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陈石的遭遇
陈大雷一听是眼前这个一副凶相的警察，居然是公安局局长。
一下就蔫了，吓得也不敢说什么了。
县局长啊，比他们镇的派出所所长的官还大呢。
柳远方也认出了陈大雷，看着陈石狼狈的样子，柳远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八年武警啊，居然落到这个地步。
叹了口气，他上前拉着旁边的王平安说道：“王哥，要不？你们先出去下，让我单独和陈石聊聊。”
王平安想了想，点点头：“行，都出去吧。”说着就往外走。
那两名警察一看局长发话了，也走了出去。
至于陈大雷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等人等走后，屋内的气氛也尴尬了起来。
陈石这时，也注意到了柳远方。
而且，似乎也认出了柳远方。
虽然，几年没见面了，但俩人毕竟是好几年的同学了。
对方的长相和气质虽然有了变化，但是通过轮廓还是能回忆起来的。
柳远方走到陈石面前，拉开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而陈石，仍然面带不服的表情站在那里。
“还记得我吗？石头。”
原本还想装出不认识的陈石，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柳远方敲了敲桌子，跟他说：“坐吧，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
柳远方知道内心自卑的陈石，现在最需要的是温暖。
陈石坐下后，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问道：“你真是远方？”
内心自卑的人，其实最不愿意狼狈的时候被熟人看到。
“不是我是谁？石头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陈石突然问了句。
“大家同学一场，你就认为我是这样的人？”柳远方笑着说道。
“那你来干什么？”陈石不解的问道。
“我说我是来帮你的，你信吗？”
“帮我？怎么帮？”
“那得看你了？”
“看我？”陈石彻底晕菜了。
柳远方点点头，笑着跟他说：“对啊，说说吧。”
“怎么回事啊，不是听说你去当兵了，而且还当的特种兵呢？怎么成这样了？”
陈石犹豫了一下，问了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柳远方知道陈石这是自尊心作祟，于是开导道：“怎么？还怕我看你笑话？”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也到部队发展了。”
“再怎么说，咱俩又是同学，又属于是战友关系，我用得着专门跑来看你笑话？”
陈石也许是听到那句‘战友’，这才慢慢放下戒备。
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说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是的，我高中毕业，成绩不理想，考了个2本。”
“家里不愿意再花钱供我读书，就去当兵了。”
柳远方又追问道：“然后呢，没在部队里考个军校？”
“二本的成绩在部队里，考个军校应该没问题吧。”
“呵呵，军校。天下乌鸦一般黑而已。”陈石冷笑着说道。
柳远方有些意外：“怎么说？”
时间回到10年前，陈石高中毕业以后，成绩不理想没能考上一本大学。
不过，在中原省高考本来就竞争激烈。
在中原省，很多人考上500分基本都和一本无缘的。
陈石毕业以后，本来打算上个二本的警校。
和家人商量的时候，父母却不同意。
认知水平有限的父母，认为上学有什么用。
跟他说：想当警察，直接去当辅警去。
混几年，如果混的好，不一样可以当正式的民警。
一年几万的，去读警校有什么用。
陈石本来就是沉默寡言那种类型，一看父母不同意。
争辩了两句，换来是陈大雷的一顿拳打脚踢。
其实，陈石家主要是不想给他花这个钱。
前几年他大哥做生意输了很多不说，还欠了几万块钱。
陈大雷夫妇就是在镇上就是做个小生意，积蓄也不多。
把老大欠的钱还了刚还完，还没过没几年呢。
陈大雷一听说陈石要好几万去上警校，自然直接就拒绝了。
陈石眼看家里也不支持，自己小小年纪又没办法。
后来听说当兵可以考军校，陈石就想着去部队试试。
陈石本就身强体壮的，验兵环节没有一点障碍。
不过中间出了个小插曲，当时由于边疆不稳，当时出了个政策。
凡是能到高原地区和边疆去当兵的，亲属可以立马领到3万块。
陈石父亲为了要这个钱，就执意让儿子到边疆去。
为此，陈石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都记着。
那个年代都是初中生当兵，陈石这高中学历到部队后更吃得开。
陈石入伍以后，分配到了边疆武警部队。
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本就不错，在加上沉默寡言的性格，领导就特别喜欢。
新兵下连后，就留在身边当个通讯员，也方便他考军校。
可是，第二年考军校的时候，又出了变故。
陈石的成绩考不上好的军校，有可能。
但是你说一所都考不上，不现实。
部队里面考军校，是要比地方上考军校要简单的。
陈石考成绩出来以后，却被边疆武警支队政治部主任叫去谈话。
当时，被叫去了有好几个人。
去了以后这名主任就说了，政审过程中发现你们档案中缺少了XX表。
让他们打电话回去，让家里人联系下当地武装部是什么原因。
可单纯的陈石，哪懂的这些。
再加上家里也没有从军的，信以为真的让家里人找武装部问问什么情况。
武装部自然不会管这种事，而且走的时候什么资料都是封存以后，接兵干部带走的，怎么可能会少。
后来，稀里糊涂的陈石就没能考上军校。
其实，是这名主任捣的鬼。
其他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利用各种关系，或者花钱托关系搞定了这位主任。
最后，发现只有陈石没有关系，而却还没来找自己走动。
于是，就把名额给了别人顶替了。
陈石却不知道这事，以为真的是自己的档案出现了问题。
而其他人看出来了，也没敢跟他说。
知道他性子直，怕他直接去找主任闹。
最后要是让主任知道，是自己告诉他的，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陈石考军校就这么失败了。
第二年面临套改士官的时候，因为陈石在中队的表现良好。
再加上中队的领导欣赏，就把他名单报上去了。
这次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的心理，还是什么原因。
那名主任就签字同意了，没有再阻拦。
这件事，直到陈石第7年的时候。
中队的领导要转业回家了，跟他一起喝酒的时候，顺嘴就说出来了。
陈石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深受打击。
第二天，果然到了支队闹去了。
而且，恰巧遇上总队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
于是，这事就闹大了。
而这名主任，也因为这事被查了。
再后来，大家都知道了陈石去告状把政治部主任扳倒了，谁还敢再用他。
再加上武警的士官晋升，本就比解放军难多了。
所以，第八年结束后陈石就退伍回老家了。
柳远方听完这些事情，感慨这石头还真的挺倒霉的。
不过普通家庭的孩子，在成长的道路上如果没遇到对的领路人，确实会走很多弯路。
甚至，一辈子到老了，也是一无事成。
为什么人家有的家庭，一代比一代强。
那是人家的长辈，懂得培养家族里的每一个值得培养的年轻人。
这一点，南方明显比北方做得好。
一时间，柳远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这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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