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她怎么会出现？

盛妍听到程方煜的命令时，腕间还残留着刚才被他攥过的麻意，她抬眼望过去，雨珠顺着他的发梢滴在西装前襟，洇出深色的印子，可那双眼睛里的占有欲比雨还冷。

她没动，只是轻轻挣了挣被他盯着的目光，声音平得像结了层冰：“我不跟你走。”

这五个字像针，精准扎进程方煜紧绷的神经里。他脸上的冷硬瞬间裂开一道缝，下颌线绷得更紧，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笑，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暴戾：“你说什么？”

站在盛妍身侧的宋叙，心脏猛地一跳，他攥着文件袋的指节悄悄收紧，喉结滚动了两下。

这是盛妍第一次，在他和程方煜之间，明明白白地拒绝了程方煜。

雀跃像细小的电流窜过四肢，他压下眼底的光，轻声碰了碰盛妍的胳膊：“小妍，咱们走，别在这耗着。”

盛妍点了点头，刚要抬步，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攥住，程方煜上前一步，指节掐得她腕骨生疼，另一只手已经伸过来要揽她的腰：“我让你过来！”

“程方煜，你放手！”

盛妍挣扎着往后缩，宋叙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扣住程方煜的胳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程总，你这样强人所难，未免太难看。”

程方煜转头瞪他，眼里的红血丝更浓了：“宋叙，这里没你的事，滚！”

“她不想跟你走，你强行带她，就是我的事。”宋叙没松劲，指尖甚至因为用力而泛白。

两人面对面站着，雨丝打在他们脸上，一个满眼暴戾，一个面色沉静，中间夹着被攥得手腕发红的盛妍，空气里的火药味几乎要被雨点燃。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扫过来，伴随着急促的喇叭声。

三人同时转头，就见一辆红色跑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萧晴戴着墨镜的脸探出来，冲盛妍喊：“盛妍，跟我走！”

盛妍愣了愣，萧晴怎么会突然来这里？没等她想明白，萧晴已经推开车门走过来，一把拍开程方煜攥着盛妍的手，语气飒爽：“程总，光天化日，哦不，雨夜，强拽人，传出去对你程氏集团可不太好。”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揽住盛妍的肩，往跑车那边带：“别愣着，上车！”

盛妍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程方煜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指节泛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宋叙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散落的文件，眼底满是错愕，却没再上前。

直到她被塞进副驾驶，萧晴“砰”地关上车门，踩下油门，跑车窜出去时，她才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还站在雨里发愣。

程方煜盯着跑车消失的尾灯，胸腔里的怒火像被浇了汽油，烧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他猛地转身，一把拉开宾利的车门坐进去，“砰”地甩上车门，吼道：“开车！”

司机被他的戾气吓了一跳，连忙发动车子，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雨点击打车窗的声音。

程方煜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攥过盛妍手腕的地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刚才的话。

“我不跟你走”，还有她护在宋叙身前的模样，宋叙眼底那藏不住的雀跃，萧晴那副“多管闲事”的样子，越想越气，最后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震得车载屏幕都闪了闪。

“去乔安琪那。”他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宾利在雨夜里疾驰，半小时后停在乔安琪公寓楼下，程方煜推开车门，没打伞就往楼上走，雨把他的头发和西装都淋透了，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因为受伤留下了一道血痕，下巴上还沾着刚才和宋叙推搡时蹭到的灰。

乔安琪打开门时，手里还拿着面膜刷，看到他这副模样，眼睛猛地睁大，面膜刷“啪嗒”掉在地上：“方煜？你怎么了？这是跟人打架了？”

她连忙上前，伸手想碰他的脸，又像是怕碰疼他，指尖在半空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着急：“快进来，我给你拿医药箱！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这么大胆子敢动你？”

程方煜没说话，径直坐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胸口的烦躁还没散去。乔安琪拿着医药箱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他发红的指节，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疼不疼？你从来没这样过……是不是和盛医生有关？”

她的声音放得柔柔软软，带着刻意的试探。

程方煜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怒火又冒了出来，他没回答，却猛地攥紧拳头，把乔安琪手里的棉签都震掉了：“她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宋叙走了！还敢说不用我管！”

他的声音带着失控的暴躁，完全没注意到乔安琪眼底闪过的一丝得意。

乔安琪连忙捡起棉签，又凑近了些，语气更柔了：“好了好了，别气了，盛医生也是太年轻，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和她闹成这样？是不是因为明天的竞技赛？”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吹着他指节的伤口，看似关心，实则句句都在套话。

程方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胸口还在起伏。

乔安琪的话像羽毛，轻轻扫过他的烦躁，让他忍不住想把心里的火气都倒出来，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既愤怒又憋屈，需要一个人来听他发泄。

乔安琪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却立刻换上更担心的表情，凑近他，等着他说更多。

雨还在敲打着窗户，客厅里的暖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个满是戾气地倾诉，一个故作关切地倾听，这场各怀心思的对话，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的车里，盛妍揉着发疼的手腕，侧头看向握着方向盘的萧晴，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感激：“刚才多亏你来了，不然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顿了顿，她忍不住问出疑惑，“这么晚，你怎么会刚好出现在李姐楼下？”

萧晴抬眼扫过后视镜，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没应声，只轻轻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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