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打入黑渊！
“楚牧，你可知罪？”韩少宁板着脸问道。
楚牧点头：“知罪，这就跟韩统领走，能否不绑？我绝不反抗。”
韩少宁嘴角微微抽搐。
沉默片刻，他点了点头：“北境统帅肯配合的话，就不绑了。”
“谢韩统领，走吧，是先入宫见帝君，还是直接去天牢？”楚牧又问。
“进宫……”
韩少宁嘴角再次抽搐：“统帅犯法，需经三司会审，定罪无误后，方可宣判。”
楚牧似乎有些不满：“太麻烦了，我认罪，流程能不能简化些？”
韩少宁手中的兵器差点脱手。
这个楚牧，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旁人都是千方百计拖延审讯，寻求脱罪之机。
他倒好，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是赶着投胎？还是急着去品尝天牢的伙食？
梁己辉之死，注定无法轻易平息。
且不说他本身是镇南军中郎将，其父镇国侯更是掌控军需，实权在握。
虽为侯爵，却连一些王者都不愿轻易得罪。
也正因如此，他麾下的敬存剑，才有资格出任剑门关那等边陲重城的统帅。
镇国侯仅此一子，如今被楚牧所杀，岂肯善罢甘休？
听闻他已连夜动身，赶往神都。
此外，镇国侯的亲妹妹梁妃，入宫十三年，地位不低，帝君偶尔仍会去她宫中歇息，并未失宠。
梁妃膝下无子，早已将梁己辉这个侄儿视若己出，又怎会不想方设法为他报仇？
神朝关系网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楚牧杀的虽然是一个梁己辉，得罪的却远不止梁妃与镇国侯两人。
大祸，已然临头！
一路朝着神朝皇宫行去。
楚牧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韩少宁闲聊。
内容无关隐秘，更不提他为何杀梁己辉，以及后果如何。
只是些寻常的家常闲话。
无论楚牧最终是被问斩还是入狱，至少此刻他仍是北境统帅。
韩少宁见过太多身陷囹圄，却最终翻盘之事，因此并未对楚牧有所怠慢，一路平心静气，边走边聊。
从楚牧那风轻云淡的脸上，韩少宁看不出半分惧怕或其他情绪。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韩少宁忍不住问道。
“担心什么？”
韩少宁默然。
楚牧笑道：“相比起我‘修罗’身份暴露，韩统领觉得，还有比这更糟的事情么？”
韩少宁彻底无言。
是啊。
“修罗”身份一旦曝光，等待楚牧的将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与那相比，杀一个梁己辉，得罪一个镇国侯，确实显得微不足道了。
“韩统领，除了传闻中修罗嗜杀成性之外，可还有别的说法？为何那么多强者都对修罗欲除之而后快？”楚牧问道。
韩少宁神色古怪：“你莫非不知当年佛道与修罗那一战……”
“死在那位修罗手中的人数不胜数，陨落的战神境强者就近八千之众……”
“所以，他们是为找修罗报仇？”楚牧追问。
“一部分人是吧，还有一些，则是想得到修罗的传承……”
“他们不怕死？”
“怕归怕，但若隐藏得好，也很难被发现。”
“待他们崛起之后，又有几人能是对手？修罗的强大，有目共睹。”
“只可惜，修罗仿佛被诅咒了一般，为杀戮而生，一旦成长起来，想不杀人都不行，自身根本无法控制。”
“难道就没有一任修罗，能控制住那噬血的杀意？”
“不知。”
韩少宁摇摇头：“迄今为止，连同你在内，龙陆也只出现过六任修罗，太多秘密，外人无从知晓。”
“那就有趣了。”
楚牧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修罗的秘密。”
外人不知的秘密，自己竟也不知。
这就像那些穿着超短裙的漂亮姑娘，又穿了安全裤。
防小人也就罢了，却连君子也一并防了。
没道理！
闲谈之间，皇宫已至。
尊玄一脸厌恶地看着楚牧，挥袖道：“看见就烦！依律当如何？”
旁边的裘公躬身道：“依律当斩……但考虑到是梁己辉派人挑衅北境军，羞辱北境将领在先，可免死罪，活罪难逃。”
“依律，杖责一百，打入天牢，永不释放。”
“那就先拖出去打！给本帝狠狠地打！”尊玄厉声道。
裘公又道：“启禀帝君，北境统帅曾为神朝立下大功，依律，亦可改为……打入黑渊。”
“那不行！必须打！”尊玄喝道。
楚牧却拱手道：“臣愿入黑渊。”
“你可知黑渊是什么地？”尊玄冷声问。
“不知。”
“那地方，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裘公解释道。
楚牧点头：“我选择入黑渊。”
尊玄帝君一挥手：“来人！将他关入黑渊！”
“是！”
楚牧由韩少宁亲自押送，前往黑渊。
神殿内，裘公跪伏于地：“老奴有罪。”
尊玄淡淡道：“起来吧，你就这般看好这小子？”
“老奴觉得，楚牧确实与众不同，若他能为我神朝化解一桩隐患，自是再好不过。”
尊玄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且看他自己的造化吧，那里面的，可是个老疯子。”
裘公心下暗道：“楚牧这小子，又何尝不是个小疯子。”
若不疯，怎敢去惹秦门那位少皇秦狩？
若不疯，怎会在明知修罗血脉举世皆敌的情况下，还敢当众亮明身份？
若不疯，怎会在千乐坊众目睽睽之下，说杀梁己辉就杀，毫不含糊？
裘公细想下来，越发觉得楚牧这小子，骨子里就是个疯子。
做别人不敢做，想别人不敢想，走别人不敢走。
这样的人，一生注定跌宕坎坷，难得安宁。
可他要真能不死……
总有一天，这天下会牢牢记住他的名字，想忘都忘不掉。
感慨一番后，裘公转身拟旨去了。
“北境统帅楚牧，罪大恶极，判入黑渊！”
消息一出，本就暗流涌动的神都，像炸开了锅，各处议论纷纷，彻夜难眠。
……
六皇子府里，柳三重正给尊玄分析楚牧这么做的利害。
“照你这么说，楚牧是故意走这步险棋？”尊玄问。
柳三重点头，脸上带着惊叹：“没错！他修罗身份一露，往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就算有裘公护着，也防不胜防。”
“再说了，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他手下那帮人吗？”
“梁己辉就是这么想的，结果他死了。”尊玄淡淡道。
“那是梁己辉分量不够，要是换作秦狩那样的人物，楚牧又能怎样？”
尊玄想了想，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楚牧这人确实护短，手下受辱，他就敢当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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