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山神震怒

手机里传来嘈杂的噪音，一听就是街边小店里。

高阳笑着打趣：“怎么，廖队又在亲自当便衣？你该不会真被架空了吧？”

“去你的，别咒我啊。”

廖新搓搓脸，举手跟不远处的店员打声招呼，把钱丢桌上就往外走，“但我今儿给你打这个电话，还真是有事要跟你说。你人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

高阳挑眉，稀奇地看了眼手机。

之前的事结束得怪诞，廖新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约见，不可能只是闲聊。

“我这会儿就在车站呢，马上回去。啥事儿啊？”

“我这边…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廖新话到嘴边又拐弯，最后只是叹口气，“你不是受伤了吗，兄弟几个都挺担心你的，约你出来看看。”

高阳听到这话就开始笑了。

他扬着调子哎哟一声：“廖队长居然是这么暖心的性格啊，这往外一站，不得迷死八个妹子。”

瞎扯一阵，提醒流程的广播响起，高阳打着哈欠说：“待会儿不方便接电话了，要不你有事发消息吧。”

“有个案子调查不太顺利…不，应该说难以推进。”

电话打都打了，廖新也不再扭捏，低声说，“调查陷入僵局，但惨案还在不断发生，那么多条人命…”

高阳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眯起眼道：“连环杀人案？”

让调查局那么多能人束手无策的凶杀案，专门找他帮忙？

廖新只是不住地叹气，缓了几秒，道：“明天一起吃个饭吧，大家真挺担心你。”

话已至此，高阳不可能拒绝。

当天下午，高阳收到廖新发来的定位，说是餐厅已经预定好，让他隔天午餐点过去就行。

高阳应下，跟楚旭告了别，自己回到冥河酒店。

原本楚旭还邀请他一道去楚家休息，高阳咬牙拒绝，选择了回酒店泡药浴。

在这方面，他还是更相信李知恩的秘术。

“你这样治疗不行的，还是要尽快找到灵草…”

李知恩给高阳又敲响了警钟：“那巫医的药油我不了解，不能全将希望放在上面。”

在药浴桶里熬过痛不欲生的六个时辰，从中走出来时，高阳像是被换过一遍血，浑身经脉都被打通，皮肤状况也好上不少。

至少那种持续的灼痛在消散，污黑的瘢痕也在淡化。

高阳对自己身体情况抱以相当积极的态度，廖新看到他时却瞳孔震动，惊愕得手都在抖。

“咋了这是？”

高阳扣上包厢门，大步走向廖新旁边的座位，还顺手扶他一把，“身体不舒服？”

廖新摇头，颤抖着摘下高阳脸上的口罩，愧疚的情绪几乎从眼里溢出来，再多的话也全被汹涌的情绪堵进喉咙里。

高阳反应过来，赶紧摆手：“我这都不痛了，再过一阵就能痊愈，没事儿的。”

这话没起到多少安慰作用，廖新只是坐回位置上，一言不发地给自己倒酒。

这酒，是在客人来之前就备好的。

高阳心里有了数，也跟着坐下，  耐心地问：“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那什么凶杀案，什么事能把你苦恼成这样？”

“案子…”

一大口白酒下去，廖新再度叹气，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事情明明也不反常，但就是查不出源头…”

不过是西南某一小城里出了些情况，且都是说得上正常、常见的事。

火灾、民宅燃气爆炸、孩童溺亡…

每天都会在世界各地上演无数遍的事，近段时间全挤在了一座城里。

小城相对封闭，人群格外容易被煽动。

只要有一个人刻意把这些事联系起来，就能在一夜之间引起全城的恐慌。

高阳听得眉头紧皱，练练摇头：“不，这里头还缺个关键线索。”

至少得有条线把案件串起来，否则连大家的反应都立不住脚。

调查局的专业人士不可能忽略这么基础的事，那就只有可能是面前的人在故意隐瞒。

在高阳的注视下，廖新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你。至少，这说明我找对人了。”

他从衣服内侧口袋掏出两张照片，让高阳仔细检查。

两张照片关联性很强，第一张是山野间一座坍塌的寺庙，看上去不久前才受过灾害。

考虑到前段时间的南境特大暴雨，加上周围环境的特殊性，这灾害可能是山洪或泥石流一类的。

在此基础上，第二张照片里的东西就很好辨认了。

“这是供桌吧，上面是被毁坏的神像？”

高阳摸摸下巴，“难怪会找我啊，你是想说，那些命案都是邪神作祟，想让我去把邪神抓了？”

廖新表情瞬间严肃，低声呵斥：“高阳！”

看到高阳满脸无辜地把双手举过肩膀，他神色才稍微缓和。

然而他再怎么忌讳，也不得不面对这荒唐的案件。

“话放尊重点，按当地人的口供来说，是山神受扰，神灵震怒，为了警示众人…总之，民众反复报案，诉求却和疑似枉死的人命无关，他们只说想让人去修庙宇，塑神像。”

频繁出现的各类命案还没弄清楚，各类传言就已经满天飞。

当地分局费心费力，怎么都没办法满足恐慌中的民众，只得往上递报告，等领导批示、请求支援。

这案件在局里到处碰壁，就这么成了个烂摊子，最后落到廖大队长手里，害他愁得天天掉头发。

高阳往嘴里塞了几口好菜，抽空问：“那为啥不给办啊？批不下来钱？”

“钱倒不是问题，民众有信仰，个个都乐意捐款。”

廖新给高阳打了个手势，见对方摇头，他把烟点燃，深吸一口，“但施工队上山，他们又不乐意了，说要找大师通灵请愿才作数，神像也必须有大师加持法力才能塑起来。”

“最恶心的就在这，大家联系各种路子，至少找了十来个大师过去。每个人都是上山后立即翻脸，不停说什么罪过罪过，然后就说此事非同一般，他们不敢贸然出手，给再多钱也不办。”

那些人还特有毅力，只要没看到让他们满意的解决办法，一群人能天天换着法子闹。

这才几天，关于廖新的投诉电话都被打爆了。

眼看廖队长被气得一手烟一手酒，高阳也极纳闷：“所以你就把烂摊子丢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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