长，吴秋凡也早已被送进看守所。何况她和女县委书-记郝心怡一直没建立私人交情，面对郑来全的压迫感，她难免慌乱，紧张地说：“郑县长，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郑来全又笑了笑：“其实这种事，我让程春江给你打电话就行，本不算什么大事。但现在看来，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

郑来全瞥了方雅娴一眼，说："刚才市文化局的苏局长给我打电话，这个指标他是非要不可。苏局长还说，他的闺蜜、省发改委副主任李佩霞也给他打过电话。李佩霞让他拿下这个指标，你知道他们要把指标给谁吧？"

方雅娴不知如何应答，此刻她不想在郑来全面前暴露与富煤都的特殊关系，只说："郑县长，既然市文化局苏局长都打了招呼，这事应该好办，我听您的安排。"

"看来在你这儿，我让人打招呼还不够，非得把你叫到办公室专门交代才行。"郑来全语气带刺。

方雅娴立刻表态："郑县长，我肯定听您的！程主任之前打电话，我就打算按指示办，这指标绝不会给别人。"

"那好，"郑来全指了指桌上的表格，"现在就当着我的面填了。我这个县长说话，还不至于没分量吧？"

"我现在就填！"方雅娴连忙应着，转身去拿表格。

等她走出办公室，程春江立刻闪身进来，黑着脸说："郑县长，我觉得对富煤都不能再犹豫了。"

郑来全挑眉："找到借口了？"

"就拿他被市-委党校培训班开除这事！"程春江语气愤然，"这说明他不讲纪律、不讲原则，公然违背党校准则，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在机关当干部！"

郑来全皱了下眉头说："我记得你前几天提过，富煤都在党校犯错，是因为跟冯大军的女儿冯莹莹出去后晚归。现在拿这事做文章，可是要得罪人的。冯大军虽不在我们线上的人，但他是贾市长的连襟，投鼠还得忌器呢。"

程春江眨巴着眼："那我们……"

"如果把精力耗在富煤都这种小人物身上，显得我们太没格局了，"

郑来全打断他，"扔了西瓜捡芝麻。眼下省里那笔钱马上要拨下来，咱们得大张旗鼓干正事——这不仅是我们的事，更是上面一众领导关-注的。不能因小事触动别人，引来反扑。

就说这个指标，我之所以不让步，是因为市文化局苏珊局长亲自打电话。我不是怕她，但苏珊是费市长身边的红人，又是老市-委书-记沈重提拔的。要是她动用关系，咱们虽说未必吃亏，但为这点小事闹得局面混乱，划不来。"

程春江仍愤愤不平：“可我现在对富煤都已经忍无可忍了！我给他打电话，他根本不听。一个编制的事，本不该让您这当县长的操心……”

郑来全摆摆手打断他：“老程，你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得看清现在的形势。

过去我把吴秋凡当死对头，但郝书-记跟他不一样——她虽然对我们不友好，甚至憋着什么，但我真不想跟她撕破脸。

这里面的背景你清楚，所以以后表面上少跟我来往，多去亲近郝书-记，明白我的意思吧？”

程春江立刻说：“郑县长，您是让我在郝书-记面前当卧底？”

“也不算卧底，”郑来全摇头道，“我是让你缓和党政领导间的关系。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才能完成我们的布局，也能让省领导少为咱们操心。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省城棚户区改造项目顺利推进，一年后全盘交付。到那时该分的分、该拿的拿，我在上面才算真正有了分量，说不定就能从睢阳县调到锦江市。所以得放弃小冲突，追求大合作，一切都是为了长远利益——眼光别只盯着睢阳县这一亩三分地。

我现在离不开，是因为工业园区得给新发房地产注入资金。要是从银行贷款太多，容易惹麻烦。”

正说着，方雅娴推门进来。程春江见状起身：“郑县长，那我先下去了。”郑来全点头，程春江便离开了办公室。

方雅娴说：“郑县长，我已经把表格填好了，填的是薛淑梅。我已经报给县人事局和县编委，这件事就算是落实了。郑县长，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和原谅。”

郑来全的脸色变得和悦起来，说：“方局长，按理说我是不同意你担任这个文化局长的。如果我坚决反对，你这个局长也当不上。别看郝书-记极力为你做主，但我知道你跟郝书-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中间也都是那个富煤都从中穿针引线。

你和富煤都过去可都是吴秋凡的左膀右臂。那我觉得你和这个富煤都不一样，富煤都现在投靠了郝心怡。我知道你并没有被郝心怡完全拉拢过去，”

方雅娴马上说，“郑县长，我过去做的不对，还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人家人家毕竟还是你的一个小妹嘛。”

方雅娴说到这里，眼神飘忽了一下，像是做出一个娇羞的样子。

郑来全微微一笑说：“不错，你真是一个小妹。我都40多岁了，你刚过30不是？好，这件事你最终还是做的不错。那就这样，有事可要听招呼啊。”

方雅娴说：“郑县长，只要你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听你的招呼。那我就告辞了。”

郑来全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好的。方便的时候，我们可以单独坐一坐，聊聊天，喝喝茶。”

方雅娴连忙点头说：“好的，郑县长，我听从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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