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当去散心

第25章  心意与甘泉

“是，我在说谎。”顾秋月平静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紧张，“不想分居是体面话。真正原因是争这个名额，对你我都是自找麻烦，后患无穷。”

她把谢时屿推进屋，倒了杯水，条理分明地分析：“你刚升副团，多少人盯着？王招娣她们今天能堵门阴阳怪气，明天就能给你扣‘任人唯亲’的帽子，让你百口莫辩。”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将逝的微光，声音笃定：“再看看最近的报纸广播，关于科技和人才培养的讨论是不是越来越急？我敢断言，靠推荐上大学的模式长不了，国家要发展，需要的是真正有本事、能考出来的真才实学。

与其现在争这烫手山芋，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不如静待一个更公平、更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机会！这个等待的险，我觉得值得一冒！”

谢时屿脸上的愠怒在她冷静的分析中退潮，震惊、深思翻涌，他定定看着名义上的妻子，那张年轻面容下竟藏着如此可怕的洞察力，她不仅看透名额背后的暗流，甚至也能敏感地察觉到时局的变化。

长久的沉默弥漫，夕阳沉没，暮色四合，窒息的紧张消散，取而代之是劫后余生般的微温平静。

谢时屿眼中最后一丝怒意消失，化为全新的审视，横亘在两人间薄冰，在这番触及核心的坦诚交锋中轰然碎裂。一种基于共同秘密和理解的微妙联结悄然滋生。

晚饭是简单的食堂饭菜，气氛却不同往日，少了客套疏离，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在空气中无声流淌。

夜深，顾秋月洗漱完走向房间，刚想关门，谢时屿伸手挡在门框上，“我受伤那段时间不是已经睡一张床了吗？”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蜷缩，心中却是腹诽：那怎么叫睡一张床，明明是你睡床，我睡旁边的行军床。

像是洞悉了顾秋月的想法，谢时屿倾身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轻笑道：“今晚让你睡床。”

顾秋月脑子一片混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谢时屿放到床上，一张俊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只听见一个酥酥麻麻的声音钻入耳朵：“可以吗？”

顾秋月像失了魂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男人就像饿狼一般将她扑倒，吓得她尖叫：“轻点，轻点……”

次日，顾秋月在慵懒酸软与奇异充实感中醒来，身侧已空，只余属于谢时屿的独特气息。

走出房间，桌上放着张字条，拿起来一看，是谢时屿的字迹：早饭在炉子上温着。

顾秋月在厨房发现温着的饺子，吃时觉得干，但懒得倒水。她发现水烫又不想打井水，心想若有自来水就好了。

突然，她惊愕地发现右手食指正不断流出水来，捂都捂不住，她急中生智低喝“停”，水流果然止住，手指也恢复如常。

联想到自己的空间，她拿来碗默念“水”，手指再次涌出水，念“停”即止，她强压激动，将碗中水洒在院子里蔫巴的冬菜苗根部。

片刻后再看，濒死的菜苗竟挺立起来，叶尖重现嫩绿！这泉水果然有滋养催生之效。

她立刻回屋喝下些空间水，清凉甘甜感弥漫全身，瞬间抹去了所有疲惫酸痛，头脑清明，精力充沛无比。

……

飘着小雪的晚上，谢时屿给顾秋月带回来个消息，“宣传部那边缺人手，你要不要过去上班？”

顾秋月思忖一下问道：“主要是干什么的？”

“就是搞宣传那些，我知道你在家里有事做，也不差那点工资，但宣传部挺清闲的，就当去散心了。”谢时屿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说。

顾秋月笑看他一眼：“我听你的。”

时光飞快流逝。

大年三十下午，军属们聚在食堂外包饺子，顾秋月也想挽袖加入，但被张嫂子笑着推了出去，她可是知道顾秋月的厨艺，不敢让她包饺子。

顾秋月只好帮着大师傅那边调馅，她还在里面加了点空间水，她亲自试过有用，给这些最可爱的人也增强一下体质。

夜幕降临，大伙儿吃过年夜饭后，营区操场挂起幕布放革命电影。

散场后，嘹亮的拉歌声此起彼伏，《打靶归来》《团结就是力量》的豪迈歌声在寒夜中沸腾，驱散寒意。

顾秋月裹紧围巾站在人群外，脸颊微红，嘴角真切扬起，这质朴、充满集体力量的年味，是她前世未体验的温暖。

王招娣等人投来的复杂目光和窃窃私语，她们早就知道顾秋月在宣传科工作，已经在背后蛐蛐她好几天了，但因为她放弃工民兵大学名额的竞争，她们也没敢舞到顾秋月本人面前来，她也就不去理会这些人了。

除夕深夜，喧闹退去，谢时屿战备值班未归。

顾秋月独坐小屋，捧着温热的搪瓷缸，望着窗外夜色，心中澄澈宁静，思绪也悄然掠过一丝牵挂，牵挂着营房那个身影，他已成为她在这陌生时代无法割舍的真实联结。

手中的水慢慢变凉，她坐到书桌前，提笔构思“新年新气象”通讯稿，这是赵主任在年前交给她的任务，她沉浸工作，笔尖沙沙，流畅地勾勒着对新年的展望。

当她放下笔时，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滞涩感，如同极细的针尖，在那极致清明的意识海洋深处，极其轻微地刺了一下，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长时间凝神书写带来的瞬间恍惚。

顾秋月蹙了蹙秀气的眉毛，她再次端起茶杯，凑到眼前，看着杯中清澈见底、映着灯光的液体，心头却悄然无声地笼上了一层薄纱般朦胧的疑虑。

这带来立竿见影神效的灵泉，莫非……并非毫无代价？这片刻滞涩，是精力过度激发的预警？还是泉水存在未知的使用规则或限制？

这冰凉的警觉如石子投入心湖，漾开不安的涟漪，她决定，接下来几天要更仔细地观察饮用灵泉后的身体反应，这甘泉是倚仗，若是有副作用，显然不适合给那些兵哥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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