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过是沽名钓誉
看顾裴还在死鸭子嘴硬，朱浩然嘴角扯了扯。
“看来顾大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先前我们户部的官员前往北边几个城池收税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一个商队。”
“您猜猜商队里运的都是什么货？竟然全部都是盔甲武器，而且还都是我们大康精心打造出来的！”
“而这些人前往的方向，正是北魏！”
“我的人知此事大有蹊跷，就把这支商队连人带货一并扣押下来了，一番审讯后，商队之人供出了幕后黑手，正是你们顾家，眼下尔等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裴绝望了。
没想到自己做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他们顾家传承近千年，乃是以礼传家，在外界都是大儒世家的形象。
倘若勾结外敌的事传出去，顾家的威望必定会大打折扣。
“你、你少在这血口喷人！真以为随便找出一个商队就能污蔑本官了？说不定是被你刑讯逼供后受不了，才会口不择言！”
面对顾裴的反驳，朱浩然并未多言，而是拱手看着陈康。
“陛下，请人证物证入场！”
还没等陈康答应，一旁的李初雪便迫不及待地点头。
“快，本宫也好奇得很，咱们顾大人是不是投敌卖国之人！”
没多久，只见几辆马车被牵到了朝堂上，数名商队之人皆一脸惊恐。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尔等莫要惊慌，把你们知道的一切仔细说来。”
其中一人有些惊恐地看了眼顾裴，这才犹豫着开口。
“陛下，我等不知情啊！我们身为顾家的商队，平日里经常前往草原上做一些贩马的生意，没想到前些时日，顾尚书突然交给我们一项任务。”
“说、说是让大家运送一批盔甲武器前往魏国，交给魏国一名官员。”
此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封密信。
里面乃是顾裴和魏国接洽的凭证，上面的字迹赫然是顾裴所写。
“把马车里的货物拿出来看一看！”
陈康皱着眉头开口。
甚至都等不及太监们出手，几名好奇的官员已经七手八脚打开了马车厢，露出里面明晃晃的盔甲和武器。
这一幕完全坐实了顾裴的罪名。
站在人群中的李初平忍不住狂笑。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是那籍籍无名之辈，连北魏都打败不了，原来是你一直暗中动手脚，将我们的布防情况告知北魏。”
“顾裴，你还真是人面兽心！身为大康重臣，竟做出如此叛国之举，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李初平高声斥责。
此刻，保皇派和圣后派的官员也都拧成了一股绳。
“顾大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看来你的赫赫军功不是凭自己实力拿下的，而是靠着盔甲的贿赂！”
“能办出这种龌龊事，真不知道顾大人的底线在哪里，平日里顾家颇有清名，如今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
“顾家传承了上千年，难道这卖国行当才是你们的家学？”
周围的嘲讽声无比刺耳，顾裴满面通红，羞愤交加。
李初雪更是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顾裴，你还有什么话说？刚才还仗着军功弹劾本宫，原来你的军功是这么来的。”
“你可知勾结外敌，欺瞒圣上乃是死罪？”
“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话一出，顾裴更是心中大急，求救般的目光看向了自家父亲。
顾文远叹了口气。
眼下局势虽然对顾裴不利，但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娘娘何必如此大动肝火？这封密信，以及这一批盔甲武器，其实都是我儿子的缓兵之计而已。”
顾文远这话一说出口，顾裴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不错！
别管保皇派的人发现了什么端倪，至少从结果上来看，是自己击退了北魏大军。
如此一来，保皇派搜寻出来的所有证据，其实都无法对自己不利。
“父亲说得不错，刚才担心陛下误会，所以没有如实禀告，此乃我之过也！”
“北魏的大军当然不可能轻轻松松被击败，我也是用了一番计策的，先是假意和北魏主将求和，等他放松警惕，再行进攻。”
“只是没想到，这支商队刚好被户部发现了，闹出了这么大的乌龙。”
“这都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和陛下交待清楚，还请陛下责罚！”
局势瞬间逆转。
原本对顾裴非常不利的证据，反而成为了他立功的证明。
不管是陈康还是李初雪，都被他这番话气笑了。
“就算真如你所言，那你为何一开始不和陛下说清楚？甚至前往边境足足一月都没有传回消息来，你还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隐瞒军情不报，已经犯了欺君死罪，罪该问斩！”
李初雪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
顾裴心中已经骂开了花，但他还是强忍住怒火。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谁又不知道军情在传递途中是否会发生变故，万一被敌人知晓了我的计划，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们的军队中定有北魏的间谍。”
恢复了镇定的顾裴，表现得游刃有余。
李初雪一时气结。
这顾裴摆明了仗着军功不把一切证据放在眼里，颠倒黑白。
“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顾裴舌战群儒足足半个时辰，突然抬头看向陈康。
原本还在笑呵呵看戏的陈康，立刻板起了脸。
“顾尚书终究是击退了北魏，算是劳苦功高，圣后在朝堂上也帮着处理了不少事，你们都是正不可或缺的臂膀。”
“至于顾尚书欺瞒朕的事，也情有可原。”
“封顾尚书为安国公的事，一切照旧。”
陈康不偏不倚，可以说两边都没有得罪。
而李初雪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应付顾裴和自己的时候，陈康表现得实在是太公正了。
仿佛朝堂之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在联想到她前些日子刚和陈康探讨了顾裴有可能暗中勾结北魏，今日保皇派的人就网罗出证据来。
这让李初雪有些不寒而栗。
看来陈康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暗中发展势力，并没有乖乖地做一个傀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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