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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姜雪宁的第三世2


自护国寺归来,姜雪宁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墨玉的温润触感,以及与张遮指尖相碰时那瞬间的微凉。更多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负罪感,像细密的蛛网缠绕心头。

利用他人的君子之风达成目的,这与她第一世那些汲汲营营的手段又有何异?可系统的惩罚如同悬顶之剑,她别无选择。

【发布新支线任务:十日内,与目标人物燕临单独会面,并维持亲密姿态(如牵手、依偎)不少于一炷香时间。奖励:魅力微幅提升。失败惩罚:电击一级。】

系统的声音再次冰冷地响起,将姜雪宁从纷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

燕临。

这个名字让她的心口又是一揪。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炽热如朝阳,最终却被她亲手推入深渊的少年。上一世,她尽力弥补,看着他成长、成熟,彼此的关系缓和,那份深藏的伤痛似乎被时光稍稍抚平。

可这一世,系统却要她主动去招惹,去维持“亲密姿态”?

这无异于去揭开那道或许从未真正愈合的伤疤,无论是他的,还是她的。

但时间不等人。她深知燕临的性子,若无人引导,那场即将到来的燕家浩劫依旧会重演。或许……或许这次接触,也能成为一个警示他的契机?姜雪宁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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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毅侯府后墙外。

姜雪宁让丫鬟递了只有燕临才懂的暗号进去。不过片刻,一道矫健的身影便利落地翻墙而出,轻盈地落在她面前。

“宁宁!”

燕临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灿烂的笑意。他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服,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过来。少年眉眼飞扬,眸光明亮得如同盛满了星辰,专注地落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你怎么来了?可是想我了?”他自然而然地凑近,习惯性地想去拉她的手,那份熟稔与亲近毫无保留。

姜雪宁下意识地微微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燕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神黯淡了少许,但很快又重新亮起,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姜雪宁心中刺痛。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仰起脸,努力挤出一个算得上自然的笑容:“是啊,听说你新得了一匹大宛马,神骏非凡,就想来瞧瞧。顺便……走走。”

她不能直接说“我是来跟你牵手一炷香的”。

“就为这个?”燕临果然笑得更开心了,那股阴霾瞬间散去,“这有何难!走,我带你去马厩看!它叫逐风,性子烈得很,但肯定喜欢你!”

他说着,极其自然地再次伸出手,这一次,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因常年习武握剑而带着薄茧,那触感清晰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姜雪宁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

【亲密姿态计时开始。】系统冷冰冰地提示。

燕临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或者说,他沉浸在她主动来找他的喜悦中,忽略了其他。他拉着她,熟门熟路地绕到侯府侧门,避开旁人,悄悄进了马厩。

马厩里干净通风,弥漫着干草和马匹特有的气息。那匹名为“逐风”的骏马通体雪白,唯有四蹄漆黑,果然神骏非凡。

“嘘,它怕生,慢慢来。”燕临压低声音,依旧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稍稍护在身后,自己先上前一步,熟练地抚摸着逐风的脖颈,低声安抚。

姜雪宁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少年挺拔的身躯挡在她前面,带来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曾几何时,这份安全感是她肆意妄为的底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系统的计时像钝刀子割肉。

燕临安抚好了逐风,这才回头对她笑道:“来,宁宁,你来摸摸它。”

他侧过身,很自然地将原本握着她手腕的手向下滑去,变成了与她十指相扣的姿势,然后引着她的手,一同轻轻放在逐风光滑的颈侧。

肌肤相贴,掌心互抵。

姜雪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骨的形状,他掌心的温度和每一分力道,甚至能感觉到他脉搏稳健的跳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他的手指修长,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那是一种充满保护意味的、赤诚的紧握。

她的心跳得很快,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这份亲密,源于任务,却不可避免地勾起了深埋的情感。愧疚、怀念、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几乎要将她淹没。

燕临似乎也很享受这一刻的静谧与亲近。他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着她微红的侧脸和轻轻颤动的睫毛,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他悄悄收紧了手指,将她握得更牢,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羽毛一样飞走。

马厩里很安静,只有逐风偶尔打响鼻的声音,以及两人交织的、微微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亲密姿态计时结束。任务完成。奖励:魅力微幅提升。】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悄然发生,姜雪宁本就出色的容貌仿佛更添了一层柔光,眼眸流转间,不自觉便带上几分动人的韵致。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姜雪宁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手中骤然空落,燕临愣了一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失落,但他很快掩饰过去,挠了挠头,笑道:“怎么了?逐风不可爱吗?”

“很……很神骏。”姜雪宁低下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心跳仍未平复,“只是出来久了,该回去了。”

“我送你。”燕临立刻道。

“不用!”姜雪宁拒绝得太快,看到燕临愕然的表情,才放缓语气,“我是偷偷来的,不想让人知道。你送我反而不便。”

燕临眼神黯了黯,但还是点了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宁宁,你以后若是想来看马,或者……想找我,随时都可以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姜雪宁心中酸涩难当,胡乱点了点头,几乎是仓皇地离开了勇毅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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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姜府,还未等她喘口气,丫鬟便来报:“二姑娘,谢少师府上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说是给姑娘压惊的。”

姜雪宁的心猛地一沉。

她走到桌前,上面放着一个紫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本看似古朴的琴谱。琴谱的封面上,没有任何名字。

她狐疑地拿起琴谱,翻开第一页。

洁白的宣纸上,只有一行熟悉至极、力透纸背的行楷:

“竹林风疾,小心着凉。”

落款处,盖着一枚小小的红印——“危”。

姜雪宁的手指瞬间冰凉,琴谱几乎脱手掉落!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

谢危必然在护国寺有眼线,或者……他本人当时就在附近!他看到了她和张遮在竹林间的所有互动!包括那次“意外”的贴近,包括她为张遮系玉佩……

这根本不是压惊礼,这是警告!是敲打!是谢危式的、看似温和实则凌厉的质问!

那句“竹林风疾,小心着凉”,分明是在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不要再玩火,否则……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系统的电击威胁更让她感到恐惧。谢危的嫉妒心和掌控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被他盯上,她的任务将会难上加难。

她该怎么办?

同时应付系统步步紧逼的任务,周旋于张遮的正直、燕临的赤诚,还要躲避谢危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姜雪宁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恐慌。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因系统奖励而愈发娇媚动人的脸,只觉得那像一张精致的面具,掩盖着内里的挣扎与绝望。

强制系统带来的这条路,布满了荆棘,而她已深陷其中,无法回头。

【谢危的“教导”与沈阶的初现】

谢危送来的那本琴谱和那句警示,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姜雪宁心头。一连几日,她都惴惴不安,闭门不出,生怕下一刻谢危就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将她所有的算计彻底揭穿。

然而,风平浪静。

谢危那边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仿佛那日的警告只是她的一场噩梦。但这种平静,反而更让人窒息。她了解谢危,他就像最有耐心的猎手,习惯于在黑暗中蛰伏,等待最佳时机,一击必中。

她不能坐以待毙。系统的任务不会因为她的恐惧而停止。

【发布新支线任务:十五日内,与目标人物谢危独处一室不少于半个时辰,并成功为其抚琴一曲(需获得其口头认可)。奖励:音律技能提升。失败惩罚:电击二级。】

姜雪宁看着新任务,指尖发冷。主动去找谢危?还要独处一室,为他抚琴?这简直是自投罗网。

可电击二级的惩罚……她毫不怀疑那滋味会比一级痛苦数倍。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谢危爱琴,近乎痴迷。以琴为借口,或许是眼下最能接近他,却又不易立刻触怒他的方式。

她命人递了帖子去谢府,言辞恳切,称近日偶得一本古谱,中有几处艰涩难懂,久闻少师大人琴艺冠绝天下,恳请指点一二。

帖子送出去后,她便陷入了焦灼的等待。她甚至不确定谢危是否会理会她这明显别有目的的请求。

出乎意料,次日一早,谢府便来了回信。内容简洁至极:

“申时初,谢府琴室候。”

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质疑,只有时间地点。干脆利落,却更显莫测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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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谢府。

姜雪宁被仆人引着,再次踏入这座清冷奢华得近乎压抑的府邸。琴室设在僻静处,四周竹林掩映,极是幽静。

她推门而入,只见谢危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茶榻上,面前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他今日未着官服,只穿了一身素雅的宽袖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半束,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仪,多了几分闲适雅致,却依旧让人不敢逼视。

听到开门声,他并未抬头,目光仍落在棋盘上,只淡淡说了一句:“来了。”

“叨扰少师大人了。”姜雪宁敛衽行礼,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无妨。”谢危终于抬起眼,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直视她内心的惶恐与算计。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听闻姜二姑娘近日勤于琴艺,倒是难得。”

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鼓励,但姜雪宁却听出了其中的深意——他在暗示他知道她近期的所有动向。

她强作镇定,将带来的琴谱呈上:“是,偶得此谱,自觉精妙,却力有不逮,望大人不吝赐教。”

谢危并未接那琴谱,只朝室中那架一看便知非凡品的古琴抬了抬下巴:“既是请教,空谈无益。姑娘且先抚一曲你最能把握的段落。”

姜雪宁依言走到琴前坐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将指尖按上冰凉的琴弦。

她选了一段难度适中却极富韵味的曲调。或许是系统奖励的音律技能微微起了作用,也或许是两世记忆叠加带来的沉淀,她此番抚琴,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专注投入,音色清澈,节奏流畅。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室内一片寂静。谢危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尚可。”他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指法仍显生涩,情感浮于表面,未入其髓。”

他的评价一针见血,姜雪宁不由有些脸红耳赤,低声道:“谢大人指点。”

“此处,”谢危忽然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靠近。一股清冷的松木香气混合着淡淡的书墨气息瞬间将姜雪宁笼罩。他的手指修长如玉,越过她的肩头,直接点在她方才按弦的某个位置上,“发力不对,音便虚浮了。”

他的指尖并未真正触碰到她的手,但那距离近得可怕,他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姜雪宁全身瞬间僵硬,后背绷紧,连呼吸都屏住了。

“还有这里,”他似乎并未察觉她的紧张,又指向另一个徽位,“情绪当沉下去,指尖需带三分滞涩,方能显出其中的挣扎与求而不得。”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她耳边缓缓流淌,讲解着琴技,那话语却仿佛另有所指,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上。

姜雪宁一动不敢动,只能僵硬地按照他的指示,重新尝试。

“不对。”谢危的声音微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下一刻,一只微凉的大手忽然覆上了她按在琴弦上的手背!

姜雪宁猛地一颤,几乎要弹起来!

那只手却稳稳地压住了她,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感。他的掌心并不细腻,带着常年抚琴的薄茧,那微砺的触感透过手背的皮肤,清晰无比地传来,激起一阵战栗。

“放松。”他的声音贴得更近,气息拂过她的鬓角,“腕部下沉,力由心发,而非指尖。”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极其缓慢地拨动琴弦。一个低沉而饱含韵味的音节流淌出来。

姜雪宁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手背上那陌生而极具侵略性的触碰上。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骨骼轮廓,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精准控制的力量和温度。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隔着几层衣料,似乎也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收敛的力度。

这不再是教导,这是一种宣告,一种圈禁。

她浑身僵硬,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出胸腔。

谢危仿佛对她的反应浑然未觉,依旧专注地“教导”着,带着她的手,又一个音一个音地抚过。他的姿态从容,甚至称得上优雅,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强势。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松开手,直起身。那令人窒息的压力稍稍退去。

“现在,再试一次。”他命令道,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姜雪宁手指微颤,依言而行。奇异的是,经过他方才那般“亲手”指导,那段原本艰涩的曲调竟真的流畅了许多,音色也沉稳了下来。

一曲终了。

【支线任务完成。奖励:音律技能提升。】

“略有进益。”谢危负手而立,垂眸看着她,目光深沉难辨,“看来姜二姑娘,并非朽木。”

姜雪宁站起身,垂首敛目:“全赖大人教导有方。”她只想立刻逃离这里。

“琴之一道,非一日之功。若有疑问,可常来。”谢危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再次划定了界限。

姜雪宁心中警铃大作,常来?这无异于将自己更频繁地送入虎口。但她不敢拒绝,只能含糊应道:“是,多谢大人。”

“嗯。”谢危微微颔首,重新坐回棋榻前,仿佛刚才那段极具压迫感的亲密教导从未发生,“去吧。”

姜雪宁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谢府琴室。直到走出谢府大门,被微凉的晚风一吹,她才惊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谢危的可怕,远超她的想象。他甚至无需疾言厉色,便能将她逼至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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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宫中赏花宴。

为调节沉闷气氛,皇室宗亲与重臣家眷齐聚御花园。姜雪宁本不欲出席,却因系统任务不得不周旋于此。

她刻意避开人群,想寻个清静角落,却在经过一丛茂盛的牡丹时,无意间听到了一段压低的对话。

“……燕家势大,圣心难测,此番边关粮草延误之事,恐非偶然……听闻薛国公那边,已有动作……”

燕家!粮草!

姜雪宁的心猛地一揪,瞬间停下脚步,屏息凝神。

只听另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担忧道:“可燕世子勇武善战,燕侯爷更是国之柱石,陛下应当……”

“糊涂!”先前那个声音打断他,“功高震主,古来有之。更何况,燕家与那位……走得太近了。”声音压得更低,“勇毅侯府,怕是风雨欲来了……”

姜雪宁手脚冰凉。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甚至比上一世更早!

她必须提醒燕临!必须做点什么!

心中焦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不慎踩到了一节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谁在那里?!”对话声戛然而止,转为厉声喝问。

姜雪宁暗道不好,转身欲走,却迎面撞上一人。

“姜二姑娘?”一个温和带着些许讶异的声音响起。

姜雪宁抬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立于面前。他面容清俊,气质温润儒雅,眉眼间带着书卷气的宁静,正是临孜王沈阶。

沈阶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又瞥了一眼她身后那丛牡丹,似是明白了什么。他并未声张,只是上前半步,看似自然地挡在了她与牡丹丛之间,声音提高了一些,温和道:“方才还见令姐在寻你,似是有什么急事。”

牡丹丛后的人听到沈阶的声音和话语,沉默了片刻,似乎忌惮他的身份,最终脚步声响起,匆匆离去。

姜雪宁惊魂未定,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临孜王,低声道:“多谢王爷解围。”

沈阶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和煦:“举手之劳。此处人多眼杂,姑娘还是莫要独行太久。”他的目光清澈,带着善意的提醒,并无半分打探或邀功之意。

这便是沈阶。温润,守礼,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与前三个目标截然不同。

【检测到目标人物沈阶。支线任务待发布。】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姜雪宁看着沈阶,心中百感交集。第四个目标出现了,可她却丝毫轻松不起来。燕家的危机近在眼前,谢危的阴影无处不在,张遮那边还需维系……如今又多了沈阶。

御花园中的暗流与指尖温度

御花园中,百花争妍,衣香鬓影。方才那惊险的一幕被沈阶巧妙化解,但姜雪宁的心仍砰砰直跳,不仅因为险些被发现,更因偷听到的关于燕家的噩耗。

她必须尽快找到燕临!

“姜二姑娘似乎心神不宁?”沈阶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既不过分热络,也不显疏离。他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姿态优雅,目光清正。

姜雪宁回过神来,勉强压下心中的焦灼,屈膝一礼:“多谢王爷方才出言相助。只是骤然想起些家事,有些走神了。”

沈阶微微颔首,并未深究:“无妨。园中人多,姑娘还需谨慎些。”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净的锦帕,递了过来,“方才见姑娘似乎受了惊,额角有细汗,若不介意……”

他的动作自然坦荡,眼神清澈,毫无狎昵之意,仿佛只是君子之风下的寻常关怀。

姜雪宁微微一怔。她确实因紧张而出了些汗,没想到他观察得如此细致。看着那方干净的锦帕,她犹豫了一下。接受外男的私人物品,于礼不合。

【触发临时任务:接受沈阶的锦帕,并归还时在其上留下极淡的、属于你的香气(如胭脂、口脂或熏香痕迹)。奖励:沈阶好感度微幅提升。失败惩罚:无。】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突兀响起。姜雪宁心中苦笑,这系统真是无孔不入,连这种细节都要算计。

她不再犹豫,伸出双手,指尖轻轻接过那方锦帕。布料细腻,带着一丝极淡的、与他气质相符的清雅书墨香。

“多谢王爷。”她低声道,用锦帕轻轻擦拭了额角,动作间,袖中暗藏的、她平日用的梅花冷香粉的香气以及唇上淡淡的茉莉口脂气息,似有若无地沾染了上去。

完成这一切,她将锦帕递还,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赧然:“弄脏了王爷的帕子,实在过意不去。”

沈阶接过,目光在那帕子上极快地掠过,并未多看,随手收回袖中,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姑娘不必挂怀。”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临孜王,姜二姑娘。”

这声音如同冰泉滴落玉盘,瞬间让姜雪宁脊背一僵。她缓缓转身,只见谢危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不远处的一株玉兰树下。他身着官服,更显身姿挺拔,气度清贵绝伦。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姜雪宁,最后落在沈阶身上,唇角似笑非笑:“方才见王爷与姜二姑娘相谈甚欢,可是在讨论什么风雅趣事?”

他的语气平和,甚至带着几分随意的寒暄,但姜雪宁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他看到了?看到她和沈阶交谈,接过帕子?他会怎么想?

沈阶依旧是那副温润模样,拱手笑道:“不过是偶遇姜二姑娘,见其似有不适,闲谈两句罢了。少师大人也是来赏花的?”

谢危目光微转,再次落在姜雪宁身上,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细细描摹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花虽好,不及人有趣。”他话锋微转,似是随意问道,“听闻姜二姑娘近日琴艺精进,不知那本琴谱,可还合用?”

他又提琴谱!姜雪宁指尖微蜷,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低声道:“劳少师大人挂心,琴谱精妙,受益良多。”

“哦?”谢危眉梢微挑,向前迈了一步。他并未靠近太多,但那股迫人的气势却骤然增强,“既如此,方才在那边亭中,听闻几位贵女论琴,所言浅薄,不堪入耳。不若请姜二姑娘移步,奏上一曲,也好叫众人知晓,何谓清音?”

他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那手掌宽大,指节分明,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姜雪宁脸色微白。他这是要将她置于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另有目的?她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推脱之词。

然而,谢危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耐心十足,却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

一旁的沈阶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此举有些强人所难,但谢危地位超然,他亦不好贸然插话。

姜雪宁知道,若此刻违逆他,不知又会引来怎样的后果。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微微发颤的手,正准备虚虚地搭上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他掌心的前一瞬,谢危的手却自然无比地向上微抬,转而虚扶了一下她的肘部!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本就打算如此,既全了礼节,又避免了直接的肌肤相触。

可那瞬间的靠近,他指尖袖摆带起的冷冽松香,以及那看似轻扶实则蕴含掌控力道的手,依旧让姜雪宁浑身一僵,仿佛被冰冷的毒蛇缠上。

“姑娘请。”谢危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雪宁僵硬地点头,随着他的引导,向不远处的亭子走去。她能感觉到身后沈阶略带担忧的目光,以及周围诸多贵女命妇们投来的或好奇或羡慕或嫉妒的视线。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

谢危并未看她,目视前方,声音却低沉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御花园景致虽好,却非处处皆可驻足。有些角落,听得多了,恐生祸端。”

姜雪宁的心猛地一沉!他果然知道了!他知道她听到了关于燕家的谈话!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多事,不要试图插手!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她。她张了张嘴,想为燕家分辩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

在绝对的权势和谢危的莫测心机面前,她的挣扎显得如此渺小可笑。

就在她心神激荡,脚步虚浮之际,脚下鹅卵石小径凹凸不平,她猛地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小心。”

预期中摔倒在地的疼痛并未传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肢,稳稳地将她扶住。

然而,却不是谢危。

一道青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侧,手臂横亘在她与谢危之间,隔开了那看似亲密的引导。手臂的主人动作迅捷而稳妥,手掌隔着夏日轻薄的衣料,熨贴在她腰侧,传来温热而坚定的力度,将她从失重的边缘牢牢带回。

姜雪宁惊魂未定地抬头,撞入一双清澈而带着些许不赞同的眼眸。

是张遮。

他显然也刚从另一条小径过来,恰好撞见这一幕。他的眉头微蹙,目光先是快速扫过她苍白的脸,确认她无恙,随后便落在那只仍虚扶在她肘部的、属于谢危的手上,眼神沉静却锐利。

“姜二姑娘似是受了惊吓,步履不稳。”张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正直气场。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隔在了姜雪宁与谢危之间,扶在她腰侧的手也迅速而礼貌地收回,仿佛那只是一个纯粹的、出于本能的救助动作。

但那短暂接触的温热触感,却清晰地留在了姜雪宁的腰际,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谢危的手早在张遮出现的那一刻便已自然收回,负于身后。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张遮,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阴霾,但面上笑容依旧温雅:“原来是张大人。倒是巧。”

张遮拱手一礼,姿态不卑不亢:“下官见过少师大人。方才见这位姑娘险些跌倒,情急之下多有冒犯。”他这话既是对谢危说,也是对姜雪宁解释。

谢危淡淡一笑:“张大人一片好意,何来冒犯之说。”他的目光在张遮和姜雪宁之间流转一圈,意味深长,“看来姜二姑娘今日,确是颇受关照。”

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其微妙。

三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出色的男子,以姜雪宁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旋涡。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似乎都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于此。

姜雪宁站在其中,感受着谢危冰冷的审视,张遮清正的保护,以及不远处沈阶温和的观望,只觉得头晕目眩。

强制系统要求她必须全部娶回家的人,此刻竟以这样一种方式,聚集在了她的身边。

前路,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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