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罪在文官,朕是无辜的!
华盖殿内,气氛于此刻凝滞到了极点。
朱厚熜那句理直气壮的“大明衰弱,跟朕有何关系?!”
如同冰块落入滚油,瞬间激起了御座之上几位帝王心中压抑的怒火,却又因那极致的荒谬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寂。
他话音中的怨毒与不敬,让朱棣那张本就漆黑的脸瞬间涨得铁青。
若不是父皇朱元璋在此,他怕是当场就要将这个不肖子孙的腿给打折!
然而,还不等他发作,那个自始至终都只是在一旁含笑不语的神秘青年——元武皇帝朱高爔,却已是缓缓地,将那充满了讥讽的目光,落在了朱厚熜的身上。
朱高爔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看着这个还在嘴硬的后辈,淡淡地说道:“没关系?”
“那几十年不上朝,大肆修道,用宫女的红铅,来炼制那所谓的长生丹药,又作何解释?!”
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冻结!
朱厚熜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九天神雷,给狠狠地劈开了!
他……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嘉靖朝,所做下的这些,最为隐秘,也最为不堪的宫闱秘事?!
一股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按理来讲,这个名为“元武皇帝”的先祖,其名讳中的“高”字辈,足以证明他的时代,应该是在永乐之后,自己之前。
这些事情,应该只有那个后面之君朱由检,才有可能知晓!可他……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认知,让他彻底地,陷入了恐慌!
而另一边,那本还对朱厚熜心存一丝“理解”的朱棣,在听完朱高爔这番话后,亦是彻底地,傻眼了!
他是个务实派,一生戎马,南征北战,对于那所谓的修道之事,向来是嗤之以鼻。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后辈,竟会荒唐到,为了修道,而几十年不上朝?!
他下意识地,便对着朱高爔,诧异地问道:“何为红铅?”
朱棣不修道,自然也不晓得,这听起来颇具玄妙意味的词,究竟是何等……污秽不堪的玩意儿。
可他这话一问出口,那本就已是惊惧万分的朱厚熜,那张清瘦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霎时间,豆大的冷汗,便从他的额角,疯狂渗出!整个人,如坠冰窟!
朱高爔看着朱厚熜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脸上的冷笑愈发浓郁。
他没有丝毫避讳,用一种平静到近乎于冷酷的语调,缓缓解释道:“所谓红铅,便是以处女经血为引,炼制‘长生不老’之丹药。”
“为此,嘉靖一朝,强征数百名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女入宫。”
“为得那最纯净的‘原料’,竟听信方士之言,强迫这些宫女在经期禁食,每日仅以桑叶、露水为生,致使其中多人因体虚血崩而死……”
“住口!”
还不等朱高爔把话说完,朱厚熜便已是失声尖叫,猛地打断了他!
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何这个看似时代更早的元武皇帝,能够知晓自己后世才会发生的、如此隐秘的宫闱之事!
这……这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他本以为,自己先前更改太宗庙号为成祖一事,已是今日最大的危机。
毕竟此事关乎宗法礼制,关乎太宗皇帝的脸面,一旦被追究,罪责极大。
可他自认有理!
他认为自己当时是别无选择!
那杨廷和为首的文官集团欺人太甚,甚至不让他从紫禁城的正门入宫!
若不借“大礼仪之争”夺回皇权,他这个皇帝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此事,他有信心能辩解一二!
但修道炼丹,残害宫女之事,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辩解的污点!
是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秘密!
如今被朱高爔当着太祖、太宗的面,如此血淋淋地揭开,他当真是……人有点晕了!
与此同时,跪在他身旁的朱由检,反应更是剧烈!
他同样是满脸的诧异与骇然!他与朱厚熜一样,也从朱高爔的名讳中,判断出其乃是永乐朝的皇子,是比他们更靠前的帝王。
可也正因如此,朱高爔这种能够知晓未来之事的表现,给予朱由检的震惊,那是无以加复的!
一个百年前的老祖宗,竟能对自己后世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一时间,他看向朱高爔的眼神,已是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狂热!
而御座之上,朱元璋与朱棣的表情,早已是难看到了极点!
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棣,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那都是典型的勤奋帝王。
他们一个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开国之君,一个是于靖难之役中夺得天下的马上天子。
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万里江山,来之不易!
可朱厚熜的这种行为,在他们看来,那就是纯粹的摆烂!
是彻头彻尾的昏聩!
尤其是对于朱元璋来讲,他见不得这种狗东西!
自己辛辛苦苦,从一个要饭的乞丐,打下这偌大的江山,为的,就是让子孙后代能够享万世太平!
可这个不肖子孙,竟敢如此瞎搞?!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瞬间从朱元璋的身上弥漫开来,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骤降了数分!
跪在地上的朱厚熜明显察觉到了这股氛围不对,那股足以将他灵魂都冻结的杀意,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辩解,怕是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他又纳闷的是,无论是太祖高皇帝还是太宗文皇帝,都没有直接爆发,而是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让他心中更是没底。
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叩首,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决绝!
“太祖、太宗容禀!孙辈修道,亦是被逼无奈!皆是因那文官集团,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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