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朝堂风云,暗流涌动
第145章:朝堂风云,暗流涌动
天刚蒙了点鱼肚白,南陵侯府的角门“吱呀”一声推开,萧景珩大步跨出,身后跟着两个亲卫。他今儿没穿往日那身金丝绣边的纨绔行头,反倒一身素青朝服,腰束玉带,连头上那根紫金冠都换成了最普通的乌木簪——整个人看上去跟换了个人似的,别说风月场的小倌见了要失望,连门口守着的乞丐都多瞅了两眼。
这哪还是京城第一浪荡子?活脱脱一个准备上刑场的忠臣孝子。
阿箬蹲在门墩上啃烧饼,见他出来,嘴一努:“你这身打扮,是要去抄家还是被抄?”
“去朝堂。”萧景珩掸了掸袖子,“今天有人要给我办‘追悼会’,我得穿得体面点。”
“哦——”阿箬拖长音,“那记得哭得真一点,别让人看出你在憋笑。”
萧景珩瞥她一眼:“我要是真哭了,估计是你先笑出声。”
两人对视一秒,同时咧嘴。
但笑意没留多久。萧景珩收了脸,低声道:“副班头的事,别往外说。你昨晚听见的那些话,一个字都别漏。”
阿箬点点头,把最后一口烧饼塞进嘴里,含糊道:“放心,我比狗鼻子还灵,知道啥该闻啥该装没闻到。”
萧景珩不再多言,翻身上马,朝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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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的钟声刚响第三通,文武百官已列班站定。今日气氛不对劲,连平时最爱打哈欠的礼部尚书都挺直了腰板,眼神时不时往南陵世子那边瞟。
萧景珩站在靠前的位置,手执象牙笏板,垂目不语,像个乖学生等老师点名。
果然,没过多久,左都御史赵德全越众而出,嗓门洪亮:“臣启陛下!南陵世子萧景珩,近来行事猖狂,纵容门客扰民、私调府兵、勾结江湖术士蛊惑民心,有违宗室体统,恐生祸乱,请陛下严查!”
话音一落,旁边立刻跳出三个大臣,齐刷刷跪下附议。
“臣附议!”
“臣亦以为当查!”
“此风不可长啊陛下!”
一时间,奏折像雪片一样飞上来,什么“豢养死士”“暗中联络流民”“妄议朝政”……罪名一套接一套,听着不像弹劾,倒像提前写好了讣告就差盖章。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拧成个“川”字,手里捏着朱笔,却迟迟不下批。
萧景珩依旧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冲他来的,是冲那个藏在幕后的影子去的。可问题是——他们想用他的头,去敲开那扇别人不想打开的门。
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皇帝终于开口:“萧景珩,你有何话说?”
全场瞬间安静。
萧景珩这才缓缓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臣,愿自辩。”
他没急着否认,反而先点头:“确有收纳流民、收容游医之举。”
底下顿时一阵骚动。
赵德全冷笑:“承认了?”
萧景珩继续说:“这些人,皆为济安堂旧人。当年朝廷裁撤医署,他们失了生计,有的饿死街头,有的沦为乞丐。臣不过是开了个药棚,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每日进出皆登记造册,户部可查,京兆尹可验。”
他顿了顿,语气转沉:“怎么?现在救人也有罪了?”
没人接话。
萧景珩又道:“至于‘江湖术士’……若是指那些会背《千金方》的大夫,那确实有不少。若是指装神弄鬼画符念咒的,臣府上倒真没有——毕竟请不起,听说他们出场费都得三只烧鸡起步。”
殿内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嘴。
皇帝嘴角也抽了一下,但很快压住。
萧景珩趁势再进一步:“前日西市药铺副班头林某自尽,臣听闻后彻夜难眠。此人曾是济安堂故吏,懂医术、守规矩,为何会走上绝路?若是因为查旧案而遭横祸,那今后谁还敢提‘公道’二字?难道我们大胤的良心,就这么不值钱?”
这话一出,不少老臣脸色变了。
尤其是户部侍郎,手一抖,差点把笏板摔地上。
皇帝盯着萧景珩看了许久,忽然问:“你说他‘自尽’,可有证据?”
“无直接证据。”萧景珩坦然道,“但昨夜有人报,其家中发现半封未写完的信,提及‘有人逼我闭嘴’。臣已命人查证,尚未回禀。”
皇帝沉默。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突然站出来:“即便如此,南陵王府豢养闲杂人等,终归不合礼制!如今民间已有流言,称世子欲借医案搅乱朝纲,动摇国本!此等风气,岂能助长?”
萧景珩看向他,笑了:“大人说得对。可问题是——是谁在散这些流言?是谁让百姓觉得,查个冤案就是‘动摇国本’?”
他环视一圈:“各位大人,咱们别绕弯子了。你们怕的不是我在查济安堂,是怕我把某些人的底裤也一起扒出来吧?”
满殿哗然。
赵德全怒喝:“放肆!竟敢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
“我狂?”萧景珩冷笑,“你们联名上奏,罗织罪名,连账册都准备好了——啧,这效率,比我娘子算菜钱还快。要不说呢,有些人屁股底下坐的不是椅子,是火药桶,一点就炸。”
皇帝终于抬手,止住喧哗。
殿内重归寂静。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往前再迈半步:“陛下,若臣行事不慎,致民间骚动,愿受申饬。但臣所行之事,不过是一桩旧医案,一句公道话。若这也算罪……”
他抬头,直视御座:“那请问陛下,从今往后,还有谁能站出来说一句‘清白’?”
话落,无人应声。
连风都停了。
皇帝缓缓合上手中奏折,朱笔悬在半空,最终未落一字。
“此事……再议。”
几个守旧派大臣 exchanged 眼神,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他们以为赢了开场,至少逼得萧景珩狼狈应对。
但他们没注意到,萧景珩退回班列时,左手轻轻扣了三下笏板。
那是他和阿箬约好的暗号——**“鱼进网了”。**
他也忽略了,皇帝低头整理奏折时,指尖微微发颤。
更没人发现,站在角落的大理寺少卿悄悄记下了刚才所有发言人的名字,连语气轻重都标了记号。
朝会未散,官员们陆续退下,唯有萧景珩仍立原地,衣袖微动,目光如渊。
窗外天色阴沉,云层压得极低,仿佛整座皇城都被按进了水里。
忽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来,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皇帝神色一凝,猛地抬头,视线直直射向萧景珩。
萧景珩不动,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将笏板端正握好。
下一瞬,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禁军校尉飞奔而入,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城南义庄……发现一具尸体,胸口插着一把刻有‘济安’字样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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