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吾为修罗！

进入宅院，穿过前堂，来到后院，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一汪清幽寒潭映入眼帘，水面薄雾氤氲，寒气逼人。

潭中央有一块空地，空地之上，赫然矗立着一棵参天古木。

此树通体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枝繁叶茂，叶片竟是奇异的赤红之色。

红叶倒映在如镜的潭面上，构成一幅美轮美奂、宛若童话的场景。

“这棵树，你可认得？”裘公问道。

楚牧凝神细观，却只能摇头：“晚辈见识浅薄，并不认得此树。”

“它名为通天树，其存在的岁月，比神朝还要悠久。”裘公语带深意地说道。

楚牧闻言，心头不由一震。

神朝延绵已有万载，这棵树竟比神朝历史更为漫长，那岂不是已存活了万年以上？

此时，裘公足尖轻点，身形飘然而起，轻盈地落在潭中空地上。

他伸手轻抚那虬龙般盘结的树干，只见一道道莫测的符文随之浮现、组合，勾勒出一条条自树根蔓延至每根枝桠的黑色纹路。

那纹路既神秘莫测，又带着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仔细看，好好看。”裘公的声音传来。

楚牧点头应下，凝神静气，仔细端详起这株岁月悠长得惊人的通天树。

从粗壮的树干，到延伸的枝桠，再到每一片赤红如玉的叶片，似乎都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然而，任凭他如何观摩，除了觉得此树不凡之外，再无更多收获。

反倒是那些玄奥的纹路，看得久了，竟让他感到头昏脑涨，气血隐隐翻腾，喉头甚至涌上一股腥甜之意。

半晌，裘公微微皱眉：“以你的天资，观摩这株通天树，本该有所感悟才对。”

楚牧不禁苦笑：“或许是我天资平庸，辜负了裘公厚望。”

“你若算天资平庸，这世上九成九的人便都是废材了。”

裘公淡淡道：“不必心急，继续看。”

“是。”

楚牧应声，目光再次聚焦于那神秘而古老的通天树上。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楚牧依旧未能从树上领悟到什么，内心不由生出几分焦躁。

这一急，气血翻涌更甚，脸色也渐渐涨红。

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

“莫要强求，循序渐进，否则易伤及自身。”

裘公苍老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股抚平心绪的祥和力量。

楚牧只觉体内翻腾的气血渐渐平复下来。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通天树哗哗作响，片片通红如玉的叶子悠然飘落。

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不知为何，楚牧忽然感到一阵极度的疲惫袭来。

在这祥和宁静的氛围中，他放下了所有警惕与防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呼吸随之变得均匀而悠长。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冥冥之中，仿佛有佛、道两宗的古老经文，交替回荡在楚牧的脑海深处。

与此同时，通天树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经文虚影，将楚牧缓缓环绕。

一股玄妙的道韵与禅意弥漫开来，仿佛将周遭的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瞬。

飘落的红叶悬停半空，潭中金鱼搅动的涟漪凝固不动……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气息。

此时此刻，神殿之中的尊昊，陡然面露惊骇之色，身形一晃，便从原地消失。

不仅是尊昊，皇宫内外，四面八方，一道道强大的气息被惊动。

如同道道流星，不约而同地朝着通天树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昂！”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却仿佛能直击灵魂深处的龙吟，在所有人的心湖与脑海中炸响！

“佛不解我心！道不融我意！吾为修罗！屠道弑佛！都给我……滚！”

轰隆！

一声仿佛能崩裂天地的巨响悍然传开！

守护在旁的裘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上写满了惊骇欲绝：“这……这是谁的声音？！”

那最后一声“滚”字，蕴含的意志仿佛真能将天地都给崩裂！

“噗……”

同一时间，正朝通天树赶来的尊昊等一众绝世强者，身形骤然停滞在半空，皆是喉咙一甜，控制不住地喷出鲜血！

仿佛不吐出这口血，便会被那股恐怖的意志活活憋死！

他们脸上的惊骇之色，比裘公更甚！

要知道，这些人无一不是战神境中的佼佼者，甚至不乏已臻至战神境巅峰的老怪物！

“是他！”

尊昊浑身汗毛倒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竟然……还没死？！”

“不可能！”

“他早就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一个个顶尖强者，脸上满是骇然与恐惧。

他们是当年那场浩劫的见证者，亲眼目睹了那个人毁天灭地般的强大实力。

亿万众生在他脚下，宛若蝼蚁！

无可匹敌！

轰！

通天树在这一刻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一道惊天红芒自树冠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神都之内，各宗各派的强者全都被这道红芒惊动，纷纷抬头望天，眉头紧锁。

“皇宫方向……好浓烈纯粹的杀气！”

“难道皇室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强者？神朝皇室的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我怎么感觉这道气息……有点熟悉？”

“莫非……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

惊悚恐惧的情绪，在一众强者之中飞快蔓延。

而那些弱者，却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将这冲天的红芒，当做了奇观，好奇张望。

神都之外，正率领秦门铁骑行军的秦狩，也猛地勒住战马。

又是震惊又激动地，遥望着那道即便相隔千里，依旧清晰可见的冲天红芒。

“好强的杀道意志！除了父亲，竟还有人能激发出如此程度的意志！这神朝，当真是卧虎藏龙！”

所谓杀道意志，乃是战意与杀戮之念凝聚到极致后的具现化。

一旦激发，便能爆发出远超平常的战斗力。

沙场百战之兵，在生死关头最易激发。

然而杀道意志亦有强弱之分，且至今未有系统的修炼法门，全凭个人天赋与际遇。

能够激发出如此顶级杀道意志的存在，必然是踏过尸山血海、沾染了无尽鲜血的杀道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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