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催婚
不过，和张小碗扔的石头相比，方言扔的石头更大，也更准。
不但砸透了房顶的茅草，还精准地砸漏了灶台上的铁锅！
现在的铁锅都是生铁做的，质地比较脆，质量也一般，很难扛住从天而降的大石头。
听到厨房的动静，张寡妇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察看情况。
这年头的铁锅，绝对算是家里的大物件。
烧过地锅的都知道，农村的大地锅普遍都比较大，价值绝非城里人用的小锅能比。
看到锅底漏了一个大洞，张寡妇眼前一黑，心疼得险些背过气。
“哪个挨天刀的，黑心肝的王八蛋，老娘的锅啊……”
张寡妇哪里还顾得上打张雪，一声哭嚎惊天动地，两边隔壁的邻居全都惊动了，连忙跑来看怎么回事。
方言家住在张寡妇的西隔壁，张寡妇的东隔壁住着一家姓罗的，和大队长罗彪是亲戚。
坐北朝南的老式院子，厨房一般都在东边，西边通常是厕所。
方言有特殊能力，能看到隔壁的景物，所以石头是跨过院子上空，扔到东边厨房屋顶的。
因此，张寡妇的第一怀疑对象，并不是西隔壁的方家人，而是东隔壁的罗家人。
罗家本来和张家就不怎么对付，现在自家的厨房被砸，张寡妇不怀疑对方才怪！
不过，怀疑归怀疑，张寡妇也不傻，没有证据，贸然指责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张寡妇开始了泼妇骂街模式。
这种模式对于向阳大队的妇女来说，属于正常操作，算不上丢人。
家里丢了鸡，站在门口骂街；
自留地里少了蒜，站在地头骂街；
男人和别家的女人撩骚，站在对方门口骂街……
效果大致和后世在自媒体上发短视频有异曲同工之妙！
罗家人是第一怀疑对象，张寡妇话里话外自然就开始指桑骂槐。
罗家人听了一阵，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就表面同情，实则乐呵呵地回去了。
反正不是自己干的，你随便骂，平时张寡妇坏事干多了，这都是报应，活该！
见罗家人走了，张寡妇话锋一转，又开始指桑骂槐地针对起了方家人。
两边的邻居都是怀疑对象，管是谁干的，先骂几句出出气再说！
杨翠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张寡妇语气不善，也是扭头就走。
好心好意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好端端挨顿骂，爱咋咋滴吧。
砸锅？就算你张寡妇被人砸死，老娘也不过来了！
见罗、方两家人全都走了，张寡妇更加生气。
哼，不是你们干的，走什么走，心虚了吧？
越想，张寡妇就越怀疑。
越想，张寡妇的气就越不顺。
不过，除了隔壁两家邻居，也不能排除是过路人干的。
更有嫌疑的，还是前几天才和自己家打过架的罗彪几兄弟。
对了，还有那个花婆子！
好吧，张寡妇得罪的人不少，嫌疑对象太多，实在确定不了是谁干的。
除了仇人，张寡妇还怀疑村里那些老光棍。
身为一个寡妇，平时没少被有些老光棍撩骚。
自己守身如玉，很少和男人……咳咳，从来不和男人勾勾搭搭，有些吃不到肉的老光棍，难免怀恨在心，干出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踹寡妇门的说法多少有些夸张，但敲寡妇窗的，绝对不在少数。
锅被人砸了，张寡妇可不会善罢甘休，直接就去找她的老相好……咳咳，是未来亲家——罗彪。
罗彪一听就炸了，怎么着，有人竟敢砸自己老……亲家的锅，这是摆明了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于是，带着民兵队长，气势汹汹杀到了张家。
两个人察看了一阵之后，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找到，只能悻悻作罢。
至于跑到隔壁两家邻居查案？
别开玩笑了，东边是自己亲戚，西边是老方家，哪一家也不是好惹的。
这年头，平白无故怀疑三代雇农，一旦闹大，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当然，这也跟隔壁两家都不好惹有关系，如果是那种三代单传，没什么男丁的家伙，怀疑就怀疑了，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罗彪屁也没发现，张寡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老罗，这都几天了，孩子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办？你怎么还没决定，是不是想耍赖？”
和大闺女的肚子相比，一口锅还真算不上什么。
闺女都开始吐了，再耽误下去，万一被人看出毛病怎么办？
你可以小看农村人的文化，绝对不能小瞧农村人的精明。
是肠胃不舒服，还是怀孕反应，多的是人能看出来。
何况，结婚一旦晚了，总不能嫁过去七个月就生吧？
就算说是两个人早就勾搭成奸，能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罗飞啊。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媳妇却七个月就生孩子，罗飞又不是傻瓜，不把天捅破才怪！
被张寡妇催婚，罗彪并没有怀疑，毕竟自己小儿子把人家闺女睡了，两个人一天不结婚，张家的脊梁骨就被人多戳一天，这种事要是换在自己头上，说不定比张寡妇还急。
“放心，这几天我正做二儿媳妇的工作，等她和小飞离婚，立马就娶丫头过门！”
张寡妇翻了翻白眼，有民兵队长在，有些话不好说，你做个屁儿媳妇的工作，去村头枣树林里做吗？
发愁大闺女肚里的孩子，张寡妇哪里还有心思管锅漏不漏。
“老罗，最多给你一个星期，要是还不娶我们家张小碗，我就去找公社！”
“嗯……”
罗彪皱了皱眉，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再着急，也不能急成这样吧，一个星期就让闺女出门，是不是稍微反常了一些？
“行，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尽快办好！”
……
冲到隔壁，胖揍张寡妇一顿很爽，但两世为人的阅历告诉方言，这种方法看似很解气，却最不可取！
自己是痛快了，以后让张雪怎么办？
老百姓现在可没什么虐待的概念，最多就是谴责一下张寡妇不是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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