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能操持家务？别逗了。
李昊摩挲着下巴，在心里仔细规划起中午的行程。中午厂里午休，他打算直接出门搭乘公交，刚好能赶上那一趟车。
到时候径直前往王府井百货，先把自行车买下来。有了自行车出行就方便多了，去街道办事处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中途还能顺道去派出所附近给自行车打个钢印，这样安排下来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就这么决定了！
计划确定好后，李昊转身走出厨房，推开四合院的门，不紧不慢地朝着工厂方向走去。他出发得早，完全不用着急赶路，慢悠悠地走着权当是散步，还能顺便消化一下早饭。
空间里还留存着两个煮好的鸡蛋，中午不用再做饭，路上随便吃两口就能填饱肚子。
……
他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打量着六十年代初期的北京城。满大街都是古老的建筑，陈旧的招牌，处处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老北京韵味。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十分新奇，仿佛走进了一个时光搭建的片场。
但没过多久，他就感到乏味了。毕竟他并非这个年代出生的人，哪有什么乡愁情怀？要是回到八十年代，说不定还能多欣赏几眼。可现在眼前的这番景象，看多了就觉得千篇一律，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不过他的脚步并没有加快，去得太早也没办法干活，只能白白等待。
车工这个工种讲究速度，而钳工则注重精细。车工比拼的是操作速度以及产品的合格率，李昊如今是三级车工，每天需要完成的零件数量都有明确规定。
要是他想报名参加季度考核，从现在开始就得提高工作速度，而且四级工要求的合格率也必须保持住，否则连考核的门槛都够不着。
钳工则不同，那些形状各异的零件，全靠工人手工一点点打磨，追求的是慢工出细活，根本不与车工比速度。
这两个工种最大的区别还体现在设备方面。车工必须了解自己操作的车床，日常的保养、上油、检查等工作，都得亲力亲为。
厂里的维修班总共就那么几个人，根本没办法一台台车床细致地照顾到。
终于，李昊来到了轧钢厂。他身着工服，没人阻拦，顺利地走进了大门。此时厂里的人还没到齐，只有零星几个工人在厂区里走动。
车工二车间显得格外安静，空荡荡的。李昊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先是看了一眼车床，表面看上去挺洁净，但他还是伸手仔细检查了一遍。
他脑子里装着四级车工的整套精湛技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套知识全面且精深，比后世技校所教授的内容还要扎实。
在他眼中，眼前这台 “老大哥” 牌车床已经十分落伍了 —— 单轴设计，简直老掉牙。
他直接动手进行检测，启动车床试运行了一下，通过听声音判断车床没有问题，这才关闭。
接着，他把各种工具一一拿出来，摆放得整整齐齐。随后顺手拿起搪瓷缸子，清洗了一番，放入茶叶，用暖壶接了热水泡上。
工人们陆陆续续来到岗位，并没有人跟他过多交谈。原来的主人以前就不爱说话，在车间里的存在感很低。实际上，那家伙是个痴迷技术的人，书生气十足，如果不是当年形势不佳，考上大学肯定不成问题。
李昊刚坐下，身旁突然来了个人。他抬头一看，赶忙站起身来：“师父！”
来人正是他的师父 —— 六级车工张大力。
“今天来得挺早呀？” 张大力问道。
“醒得早，一路慢慢走过来的。” 李昊回答道。
“嗯，下个季度的考核，你打算报名吗？”
李昊点头回应：“报。不过这几天家里有点事儿，房子需要整修，中午还得去街道问问工程队的情况。”
“顺便还得去趟百货商场，买辆自行车回来！” 李昊心里默默想着中午有限的时间该如何分配。
张大力一听，眉毛微微一扬，“哟，你这是准备成家了呀？”
“确实有这个打算了。以前家里穷，根本不敢想成家的事儿。现在我妈走了，这两年我节衣缩食，好不容易攒了七百多块，足够折腾一番了。” 李昊咧开嘴，露出笑容。
张大力听了，点了点头，“七百多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不过装修房子可是个花钱没底的事儿，要是钱不够了，别自己硬扛着，记得跟我说一声！”
李昊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这位师傅真的没得说，原主平时性格沉闷得像块石头，话少得可怜，可师傅不仅不嫌弃，还处处护着他，看得出是真心疼爱这个徒弟。
“师傅您就放心吧，要是不够肯定跟您开口！” 李昊笑着回应道。
“哎，等等，” 张大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打算用什么票去买自行车啊？现在这自行车可都得凭票购买。”
“师傅，我是烈士家属呢。” 李昊解释道，“不过我妈走后，我就主动申请停掉了补助。咱身体健全，又有工作能力，凭什么一直吃国家救济呀？我就把那点补助让给更困难的人家了。”
“军分区给我发了一张自行车票，街道那边也奖励了几张日用品票，正好这次全都能派上用场。咱那老房子可有三间呢，可得好好收拾收拾！”
“就咱这条件，娶个漂亮媳妇应该不成问题！”
“嘿……” 张大力忍不住笑了，“平时看你闷声不响的，一提到娶老婆，话一下子就多起来了。看来确实是该成家了。”
“不过啊，过日子可不能只看脸蛋漂亮，人得实在，能不能料理好家务才是关键。”
“师傅您说得太对了！” 李昊嘴上应和着，心里却不太在意。他心里早就有了心仪的对象 —— 娄晓娥。今晚王婶就要去娄家提亲，可他打算抢先一步去截胡。但娄晓娥可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从小娇生惯养，连厨房都没进过，十指纤细白嫩得如同鲜花一般。
要说她能操持家务？
简直开玩笑。
“行了行了，准备开工干活吧。” 张大力轻轻拍了拍他，“中午你就直接去办事，要是回来晚点，我跟主任说一声，你没干完的活儿算我的！”
说完，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提起水桶，清理工具，手脚利落地忙活起来。
八点整，铃声准时响起，李昊推着小推车，和几个工友一起去领料。领的全是粗坯零件，按照级别领取，每个人干多少就拿多少。
他先帮师傅领了一筐，送到师傅的工位上放好，然后折返回去，拿起一个零件，“咔哒” 一声夹在车床上，机器启动，便开始熟练地干起活来。
瞬间，车间里机器声交织成一片，“吱 —— 吱 ——” 的声音吵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李昊全神贯注，手法娴熟，粗坯在他手下很快就有了雏形。到了精加工阶段，需要反复用卡尺测量尺寸。手艺精湛的师傅凭借眼力，测量次数少，能节省不少时间。
今天李昊测量的次数少得惊人，几乎是一口气干到四级车工所能达到的极限精度，才停下来看一眼卡尺，瞧瞧还差多少。
稍微再修整两下，就完美达到标准。
这效率比以前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他一个接一个地干下去，标注工号、更换零件，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
中间没有停歇，不抽烟，也不上厕所，只是偶尔喝口茶杯里的水润润嗓子。直到午休铃响起，他抬起头，才发现面前的一堆粗坯零件已经全部加工完成。
这速度，比一般的四级工还要快上一大截。
果然是系统开挂带来的效果 —— 技术和知识全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根本忘不掉，连肌肉都记住了该如何运动。
李昊站起身，舒展身体，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这时张大力走了过来，“还不赶紧走？再磨蹭商店都要关门了！现在的售货员可傲气着呢，你得多赔着笑脸说话！”
李昊一下子回过神来，想起这年头买东西不仅得看态度，还得会说话，“对对对，我这就赶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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