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名声败坏

“知道就好。”

奶奶合上册相册，重新放回柜里，“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程方煜没再多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乔安琪”的名字。

他接起电话，声音松了几分道：“安琪？有什么事么？”

“方煜，你在哪呀？”

乔安琪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柔，“我在公司楼下等你，给你带了热咖啡，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程方煜皱了皱眉，想起方才奶奶的话，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斟酌的开口道：“有点事，今天我可能不回去了。”

“啊？”

乔安琪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样啊，我还怕会忙到很晚，特意给你带了杯咖啡，听你情绪不是很好，是不是……”

“没事……”

程方煜在电话里安抚了乔安琪许久才挂断。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程方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乔安琪捏着手机站在公司楼下，夜风卷着寒意扑在脸上，手里的热咖啡早已凉透，杯壁凝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浸湿了虎口的皮肤，她却浑然不觉。

方才电话里程方煜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那是她从未听过的疲惫，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不像从前那样，只要她稍作委屈，他便会立刻软下语气哄着。

她猛地攥紧咖啡杯，塑料杯身被捏得变了形，褐色的液体溅在米色大衣上，留下一块难看的印子。

不行，不能就这么下去，程方煜最近的心思明显不在她身上，尤其是上次在奶奶那里撞见盛妍之后，他看盛妍的眼神就不对劲。

乔安琪咬着唇，指尖泛白，脑子里飞快转着念头，能撬动盛妍和程方煜关系的人，除了程家奶奶，就只有宋叙了。

程方煜对他本就带着几分莫名的敌意，总觉得宋叙看盛妍的眼神，不止是师兄对师妹的关照。

若是能从宋叙这里找到突破口，哪怕只是让程方煜误会盛妍，也比现在这样温水煮青蛙强。

乔安琪立刻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一个前几天才打听到的名字，是宋叙实验室的助理，之前帮程家对接过医疗项目时加过好友。

她编辑了一条消息，语气热络又带着熟稔：“小李，麻烦问下宋师兄今晚有空吗？我这边有个医疗合作的事想跟他聊聊，之前约了几次都赶上他做实验。”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小李就回了信：“乔小姐，宋师兄刚结束实验，在城西的‘雾里’咖啡馆整理数据，说可以等您过去。”

乔安琪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快速回了句“多谢”，转身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咖啡馆的地址。

“雾里”咖啡馆的二楼包间很安静，暖黄的灯光落在木质桌面上，映着摊开的实验记录册，纸上密密麻麻写着数据公式。

宋叙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还沾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面前的美式早已冷透，杯壁上的水珠晕开了纸页边缘的字迹。

听到敲门声，他抬眸看向门口，乔安琪穿着精致大衣走进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仿佛方才在公司楼下的阴郁从未存在过。

“宋师兄，让您久等了。”

乔安琪拉开椅子坐下，把包放在空位上，招手叫服务员，“给我来一杯热可可，谢谢。”

宋叙把钢笔帽扣好，指节轻轻敲了敲实验记录册，语气平淡：“乔小姐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医疗合作吧？”

乔安琪握着空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开：“宋师兄真是直接，确实，合作只是个由头，我就是想找您聊聊天，毕竟，咱们都是和盛妍、方煜熟的人，算‘熟人’了，不是吗？”

服务员端来热可可，乔安琪用小勺慢慢搅着，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神：“我听说，最近宋师兄和盛妍走得很近？上次热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

宋叙抬眸看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只有提到盛妍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实验册上“盛妍”的签名。

“上次我已经在媒体面前解释过了，乔小姐没看新闻么？”

“宋师兄上次在媒体面前的一番话我当然看到了，不过宋师兄如此护着盛妍姐，但是令人刮目相看。”

她紧盯着宋叙的脸，试图找到破绽，哪怕一点慌乱，都能成为她的武器。

可宋叙只是端起冷掉的美式抿了一口，动作从容，语气平稳得像在汇报实验结果：“说起来，盛妍是我的同门师妹，我相信就算是普通人看到一个女生被这么多媒体为难，也会出手相助，谁让我还是她师兄呢。”

“师兄？”

乔安琪轻笑一声，放下小勺，身体前倾，语气带着逼问，“宋师兄对‘师妹’，未免也太上心了，还是说，宋师兄对盛妍，其实不止是师兄的心思？毕竟你们一起做实验、熬课题，朝夕相处这么多年……”

包间里静得只剩挂钟的滴答声，宋叙抬眸，目光直直落在乔安琪脸上，那眼神很淡，却带着科研人特有的精准和锐利，看得她心里发慌。

那不是普通的维护，更像在守护一份不能出错的“实验样本”，郑重又坚定。

“乔小姐，”他开口，声音里掺了丝冷意，“我对盛妍的心思，是师兄对师妹的关照，与你无关，倒是你，频频打听她的事，是想做什么？”

乔安琪被问得一噎，随即稳住神色，喝了口热可可掩饰慌乱：“宋师兄别误会，我就是好奇，毕竟盛妍现在和方煜走得近，我作为救过方煜的人，多关心几句也正常。”

“救过他？”宋叙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里带了点嘲讽，“乔小姐要是真为他好，就该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源泉到处在哪！”

乔安琪的脸色终于沉了。她没想到宋叙这么油盐不进，不管怎么试探都滴水不漏，甚至反过来将她一军。

这样下去，根本讨不到好处，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再绕圈子，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笃定：“宋师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乔安琪信誓旦旦的望着对面的男人，他果然松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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