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他们为了此次科考，不知准备了多少个严寒酷暑。
陈康一下子取消他们五年内的科考资格，若是影响了备考状态，这些年的埋首苦读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而那些被罢免了职位的夫子们，一个个仍在叫嚣。
“陈康，你不过是商队出身的卑贱之人，有何资格罢免我们的夫子之位？”
看着事情愈吵愈烈，身为礼部左侍郎的杨雄忍不住站了出来。
“住口！陈公公乃是陛下钦点的主考官，尔等如此不尊不敬，莫非是不将陛下的圣旨放在眼里？”
他和陈康之间也算有着师生情谊，且陈康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有了权力后便开始提拔他。
如今面对众多夫子们的围攻，杨雄当然要主动站出来。
可奈何这些夫子们根本不惧他。
虽然说太学乃是由礼部直属，但礼部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
而没有任何背景的杨雄，自然也难以服众。
“杨雄！你为官这么多年，想不到骨头都软了，竟心甘情愿对一个太监点头哈腰！”
“实乃荒唐至极！你也是个读书人，也应知晓礼义廉耻，怎的如此厚脸皮？莫非为了功名利禄，连面子都不要了吗？”
杨雄自认心胸宽厚，但听到这些人如此贬低的话语，还是不免有些气急。
就在一群学子们看着热闹，夫子们大闹特闹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车马声。
只见顾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来到陈康面前，施施然行了一礼。
“陈公公，看来举办科考之事不太顺利啊。”
这一幕让众多夫子们都惊呆了。
顾裴除了吏部尚书这个身份，还有着另一身份，那就是顾家嫡子。
而顾家作为千年世家，在文坛上也向来颇有尊名。
可现在顾裴与一个太监平辈论交，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对付这些不听话的倔驴，陈公公手段还是太温和了些，京兆府这些护卫们可都不是吃干饭的，他们既然负责维持考场秩序，理应听从陈公公指挥才对。”
“还不抓紧把人抬走，每人杖责三十棍！”
顾裴一声令下，众多衙役们急忙点头开始行动。
他们心中就算是对陈康再怎么不屑，但也不敢忤逆顾裴。
一众夫子们面色惨白，他们没想到，同为文人的顾裴竟然会“背刺”他们。
“陈公公，有我在这里坐镇，那些宵小之辈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你尽管放手施为。”
虽然顾裴说的很平静，但话语里的威严不容置疑。
他不仅是说给陈康听的，更是说给在场的众多文人士子们听的。
他们当然知道顾裴在朝堂上是何等权势滔天的人物，一个个的只能如同老鼠般蜷缩着身体，乖乖地接受搜身检查。
陈康眯着眼睛看了眼顾裴的背影，他哪里不知道，对方是想卖自己一个乖！
不得不承认，顾裴既然能在朝堂上搅动风雨，看得出来能力还是有的。
不管是杜伏威还是李初安，从来没有想过在考场上替自己撑腰。
人家顾裴不但给了自己三万两银票，甚至还特意抽出时间来亲自走一遭。
这么看来，顾裴还是挺有诚意的。
春闱的时间是无比漫长的。
明经、进士等几个科目加起来，足足考了三天时间，怪不得人家常说古代的科考也是个体力活。
这些学子们蜗居在小小的房间中，富裕人家的好歹还能带一个煤炉，吃点热乎的饭食。
那些贫寒子弟，却只能啃冷窝窝。
等到三日结束后，陈康立刻让人将所有的试卷都收了起来，然后糊上了名字。
“各位！希望大家能在五天内将所有的卷子都审阅完毕，我们不需要给出排名，只需确认哪些人通过了春闱，哪些人没有通过即可！”
陈康面色严肃地对众多批阅试卷的官员们说道。
这些人都是翰林院出身的学士，相当于康定帝的秘书班子，一个个都称得上是忠贞之辈。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审阅卷子可是一个精细活，即使暂时不需要给出排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趁着这个档口，陈康找到齐乐天讨要了一道圣旨，开始在京城里四处张贴起来。
而圣旨的内容，赫然是关于陈康提出来的殿试！
......
坤宁宫。
李初安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心中很是焦急。
“齐乐天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为什么还要整一出殿试？”
陈康故作不解地摇了摇头，“或许是陛下对我仍有些不信任吧，毕竟我只是一个宦官而已。”
“这一轮春闱只选出是否进士及第，最终的排名还得由齐乐天来决定，我也无能为力了。”
听完陈康的解释，李初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此说来，你这个主考官似乎也没什么用？”
陈康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且等我和齐乐天说一说，殿试的时候也参考一下您的意见！”
李初安眼前一亮，“这也是个办法，我身为堂堂圣后，按理说殿试应该不能缺席，齐乐天肯定得听一听我的意见。”
眼看总算是安抚住了李初安，陈康松了一口气。
告辞离去后，他又用同样的说辞，让顾裴也冷静了下来。
五日之后，进士名单正式放榜。
只不过相较于往年的榜下捉婿等热闹场景而言，今年的放榜明显要冷清许多。
毕竟今年的排名还没有正式确定，最终决定权还在齐乐天手中。
许多上了榜的学士，脸上也没有欣喜之色，而是铆足了劲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殿试。
朝堂上，钟磬余音袅袅。
百名学士坐在大殿中，一个个神色紧张。
怕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也从没有体会过皇帝亲自出题的滋味！
没过多久，在众人簇拥下，齐乐天走了出来。
“吾皇万岁！”众多学士们纷纷起身行礼。
齐乐天心中甚是欣喜。
天下英雄都成了他的门生，陈康的主意实在是太妙了。
“各位都是第一次来到皇宫之中，朕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发挥。”
“今日的题目是忠君体国，诸位爱卿自由发挥，朕期待你们的表现！”
齐乐天说完，便坐在龙椅上兴致勃勃地观察着众人。
只不过他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群学子们拿着笔，手心都在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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