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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4章 窘迫


第二天早上,林宇拉着菊花走出了酒店,两个人的关系更加暧昧,手拉手肩靠肩的样子俨然是一对甜美的小夫妻了。

但是接下来他们的生活就陷入了窘迫,因为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完了。

大都市的艰难生活是林宇始料不及的。

当初他在磨盘山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吃的,有野果,有兔子肉,有时候幸运还能碰上一两只黄羊,可是走进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市以后,山上的那一套根本没有用,林宇一身的本事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三天以后,林宇跟菊花翻遍所有的口袋,再也找不到一分钱了,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住没住的,两个人的生活陷入了窘迫。

菊花摸着空空如也口袋问:“咋办?”

林宇跟当初的长海不一样,长海为了三巧,可以跟人下跪,可以讨饭来养活三巧,可是林宇不行。

林宇是条汉子,那双膝盖比磨盘山的山梁还要坚硬,他宁可饿死也不会跟人下跪。

但是林宇又十分的善良,不忍心去偷去抢。

晚上,两个人躲在阴暗的桥洞下面,上面下起了凄凄离离的小雨,秋天的雨水很凉,被风甩进桥洞里,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刀割一般的疼。

菊花蜷缩着身子,靠在男人温暖的怀里,就那么忍啊忍。一句怨言也没有。

林宇是狼王,他饿惯了,早些年做狼王的时候,碰上青黄不接打不上食物,一个礼拜都会饿肚子,却依然不减丝毫的战斗力。可是菊花不行,菊花只是个小女孩,两天不吃东西就摇摇欲坠了。

眼看着菊花越来越没力气,林宇就想出去找活干。

养活女人是一个男人的职责,干点啥好呢?到工地上搬砖?可惜来钱太慢。

到小市场做个小买卖?可惜的是没有本钱。实在不行,只能出去抢了。

老子不抢穷人,只抢有钱人,这叫杀富济贫,反正有钱人的钱都是坑蒙拐骗得来的,抢他们的钱等于替天行道。

想到这里,林宇脱下褂子,搭在菊花的身上,菊花已经睡着,女孩子已经饿得没有一点力气了。

菊花也对这个迷茫的大城市感到茫然,离开家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生存。她只能靠男人。

林宇的身影窜出了桥洞,在大街上来回的踅摸,抢谁好呢?大街上稀稀拉拉几个人,看谁都像好人。

最后,林宇终于锁定了目标,他在环城路上看到几个交通警察在路边拦车。

交警们很勤奋,半夜检查超吨超载,很多人往交警叔叔的口袋里塞钱,交警叔叔的外快滚滚而来。

林宇一看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跟土匪劫道没有什么两样的,交警一定不是好人。

他爷爷的,老子抢的就是你。

林宇慢慢靠了过去,他的身影在暗夜里跟条鬼魅一样,速度飞快。

他迅猛地靠近一个小个子交警,趁其不备,上去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伸手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捏,这个交警叔叔就昏了过去。

林宇跟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其他的交警根本没看到。

林宇嘿嘿一笑,把手伸进了交警的口袋里,厚厚实实的票子,足足两千多块。

林宇把钱掏出来,全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活了16年,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钱是这么的重要。这个交警的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估计是个临时工。

他爷爷的,戴大盖帽的就没好人,净欺负老实人,林宇恨不得掐死他。

但是他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为了菊花,他就没忍心下手,临走的时候解开裤腰带,冲着警察叔叔的嘴巴撒了一泡尿。

尿完以后打了个冷战,将那个生儿育女见不得光的东西放进了鸟巢,系好了裤腰带。

大街上的饭馆大多没打烊,林宇就买了一笼包子,两碗面条,偷偷潜了回去。

返回去的时候,菊花还没有醒。女孩子昏沉沉的。

林宇一下子就扑了过去:“菊花,菊花,吃的,我买吃的回来了。”

菊花睁开了眼:“林宇,有什么好吃的?”

“包子,还有面条。”

林宇把食物递了过去,菊花抓起包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看着菊花的吃相,林宇的心里有点发酸,身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朋友挨饿,这让他的自尊受到了侮辱,

连自己的女人也养不活,算个什么男人?

那时候林宇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挣好多钱,让菊花幸福一辈子,这是一个男人的职责。

林宇抬手帮菊花撩了一下前额的秀发,问:“菊花,香不香?”

菊花说:“香,俺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林宇说:“那是你饿了,菊花,我林宇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让你挨饿,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穿金戴银。”

菊花就笑笑摇摇头:“俺不喜欢穿金戴银,就希望跟你好好过日子,一辈子也不分开,林宇,你饿不?你吃,你吃。”

菊花一边说,一边把包子往林宇的嘴巴里塞。

林宇摇摇头躲开了:“你吃,你吃,我不饿。”他一边说一边流着口水,肚子里咕咕直叫。

菊花听到了林宇肚子的叫声,就很心疼,她知道林宇拿到食物以后,自己舍不得吃一口。猛地抱住了林宇的脖子,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林宇,你对俺真好。肚子都饿成这样了还说不饿?”

林宇抱着菊花的肩膀说:“我是男人嘛,爹说男人应该照顾女人。”

“林宇,买包子的钱你是哪儿来的?”菊花问

“这个………………”林宇就犹豫了一下。

菊花的心里就是一凛,立刻意识到林宇的钱不是正路上来的。她瞪大了眼:“林宇你……你去偷了?”

林宇的脸腾地红了,说:“没有。”

“那你就是去抢了。”

林宇没说话,红着脸点点头:“我抢的不是好人,是坏人。”

菊花就很生气,一下子把林宇推出去老远,说:“坏人也不能抢,你去抢坏人,那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咱是磨盘山出来的,不能丢族人的脸,做人应该光明磊落,上学的时候,老师教育我们,志者不饮盗泉水,廉者不受嗟来食,你做人怎么那么没骨气?”

菊花一下就把包子扔出了桥洞,再也不吃了。

林宇低着头,跟个学生接受老师批评那样。

他摸摸捡起了包子,在胸脯上蹭了蹭,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说:“菊花,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菊花说:“不好,你把钱给人家还回去,我就原谅你。”

林宇说:“那怎么行?他们的钱也不是正路来的,不知道为啥,看到戴大盖帽的我就生气,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林宇最近添了新毛病,对戴大盖帽的人天生有一种敌视。

当初他亲眼看到一群人戴着大盖帽,到村子里去索要村民的罚款,还捣毁村民的房子,让村里很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他的奶娘小母狼红霞也是被戴着大盖帽的高所长杀死的。

林宇对警察的敌视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后来为了报复,他带着自己的狼族部队,无数次潜进派出所,把整个乡政府跟派出所搞得鸡犬不安。

这个就是林宇,有仇就报,而且立刻就报,你给我一刀,我抬手就是一剑,礼尚往来互不拖欠。

菊花还在生气,说:“你还不还?不还我以后都不再理你。”

林宇一看菊花生气了,就过去亲她,抱住菊花的脑袋吧唧吧唧就是两口:“菊花,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挨饿呢?”

菊花再一次抱着林宇哭了,抱着他的脖子也一个劲的亲:“林宇,要不咱回吧,家里多好啊,有爹,有娘,从来都不为吃的发愁,咱们俩这样,啥时候是个头啊?”

林宇说:“不能回家,爹知道了会杀了我,我说过会让你幸福,就一定会给你幸福。”

两个人彻夜抱在一起,相互偎依,一直没分开,直到天明。

李必成是十天以后找到林宇和菊花的。

其实李必成已经通知了狗蛋,让狗蛋撒出去人马,在整个K市来回的扫荡,最后狗蛋的小弟终于发现了林宇跟菊花的下落。

李必成赶到的时候,林宇跟小姨在桥洞里抱着正在亲热,两个人撕缠在一起。浑身赤果果的,没穿衣服。

林宇喘着粗气,菊花也喘着粗气,他们正在拼命运动。

李必成挑开桥洞的门帘子进去的时候,首先弄了个大红脸。低着头灰溜溜又走了出来。

他站在桥洞的外面,冲着桥洞子喊:“你个兔崽子!给我马溜溜滚出来!”

爹老子一声大喝,把林宇吓得几乎阳痿。赶紧穿衣服,抓起菊花的内裤就往脖子上套,吓得都摸不着南北了。

菊花也吓得面色苍白,慌慌李李找衣服穿。

林宇衣衫不整,提着裤子走出了桥洞,低眉耷眼喊了声:“爹……你来了。”

李必成二话不说,猛然挥起巴掌,一个耳刮子就扇了过来,把林宇打得,滴溜溜在地上转了三四个圈。

身子站定以后,老大一会儿没分出东南西北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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