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摊牌（下） - 拂晓出击

密室内，灯光幽暗。赵虎独自坐在通讯台前，脸上再无半点人前的情感，只剩下机器般的精确与冷酷。他面前排列着三部不同颜色的加密电话。

他首先拿起红色的那部，接通。

“山本先生，”赵虎的声音平稳得可怕，“‘礼物’可以送达了。我希望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听到上官家嫡系边防军指挥部被‘不明武装’摧毁的消息。记住，是不明武装。”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口音的阴沉笑声：“赵首席放心，我们的‘礼物’一定会让您满意。不过，事成之后，南部海域的油气田开发权……”

“Z国从不亏待朋友。”赵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按照约定，百分之三十。但如果消息泄露，或者‘礼物’不够分量，你知道后果。”

“哈依！明白！”

挂断红色电话，赵虎的手指移向黑色的那部。他停顿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旋即被决绝取代。他拨通了天断崖的专线。

“断崖，”赵虎的声音低沉，“会议结束了。他亲口承认，他，就是Z国的规则。”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压抑的呼吸声。最终，天断崖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我明白了。”

“龙组，是国之重器。清除国家肌体上的毒瘤，是你的职责。”赵虎的语气加重，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志，“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犹豫。目标：上官家族核心成员及其死忠势力。原则：斩草除根。”

“……是。”天断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龙组，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慕云剑和萧战的联合线路。

“慕老，萧老，”赵虎的语气恢复了一丝“人情味”，却更显虚伪，“上官云烈已经公然反叛。为了Z国的稳定，我命令你们，调动你们所能掌控的一切力量，配合龙组行动，清扫上官家在首都及各处的残余势力。记住，这是平叛！”

“请首席放心！”慕云剑的声音兴奋得有些变形，“慕家儿郎早已磨刀霍霍！”

“萧家定不辱命！”萧战的声音则沉稳许多，但杀意同样凛然。

放下电话，赵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密室内只剩下他悠长而冰冷的呼吸声。

赵虎：“上官云烈，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拥有了不该拥有的力量，说出了不该说的话。Z国不需要战神，只需要一个稳定的秩序。而我，就是秩序。”

上百名龙组精锐如同黑色的磐石，静默地矗立在训练场上。他们身穿全黑作战服，面覆特制头盔，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各种尖端单兵武器在他们手中如同身体的延伸，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天断崖站在队列前方，同样一身漆黑，腰间的无影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他一手带出来的兵，这些Z国最强大的战士。今夜，他们手中的利刃，将挥向曾经的守护者家族。

“同志们。”天断崖开口，声音通过面具放大器传出，带着金属的质感，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我们接到最高指令。”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力量，也仿佛在给队员们消化信息的时间。

“上官家族，上官云烈，拥兵自重，藐视国法，公然宣称其个人意志高于国家规则，已构成叛国罪！”

队列中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骚动，但迅速平息。龙组的纪律，铁一般的纪律。

“我们的任务，”天断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是清除叛国者及其核心党羽！维护Z国最高利益！”

“唰！”所有队员齐刷刷立正，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没有疑问，没有犹豫，只有绝对的服从。

但天断崖知道，面具之下，必然有惊愕，有不解，甚至有……痛苦。因为他自己就在承受着这种噬心的痛苦。

上官云龙将重伤的他从尸山血海中背出，一边奔跑一边嘶吼：“断崖！撑住！我们回家！！”那声音，至今仍在耳边回荡。

画面：龙傲天将龙组交给他时的话：“龙组之刃，永不对内。”

天断崖猛地闭上眼睛，强行将这些画面驱散。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执行任务的冰冷。

“各小队，按照预定计划，行动！”

“是！”

黑色的洪流无声而迅捷地涌出基地，如同致命的暗影，融入首都的夜色之中。他们的目标明确——上官家族庄园，以及上官家在首都周边的几处嫡系军营和据点。

上官云龙如同一尊石雕，潜伏在天台的阴影中。他手中拿着高精度夜视望远镜，死死盯着庄园的方向。

他看到庄园依旧灯火通明，巡逻的护卫队恪尽职守，但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气，已经如同浓雾般将整个庄园笼罩。他也看到了远方的街道上，那不正常的交通管制和隐约闪烁的警灯。

“龙哥，‘暗影’已经就位。庄园外围发现多股不明身份人员活动，装备精良，行动专业，疑似……龙组。”耳机里传来手下低沉而紧张的报告。

上官云龙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大哥的傲慢，终于引来了这灭顶之灾。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悲伤解决不了问题。

“通知所有‘暗影’成员，”上官云龙的声音冷冽如刀，“化整为零，潜入庄园外围指定位置。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暴露，不得擅自行动。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确保云飞和彭芳的安全，必要时……带他们突围！”

“明白！”

上官云龙放下望远镜，从背后缓缓抽出了那柄陪伴他多年的“残云刀”。刀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流淌着一层暗哑的光泽。

他看着那座承载了他无数童年和青年记忆的庄园，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决绝。

上官云龙：“大哥，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对不起，我未能阻止你。但今夜，只要我上官云龙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上官家血脉断绝！赵虎……天断崖……若我侄儿有损，我必让你们百倍偿还！”

夜色越来越深。

上官云烈乘坐的车队，在遭遇了数次“意外”的交通堵塞和“临时”检查后，终于疯狂地驶近了庄园。他已经通过车载通讯器，向所有能联系上的嫡系部队发出了最高警戒和驰援命令，但许多通讯频道都出现了无法解释的干扰。

而此刻，在庄园内部，彭芳抱着被惊醒而啼哭不止的上官云飞，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夜色，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让她浑身冰凉。

与此同时，天断崖带领的龙组主力，已经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解决了庄园最外围的几处暗哨，如同最熟练的猎人，开始收紧包围圈。

慕家和萧家的私人武装，也在各自家主的命令下，从不同方向，朝着上官家的产业和势力据点扑去。

首都的夜空下，一张由背叛、阴谋与杀戮编织而成的大网，已经彻底张开。拂晓将至，血色将染红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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