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世博会的压轴惊喜

在筹划对付泰勒这位“强硬总统”的计划中，这第一届万国工业博览会，在经历了长达百日的、举世瞩目的展出之后，终于，迎来了它盛大的闭幕式。

这一天，伦敦的天气，似乎也想为这场盛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一扫多日的阴霾，露出了灿烂的阳光。

水晶宫内，再次人山人海。

所有驻伦敦的使节、前来参观的欧洲贵族、以及闻讯而来的世界各地的商人们，都聚集在这里，想最后再看一眼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工业奇迹。

在过去的一百多天里，这座水晶宫，已经成了全世界的“圣地”。

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来这里接受“工业文明”的洗礼。他们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了能自己织布的蒸汽机，第一次知道了铁轨可以连接起遥远的城市，也第一次，对那个由钢铁和煤炭驱动的、属于大英帝国的新时代，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可以说，这场博览会，比任何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更能彰显大英帝国的强大。

它用一种最直观、最和平，也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将“英国=先进”这个等式，牢牢地刻在了每一个参观者的脑海里。

……

闭幕式的演讲台上。

维多利亚女王，穿着一身象征着和平的纯白色长裙，发表了热情洋溢的闭幕致辞。

她感谢了所有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并再次重申了她那关于“通过自由贸易和友好交流，共同建立一个和平繁荣的世界新秩序”的美好愿景。

台下，掌声雷动。

虽然很多使节，都在心里暗骂“虚伪”，但他们的掌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响亮和真诚。

因为，他们是真的，被吓到了。

演讲结束，所有人都以为，这场伟大的博览会，就将在这和谐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然而，就在这时，林亚瑟，这位整个博览会的总设计师和幕后推手，却微笑着，走上了演讲台。

他接过女王递来的话筒（一个由他实验室发明的、最原始的“声电转换”扩音装置），环视着台下所有好奇的脸庞，缓缓地开口了。

“女士们，先生们，我亲爱的朋友们。”

“非常感谢各位，在过去的一百多天里，与我们一同，见证了这场属于全人类的盛会。”

“我们在这里，看到了法国的红酒，看到了普鲁士的大炮，看到了东方的丝绸……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多彩与奇妙。”

“但是，”他的话锋，忽然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如同魔术师即将揭晓最终戏法般的笑容。

“我必须遗憾地告诉各位。你们，并没有看到，我们大英帝国，最了不起、也是最伟大的那一件……展品。”

什么？！

还有压轴的？！

这句话，瞬间就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他们想不通，还有什么东西，能比那艘“复仇女王”号的模型，比那台能自己计算的“分析机”，还要更了不起？

在所有人困惑的目光中，林亚瑟打了个响指。

只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皇家促进协会的工程师，抬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由黄铜线圈、玻璃管和一个巨大的喇叭状物体组成的“怪物”，走上了讲台。

“这是什么？新的乐器吗？”

“看起来像个古怪的留声机。”

台下的众人，议论纷纷。

林亚瑟没有解释。他只是，又对着大厅的另一端，那个相隔了足足有五百米远的、水晶宫最远的角落，挥了挥手。

在那里，同样，也摆放着一台一模一样的“怪物”。

而站在那台“怪物”旁边的，正是大名鼎鼎的……迈克尔·法拉第教授本人。

“先生们，女士们，”林亚瑟的声音，通过扩音装置，清晰地回荡在整个水晶宫的上空，“在过去，我们用铁路，缩短了空间的距离。我们用电报，加快了信息的速度。”

“而今天，”他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我将向你们展示，一个完全不需要‘线’，就能让我们的声音，跨越山河湖海，响彻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全新魔法！”

“我将它，命名为——‘无线电’！”

说完，他并没有立刻开始“表演”，而是先对着台下那些困惑的、翘首以盼的宾客们，摆了摆手，用一种带着歉意和自嘲的语气，笑着说道：

“当然，先生们，女士们，请不要对它抱有太高的期望。这项技术，目前还处在它最原始、最幼稚的‘婴儿期’。它很不稳定，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可能在几十年内，都无法真正地投入大规模的实用。”

这番话，先给所有人的热情，泼了一盆不大不小的“冷水”。但也因此，勾起了他们更强的好奇心。

“我之所以，要在今天，将这个还很不成熟的‘早产儿’，展示给各位看。”林亚瑟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是想向各位，尤其是向我们协会里，那些致力于科学探索的朋友们，传达一个信念。”

“那就是——科学的边界，是无限的。我们今天所认为的‘不可能’，或许，在明天，就会成为我们习以为常的‘现实’。”

在做足了所有的“免责声明”和“价值观输出”之后，林亚瑟才对着身前那个奇特的金属话筒，用一种清晰、平稳的语调，说出了那句简单的话语：

“法拉第先生，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投向了大厅另一端，那个相隔了五百多米的角落。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十秒……

二十秒……

就在一些人开始失去耐心，脸上露出“我就知道是故弄玄虚”的表情时。

“滋……滋……听……听……到……滋……”

一阵极其微弱的、夹杂着巨大电流杂音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大厅另一端，那个同样巨大的铜喇叭里，艰难地，传了出来！

声音很模糊，很不清晰，就像是从一个遥远的海底洞穴里，传来的回响。

大部分人，甚至都没听清那是什么。

但是，站在前排的、离得最近的几位大臣和使节，以及那些听力极佳的记者们，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几个关键的词！

“听到了！”

他们听到了法拉第教授那同样经过电流扭曲的、激动到颤抖的回应！

“嗡——！”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的骚动！

“天哪！真的有声音！”

“虽然听不清，但我确实听到了！是那个铜喇叭在响！”

“声音……真的可以……不用线就飞过去？！”

这场“神迹”，并没有像之前“白炽灯”那样，带来山呼海啸般的视觉冲击。

但它带来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物理世界基本规律被颠覆的……认知震撼！

它就像在这些十九世纪精英们那坚固的“牛顿世界观”大厦上，敲开了一道小小的、但却无法愈合的裂缝！

而裂缝的后面，是一个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新世界！

林亚瑟看着台下众人那副震惊、困惑、又带着一丝恐惧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没有再进行更多的展示。

他对着台下，微笑着，压了压手。

“先生们，女士们，如各位所见，这项‘无线电’技术，还很不成熟，距离真正的实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用一种轻松的、总结般的语气说道。

“所以，我个人认为，”他话锋一转，将众人的注意力，巧妙地，拉回到了更“现实”的层面，“在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里，我们真正能够依赖的、最稳定、也最具商业价值的即时通讯方式，依然是——”

他指向了展馆的另一个方向。

在那里，一台造型精美、正在“哒哒哒”地，不停地向外吐着印有股票报价纸带的、已经投入商业化运营的——“有线电报机”，正安静地工作着。

“——它。”

林亚瑟先是用一个“未来黑科技”的震撼出场，摧毁所有人的心理预期。

然后，又立刻，用“技术不成熟”的理由，将众人的期望值，拉回到现实。并顺势，为自己接下来要大规模推广的、真正的“摇钱树”——有线电报网络，做了一次最完美的商业广告！

在场的银行家和商人们，瞬间就领会了亲王殿下的“暗示”！

他们看向那台还在“哒哒哒”作响的有线电报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新奇的玩意儿。

而是像在看一座触手可及的、闪闪发光的……金山！

闭幕式结束。

回到白金汉宫，林亚瑟伸了个懒腰，接下来，该继续搞“好儿子”，老美了。

然而，林亚瑟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已经被他搅成一锅粥的美国和德克萨斯。他的手指，在巨大的世界地图上，缓缓地，向南滑落。最终，停留在了那个连接着两大洋的、最狭窄、最关键的咽喉要道上——

巴拿马地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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