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顾家还活不活了？
十日后。
顾裴始终都没有等到分化皇帝和世家大族关系的契机，反倒是生意上传来了坏消息。
“少爷，最近市面上不知从何地流入了一种质地极佳的铁器，韧度极高。”
“而且价格也十分便宜，百姓们争相抢购，咱们顾家的铁器行业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还请少爷及时出面，替咱们商行止损！”
顾家商行的掌柜，满面愁容地说道。
顾裴攥起拳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背叛了我们家族的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尔等应该查出这批铁器自何而入了吧？”
他面目狰狞地看着商行掌柜。
掌柜脑门上冷汗直流，犹犹豫豫又不敢多说。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你也应该知道，咱们顾家商行的生意中，铁器占了极大分量，要是买卖都被别人给抢走，顾家还活不活了？”
掌柜的急忙跪了下来，竹筒倒豆子地将调查结果一一说出。
“少爷，我等仔细搜查了一番，这些铁器来自于皇庄的铺子，以及将作监！”
得知这一消息后，顾裴犹如五雷轰顶。
“怎么可能？将作监生产出来的铁器虽质地精良，但还是比不得咱们顾家。难不成工部又弄出了什么新的冶炼方法？”
掌柜摇了摇头。
“咱们在工部的眼线没有传回任何消息，而且经过上次查办治水官员之事，我们对工部的掌控力接近于无。”
顾裴仰天长叹。
“此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能求父亲出面……”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文远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此事我已经知晓，最近这两天，朝廷修建了新的熔炉，明显是采用了新手段冶炼钢铁，若是不能将其冶炼之术偷学过来，咱们的铁器生意定会一蹶不振。”
“不过尔等也无须担心，这么好的铁器，成本肯定难降下来，虽然如今市面上价格极低，但定是陛下在故意压价。”
“国库中钱粮有限，经不起陛下如此糟蹋，相信用不了多久，这批铁器的价格就会急速上涨。”
“另外，这也是我们分化皇帝和世家之人的大好机会！”
那些世家大族，不是刚从北魏手里头收购了一批铁矿石吗？”
“他们定希望能趁此机会，将整个大康的铁器生意从咱们手中抢过去，但如今陛下却横插一脚，你觉得这些人心里头会舒服吗？”
被自家父亲一提醒，顾裴这才反应过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事一过，陛下先前所做的种种努力，都将会功亏一篑！我等的机会要来了！”
顾文远看着跪在一旁的商行掌柜，立刻吩咐。
“告诉那些世家，市面上出现的新铁器，都是陛下安排人打造出来的。”
“让他们多加提防陛下，虽然这些人对我们不仁不义，但将来悔悟后，还是我们顾家不小的助力，要是他们实力受到影响，对咱们顾家十分不利。”
顾文远的消息放出去不久，就有不少世家大族的人，心怀忐忑地来到了皇宫。
准备和陈康要一个说法。
陈康此时正在御书房里和李初雪阐述自己的计划。
听到世家之人联袂拜访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来顾家还是很有效率的，这么快就把消息放出去了。”
李初雪看到陈康不以为意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还不想想怎么办？这些世家大族被你花了极大代价招揽过来，真要是因为铁器之事重新回到顾裴的战线上，你不是亏大了？”
陈康并未多解释，让小安子把人带了进来。
“诸位怎么又来拜访朕了？”
文玉明看到陈康这副样子，忍不住有些气愤地说道：“陛下还真是好算计，哄骗我们买了北魏的矿石，又安排将作监生产出了大量好铁器流入市面！”
看着文玉明一脸幽怨，陈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文家主，你可真是错怪我了，工部最近弄出了一种炒钢法的工艺，生产出来的铁器质量极佳，而且成本还能得以控制。”
“朕让其流入市面，是为了冲击顾家的铁器生意，可不是针对你们的！”
众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陈康这话说得倒也没什么毛病。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和顾家之间的矛盾，而顾家在铁器生意上，一直都占有极大的优势地位，皇帝此举定会极大地冲击顾家。
只是现在的顾家破鼓万人捶，任谁都想要在铁器生意上分一杯羹。
他们好不容易捡了便宜，但这话倒也不好说得太过直白。
文玉明犹豫地开口道：“陛下，我们明白个中道理，但我们这些人也同样不好受啊，毕竟大家多多少少都参与了铁器行当。”
陈康忍不住笑着说道：“朕说过，既然要和你们合作，这份利益朕定是不会独享的，你们手中有矿石，朕有技术也有政策，不如咱们合作如何？”
“入账的收益，朕与你们世家大族五五分成，尔等只需要提供少许的资金和矿石即可！”
文玉明等人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顾家的铁器生意根深蒂固，他们凭借着矿石数量的优势，也不见得能完全抢占。
可要是和皇帝联合，在技术与成本上全面碾压顾家，那这钱就赚的太容易了，甚至都不用他们操心，将作监的人会将一切都操办妥当。
“陛下若是愿意，不管是出钱还是出物，我等都心甘情愿。”
“咱们大康的铁器生意已经被顾家把持的够久了，大康百姓家里的铁器用具，用上十几年哪怕是烂了宁愿修修补补，也不愿意更换，就是因为定价太高。”
“陛下要是能让百姓们用上廉价而又质量绝佳的铁器，相信大康子民一定会对您歌功颂德的。”
众人一脸激动。
原本这些世家之人还打算重新投靠顾裴。
他们相信，一筹莫展的顾家肯定也指望着他们重新回归。
可如今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陈康的“仁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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