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必须离婚

程方煜看着她这副“认了”的模样，心里莫名更烦躁了，他原本以为，她会哭闹，会辩解，会像以前那样求他信她，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问“你想怎么样”，像在讨论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这种平静，比她愤怒时的指责，更让他失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乱麻，声音冷得像冰：“安琪的伤，你负责照顾。在她痊愈之前，你不准踏出别墅一步，也不准再联系宋叙他们，要是让我发现你敢耍花样，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看她一眼。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留下盛妍一个人坐在原地，窗外的夕阳已经落下，房间里渐渐暗了下来，只有笔记本上的字迹，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盛妍拿起笔，在“监控室”后面加了个问号，又在旁边写了“乔安琪助理”“冰场值班人员”两个名字。

她知道，程方煜的禁令只是暂时的，要想打破这囚笼，她必须找到乔安琪伪造证据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点，也要撕开这层伪装。

指尖的笔顿了顿，她想起宋叙早上回复的消息：“手续的事有眉目了，院长说可以先暂停长假，等你回来再补手续。”

可是现在的她深知，就算回到医院也是在程方煜的掌控之下，只要还在这里，就永远逃不出程方煜的魔爪。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别墅里静得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

盛妍坐在书桌前，灯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原本麻木的眼神里，渐渐燃起了一丝倔强的火苗，她不会任由别人摆布，更不会让程方煜的“报复”，毁了她的人生。

盛妍盯着笔记本上“乔安琪助理”那行字，指腹反复摩挲着笔杆，直到指尖泛热。夜色已沉，别墅里的钟表敲过十一下，走廊的感应灯偶尔亮起又熄灭，像程方煜忽明忽暗的信任，早已靠不住了。

她起身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确认院子里的监控正对着大门，便绕到书桌侧面，这里是监控的盲区。

手机被她藏在羽绒服内袋，此刻掏出来时还带着体温，屏幕亮起的光映在她眼底，点开宋叙的对话框，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未动。

程方煜的禁令像根无形的绳，可若不找宋叙，她连冰场监控的边都碰不到。深吸一口气，她敲下一行字：“师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下城西冰场15号下午3点的监控？关键区域文件损坏，但或许有备份，重点查值班人员和乔安琪的助理。”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立刻将对话框设为私密，又把手机塞回枕下，像藏了颗随时会炸的雷。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手机震动时，盛妍几乎是弹坐起来，宋叙的消息跳出来：“查到冰场有备用硬盘，存放在安保室，但需要权限，我托人联系了前安保主管，他说昨天乔安琪的助理去过，以‘丢失物品’为由调过监控，还塞了个红包。”

心脏猛地一跳，盛妍刚要回复“麻烦再跟进”，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所有软件瞬间闪退，只剩下锁屏界面，程方煜的照片。

她指尖用力按向电源键，却怎么也打不开，紧接着，手机自动弹出一条消息，发件人是程方煜：“看来我的话，你没听进去。”

血液瞬间凉透。她抓起手机就往楼下冲，程方煜正坐在餐厅吃早餐，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没半点暖意。

“我的手机怎么回事？”她将手机拍在桌上，屏幕还亮着那条消息。

程方煜抬眼，叉子顿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觉得呢？”

他放下叉子，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不让你联系外人，你偏要试，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盛妍笑了，笑声里满是涩意，“你软禁我，控制我的通讯，连查个监控的权利都不给我，这叫听话？程方煜，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查出乔安琪的破绽？”

“啪”的一声，程方煜的手掌拍在桌上，咖啡杯晃出褐色的液体。

“我怕什么？”

他起身逼近她，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我怕你再耍花样，怕你把安琪伤得更重！盛妍，你就这么想证明自己清白？在我眼里，你早就不清白了！”

他的偏执像堵墙，压得盛妍喘不过气，她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却异常坚定：“既然你认定我歹毒，认定乔安琪无辜，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程方煜，离婚，必须离婚！”

程方煜的瞳孔骤然收缩，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离婚？盛妍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再提离婚！”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红血丝再次爬满眼底，情绪像即将喷发的火山，“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盛妍疼得皱眉，却没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这样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这句话像针，扎破了程方煜的失控。他猛地松开手，盛妍踉跄着后退，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

他盯着那片红，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戾气覆盖：“你别逼我！”

说完，他抓起椅背上的大衣，摔门而去，车子驶出别墅时，程方煜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不想回公司，更不想面对盛妍那双冰冷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方向盘转向了乔安琪的公寓。

乔安琪开门时，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右腕缠着纱布，见他进来，立刻露出怯怯的笑：“方煜？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盛妍姐那边又惹你生气了？”

她的体贴像剂麻药，程方煜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坐在沙发上，没说话，乔安琪却殷勤地递过温水，又状似无意地靠过来：“我知道你心里苦，其实盛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太气了。”

程方煜没应声，算是默认，乔安琪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手指飞快地操作，把刚才自己抓拍的照片发给盛妍，附带一句：“方煜在我这儿很放松，你别太担心~”

照片里，程方煜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乔安琪的手正递向他的水杯，角度刁钻，显得格外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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