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九月落泪！她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孩子！
【我是谁？】
【我……为什么而存在？】
光幕之上，那来自一个年幼“兵器”灵魂深处的质问，如同最沉重的钟鸣，回荡在每一个时空，久久不散。
所有人都沉默。
之前因为莉莉丝那恐怖的幻术能力而感到的恐惧与战栗，在这一刻，尽数转化为了对她那悲惨身世的、深深的同情与叹息。
原来，那份足以扭曲现实的强大，并非天赋，而是枷锁。
原来，那个如同人偶般精致美丽的少女，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从未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光幕前，VV学院的阵营里。
九月看着屏幕上，那个蜷缩在冰冷培养槽中、身上插满了管线的幼小身影，那双总是闪烁着好奇与灵动光芒的眼眸，第一次，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她……她只是个孩子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些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想起了自己在黑月岛上的童年。
虽然也充满了艰苦的训练与残酷的淘汰，但至少，她有十月，有那些虽然会吵吵闹闹、却依旧会在关键时刻挡在她身前的同伴。
她从未真正地，孤身一人。
可莉莉丝呢？
她什么都没有。
她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一片冰冷的、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绝望的荒漠。
这份强烈的对比，让九月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身边的四月，那个总是安静温柔的女孩，也默默地别过了头。她不忍再看下去，那过于残酷的画面，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某些经历，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
而二月、三月这些性格相对冲动的少年，更是直接爆发出来。
“这帮混蛋！简直不是人！”
“卡伦卡亚的科学家？我呸！一群披着白大褂的畜生！”
他们对着光幕，用最直白、最愤怒的语言，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光幕没有理会外界的喧嚣。
它只是如同一个最冷酷的、忠实的记录者，继续播放着莉莉丝那没有一丝光亮的“童年”。
画面切换。
依旧是那座冰冷的、位于卡伦卡亚星球的基因实验室。
但这一次，不再是静态的培养。
而是动态的、血腥的、毫无人性的能力测试。
年幼的莉莉丝，被从培养槽中放出。她赤裸着娇小的身体，站在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由纯白色合金打造的测试场中央。
她的对手，是一头从深渊星球捕捉来的、体型如同小山般的狰狞异星巨兽。
那头巨兽浑身覆盖着黑色的、如同岩石般的甲壳，长着六只血红色的复眼，口中不断滴落着能腐蚀金属的粘稠唾液。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向着场中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猛地冲了过去。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成年战士都感到绝望的怪物，年幼的莉莉丝，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那双金色的眼眸，依旧是那片死寂的、空洞的荒漠。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就在巨兽那锋利的、足以撕裂坦克的巨爪即将拍在她头顶的前一刹那。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下一秒，那头狂暴的巨兽，猛地停住了。
它那六只血红色的复眼，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焦距，变得空洞而茫然。
它开始在原地，疯狂地、自残般地攻击着自己。
它用自己的利爪，撕开自己身上那坚硬的甲壳。
它用自己的牙齿，啃食着自己的血肉。
最终，在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后，它轰然倒地，在自己制造的幻觉中，将自己，活活地折磨致死。
战斗结束了。
莉莉丝的身上，沾满了不属于自己的、腥臭的血液。
她看了一眼脚下那具巨大的、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然后，便默默地转过身，向着测试场的出口走去。
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瘦小，那么的孤单。
而观察室的玻璃后面，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们，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的同情与不忍。
他们只是激动地，在手中的记录板上，飞速地记录着各种数据。
“精神力输出峰值，再创新高！”
“目标情绪稳定，无任何波动。完美！”
“结论：‘最终兵器’的性能，远超预期。可以投入下一阶段的实战测试。”
他们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件性能优越的、冰冷的杀戮机器。
这样的测试，不是一次，两次。
而是上百次，上千次。
光幕的画面，开始以极快的速度闪回。
莉莉丝的对手，从狰狞的异星巨兽，到全副武装的机甲军团，再到同样拥有着诡异能力的、来自其他文明的俘虏。
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投入到各种各样残酷的、血腥的战场之上。
她一次又一次地，浑身是伤地，从堆积如山的尸体中，独自一人，默默地爬出。
她的幻术能力，在这一次次的生死搏杀中，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恐怖。
但她那双金色的眼眸，也变得越来越空洞，越来越死寂。
直到那一天。
玄月，降临了。
画面切换到堕天使组织的秘密据点。
这是莉莉丝第一次，被玄月从那个冰冷的实验室里带出来，带到这个名为“地球”的、陌生的星球。
她依旧像一个人偶，穿着洁白的连衣裙，赤着脚，站在据点的大厅中央，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周围的堕天使成员，都用一种好奇而又敬畏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由路西法大人亲自带回来的、传说中的“秘密武器”。
但没有人敢靠近她。
因为他们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了阳光与活力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嗨！你就是新来的同伴吗？我叫十月！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有着一头火焰般耀眼红发的少年，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脸上，挂着一个灿烂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如同太阳般温暖的笑容。
他并不知道莉莉丝的真实身份，只是单纯地，将她当成一个新来的、性格有些内向的妹妹。
莉莉丝没有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用她那双空洞的、不带任何情感的金色眼眸，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
光幕的视角，在这一刻，切换到了莉莉丝的第一视角。
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都是由无数冰冷的、单调的黑白线条所构成的。
没有色彩，没有温度，没有声音。
只有一片死寂。
然而，当十月那个灿烂的笑容，映入她眼帘的瞬间。
她那片死寂的、只有黑白二色的内心世界，第一次，照进了一缕微弱的、金色的、温暖的阳光。
她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后，仿佛张开了一对由火焰构成的、巨大的翅膀。
那颜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暖的、耀眼的红色。
“你怎么不说话啊？是害羞吗？”
十月看着她，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红发。
他想了想，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块用锡纸包着的巧克力。
“喏，这个给你吃！超好吃的！”
他将那块还带着他体温的巧克力，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莉莉丝那冰冷的小手里。
然后，又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莉莉丝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块陌生的、散发着一丝甜腻香气的“东西”。
她感受着从那块“东西”上传来的、属于那个少年的、温暖的触感。
她的内心世界，那片万年冰封的荒漠，第一次，裂开了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
从那天起，她的世界，不再只有黑白。
光幕的画面，开始播放起一些充满了温馨与日常气息的片段。
那不再是血腥的战斗，和冰冷的实验。
十月因为任务失败而情绪低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怨自艾。
莉莉丝看到了，她没有上前安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只是悄悄地，在远处，对着他，发动了一次最温柔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幻术。
那天晚上，十月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在梦里，他任务成功，得到了所有人的夸奖，还和九月一起，去看了最美的烟火。
第二天，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那个没心没肺的阳光大男孩的样子。
他不知道，是他自己调整得快。
他只知道，那个梦，真的很甜。
又一次，十月在一次战斗中，即将被一个擅长精神攻击的敌人偷袭。
那个敌人的精神冲击波，无形无色，防不胜防。
就在那道冲击波，即将击中十月的前一刹那。
在数百米之外的、一栋大楼的楼顶，正在“观战”的莉莉丝，只是轻轻地，抬了一下眼皮。
那个正在施法的敌人，身体猛地一僵，然后，便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他陷入了自己攻击自己的、无限循环的幻觉之中。
而十月本人，从始至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这样的“守护”，发生了很多次。
多到，连十月自己，都习以为常。
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运气一直都很好。
直到，十月生日的那一天。
整个堕天使据点，都因为这个“太阳之子”的生日，而变得热闹非凡。
但莉莉L丝，却将他，悄悄地，拉到了那座属于她自己的、从不对外开放的秘密花园里。
在十月那充满了好奇与不解的目光中，莉莉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变了。
周围的玫瑰花丛，瞬间化作了漫天的、如同星河般璀璨的金色光点。
脚下的草地，变成了一片柔软的、散发着微光的云海。
在云海的尽头，出现了两个模糊的、却又无比熟悉的身影。
那是十月的父母，是那两位早已在古悉兰的战火中逝去的、他最敬爱的国王与王后。
他们微笑着，向着他，张开了双臂。
“十月……”
“我的孩子……”
十月看着眼前这亦真亦幻的景象，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呼唤，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阳光的眼眸，第一次，被泪水所模糊。
他知道，这是幻境。
但他，却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
在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由莉莉丝为他量身打造的完美世界里，十月与他最想念的亲人，度过了一个最幸福的、永生难忘的生日。
莉莉丝没有走进那个世界。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世界的边缘，看着幻境中，十月那发自内心的、不带一丝阴霾的、幸福的笑容。
看着那个笑容，她自己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满足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微笑。
那一天，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然而，就在这片美好得如同易碎泡沫的幻境之外，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如同最无情的利刃，将这片美好，彻底地撕碎。
“你的任务，不是让他快乐。”
玄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莉莉丝的身后。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冷漠地，穿过那片虚假的、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幻境，落在了莉莉丝的身上。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残酷，如同在宣读一段无法更改的、冰冷的程序指令。
【记住，莉莉丝。】
【你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成为引爆他体内‘炽阳神’力量的……】
【最后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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