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回归、质疑

车后厢里多出的三个瑟瑟发抖的女人，以及车厢里隐约的血腥味，立刻引起了守门士兵的高度警觉。

“停车！接受检查！”哨塔上的探照灯猛地打过来，刺目的光柱笼罩了皮卡。数支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凌玥冷静地停下车，举起双手示意无害。战戈则依旧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但对那些指向凌玥的枪口，本能地露出了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咕噜。

“是我们，凌玥，战戈。完成任务返回。”凌玥高声报出身份。

守门的士官认出了他们，尤其是战戈那标志性的压迫感，但看到后车厢里多出的陌生女人，依旧不敢大意：“后车厢里是什么人？怎么回事？”

“从掠食者手里救出来的幸存者。”凌玥言简意赅，“我们需要立刻见王队，有重要情报汇报。”

听到“掠食者”三个字，士兵们的脸色都变了变，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且充满忌惮。士官犹豫了一下，通过无线电内部沟通后，才示意放行，但要求战戈必须下车，由两名士兵“陪同”前往内城。

这是一种不信任的监视。凌玥皱了皱眉，但还是对战戈点了点头：“配合他们，没事。”

战戈不太情愿地下了车，灰蒙蒙的眼睛冷冷地扫过那两个试图靠近他的士兵，那眼神让两名士兵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只敢远远地跟着。

皮卡直接开到了内城的指挥中心楼下。得到消息的王队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凌玥下车，以及从后车厢搀扶下来的三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他疤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凌小姐，你们这是……”王队迎了上来，目光在三个女人身上扫过。

“任务完成了，也算没完成。”凌玥开门见山，“加油站是个陷阱，消息是掠食者放出来的诱饵。我们解决了两个留守的，救回了她们。但他们的头目‘毒蝎’带人外出，很快就会回来，而且……”她顿了顿，加重语气，“我们确认，‘掠食者’和‘火蛇帮’有联系。”

“火蛇帮！”王队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再是那种公式化的平静，而是露出了真正的凝重和……一丝忌惮？“消息可靠吗？”

“俘虏临死前交代的。”凌玥肯定道。

王队沉默了几秒钟，快速对身边的手下吩咐：“带这三位女士去医疗站，好好安置，检查身体。”然后对凌玥说，“凌小姐，战戈兄弟，请跟我来，详细说一下情况。”

三人来到王队的办公室。凌玥将加油站发生的事，包括埋伏、审讯得到的信息，详细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战戈对“火蛇帮”的异常反应。

王队听完，手指敲打着桌面，眉头紧锁：“毒蝎……火蛇帮……这下麻烦大了。”他看向凌玥和战戈，眼神复杂，“你们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掠食者像鬣狗，睚眦必报。火蛇帮更是群疯狗，势力比我们只大不小。”

“王队的意思是，我们给基地惹麻烦了？”凌玥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语气也冷了下来。

“麻烦谈不上，”王队摆了摆手，换上一副看似坦诚的表情，“基地不怕事。但既然惹上了，就得做好准备。特别是你们二位，毒蝎和火蛇帮肯定会盯上你们。”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施恩般的意味：“这样吧，你们的任务奖励，三百贡献点，照常发放。另外，考虑到你们可能被重点报复，我会安排你们搬到内城更核心、更安全的区域，巡逻力量也会向你们住处倾斜。怎么样？基地对有功之臣，还是很照顾的。”

凌玥心中冷笑。这哪里是照顾，分明是变相的监视和控制。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既可以利用他们的战斗力，又能防止他们脱离掌控，甚至在必要时可以作为与敌人谈判的筹码。

但她没有立刻拒绝。在基地内部，暂时还需要依仗这里的资源。而且，更核心的区域，也确实更安全，也更容易接触到更高层的信息。

“多谢王队关照。”凌玥面色平静地应下。

“好！爽快！”王队笑了笑，“我这就让人带你们去新住处。是个独立的的小仓库改造的，比之前的板房宽敞不少，也更隐蔽。”

新的住处位于内城最里侧，靠近山壁，原本是个小型备用物资仓库，确实比之前的板房宽敞坚固许多，甚至有独立的简易卫生间。显然，这所谓的“特殊关照”，待遇是提升了，但无形的牢笼也更结实了。

送走带路的士兵，关上厚重的铁门，房间里只剩下凌玥和战戈。

战戈对新的环境似乎没什么感觉，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凌玥。凌玥则疲惫地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旧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看来，我们想低调过日子的打算落空了。”凌玥叹了口气。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还牵扯出战戈的宿敌火蛇帮，未来的路注定布满荆棘。

战戈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她疲惫的脸，灰蒙蒙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凌玥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写满依赖的脸，伸手揉了揉他硬硬的头发：“没事，就是觉得，以后想让你‘省点力气’怕是难了。你这‘干活’的能耐，太招人惦记。”

战戈似乎听懂了“干活”和“力气”，以为凌玥在夸他，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力气很多，不怕干活。

凌玥被他这憨直的样子逗笑了，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些许。

就在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起来。高强度紧张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

“算了，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饭。”凌玥站起身，“我去食堂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你用贡献点换点好的回来。今天……允许你多吃点肉。”

一听到“肉”和“多吃点”，战戈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得到了最高指令，立刻站起身，拿着身份卡就要往外冲。

“等等！”凌玥叫住他，帮他整理了一下在战斗中弄得更破的衣领，叮嘱道，“换了吃的就赶紧回来，别惹事，也别跟陌生人走，知道吗？”

战戈用力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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