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一直都这样吗
因为她不仅整张卷子都是空白的，甚至很多题连看都看不懂。
对此犯难的小鲛人尴尬得直咬笔头，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真的犯起了晕。
可监考老师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他们俩再怎么都得要做一部分题目。
早知道就在医务室多待一会儿了，最好把整个考试都磨过去。
一边腹诽郁枝一边一题一题往后看，只能老老实实按照自己的理解东填一点西涂一寸。
遇到选择类的题目还好，连蒙带猜，按照指示将答案填涂到答题卡上相应的位置就行。
但后面答题卡的横线太多，又有很多不认识的内容，她有些绝望地将其翻转，发现第二面竟然有一道题全是小格子，还几乎占据了一整面空白。
一道题竟然能写出这么多东西？
郁枝眼睛都看直了，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做这个占比大的，至少分数多一点。
找到对应的题目，才知道这是要她写一篇作文。
几乎很少有机会写字的郁枝读了两遍要求，长舒一口气这才一本正经地下笔。
996注视着郁枝的一举一动，他有些意外。
毕竟对于一只鲛人而言，人类的这些知识和题目还是太过超纲，不过作为人工智能，他能够帮助她扫描搜寻答案，但郁枝仿佛并未意识到这点。
甚至压根儿便没有向他求助的意思。
辅助系统自然不能主动提供帮助，想到如今能看着郁枝举动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暗处指不定还有主神的眼线，996只能保持缄默。
排列整齐的小格子里很快便在郁枝的“妙手神功”下多出一行又一行文字，只是…..
和郁枝完全相反，拥有超高智商的弋浔舟看着这些题目完全没有任何犯难的感觉。
他下笔飞快，不过半小时多便已经将整张答题卡填得满满当当，甚至在做完整张试卷时还有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注意到一旁的少女格外认真地垂头写写画画，他抬眼看向正其身到教室另一边过道巡逻的监考老师，不经意偏头看向郁枝的侧脸。
少女写字时姣好的眉头微微紧锁，似乎是在思考，牙齿无意识轻轻咬着贝齿，简直生动得像只漂亮的猫探爪子。
他视线跟着少女紧握在手里的笔尖往卷面上也投去一眼，整个人愣了愣。
只见被填满的作文格子里一排又一排的汉字正在打架。
歪歪扭扭的笔触同婴幼儿的龟爬轨迹有种相得益彰的美感。
丝毫不觉得丑陋，也并没有郁枝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连字都写不好的想法，弋浔舟反倒觉得这才正常。
甚至可爱。
他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狭长的丹凤眼褪去了些许清冷。
余光瞥见监考老师已经绕到他们这一边，弋浔舟又转回了脑袋。
很快，昭示着考试结束的铃声便在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响起，大腹便便的监考老师站在讲台正中央：“时间到了，大家停笔起身，离开教室。”
郁枝恰好写完最后一个句号。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舒出一口气。
再怎么也有几十分吧？
丝毫没有对高分的追求，郁枝跟着满教室的人起身准备朝外走。
路过弋浔舟的桌面时没忍住垂头朝对方平铺的卷面看了眼，瞳孔扩大了瞬。
来到走廊，郁枝没忍住拉着弋浔舟感慨：“你竟然都填满啦？这些题目你都会做吗？”
少女眼中的惊讶甚至还带着点佩服的意思，亮晶晶的眼睛一定不定盯着他，好像下一秒便能弯出一个十分诱人的弧度。
郁枝总是能在无意识中作出一副几乎令他失控的姿态。
喉头有些发涩，弋浔舟抿唇，垂眸时浓密的长睫隐去一切情绪：“嗯。”
四周似有若无的打量目光投射过来，他一一收入眼底。
一共四道，这意味着这个班级里和他们俩一样被邀请进来的还有四名玩家。
方才面对监考老师质疑二人离开教室的举动也许在NPC眼中格外稀松平常，但在玩家眼里绝对突兀。
能够受到邀请进入试行新副本的玩家都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蠢人，弋浔舟侧过身，挡住了部分放在郁枝身上的打量视线。
郁枝对此一无所知，她双手撑在走廊栏杆上，捧着脸歪头看向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还有些好奇：“你好厉害，不过我就不会做了。”
想到弋浔舟卷面上漂亮整齐的手写字，郁枝夸赞得格外认真。
“你的字也写得很好看。”
虽然她也不赖。
郁枝在海底时有鲛人族皇室专门的老师教导她鲛人族的知识，甚至语言都是海底的语言，放到人类世界这些海底文字晦涩难懂。
所以对于她而言，学习人类的汉字并且能够掌握如何书写已经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好满足的小鲛人对自己的能力时常保持肯定。
弋浔舟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周围嘈杂的人声掩盖了二人的谈话声，他也学着郁枝的模样，将手放在栏杆上，甚至和郁枝挨得极近：“你对别人一直都是这样吗？”
冷不丁儿的一句话令郁枝有些不解：“什么？”
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弋浔舟顿了顿：“你对别人一直都这么…好说话？”
或者，对别人也是这样毫不设防地撒娇…甚至被欺负了也还是只会抽抽嗒嗒掉眼泪，然后虚张声势地扯着衣角控诉一番。
郁枝倒对此没什么意识。
她以为弋浔舟是在说她很友好，她好像确实不管对什么生物都很友好，于是点点脑袋。
然而面前的男生却侧过脸，嘴角的弧度似乎平直了一瞬。
瞧着这个答案并没有令他觉得开心或者满意。
郁枝注意到他的神情，还以为是自己的说错话了，不由得结结巴巴问道：“怎…怎么了？”
弋浔舟轻笑，语气莫名：“没怎么，就是觉得，挺好的。”
再次见面，郁枝身上的气息已经发生了某些改变。
几次亲近试探弋浔舟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舌尖抵了抵上颚，视线瞥过右前方弹幕迅速上涌的透明屏幕，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暗芒。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检验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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