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娘亲来探

齐衡揽住情绪激动的梁妩：“阿妩，你还病着，别激动，我已经将苏福撤下，暂时由陈希代管前院的事务，如何？”

“陈希？换成他也行，至于苏福，暂时撤掉他的管家之职还不够，我不想在家中看到他，将他打发去别处吧！”

齐衡面色犹豫：“苏福毕竟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不好……”

梁妩撑着身子离开齐衡的怀抱，定定地看着他。

“齐衡，舅舅一家来了你让我多加忍让，碧水犯了错你不愿意打发她，现在苏福欲害我性命，你也不打算处置……是不是哪日我真被人害死在这院中，你也能轻飘飘地带过？”

齐衡叹了一口气，摁住她的肩膀：“阿妩，我只是尚未想好该怎么处置苏福，既然你不想见他，那我便将他安排去别处吧，你好好躺着休息，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别多想，好吗？”

梁妩情绪平缓下来，让齐衡陪她喝了药再走。

齐衡将药一饮而尽，吃下了梁妩递过来的金丝蜜枣。

梁妩心中微讶，这次的金丝蜜枣是昨日李妈妈刚换上的，齐衡毫不犹豫地吃下去，难道蜜饯没有问题？

“阿妩，药已经喝过，我回书房，你先休息。”

齐衡说着就要起身，却觉得有些头晕，不免扶住了床架子稳住身形。

他立马有些狐疑：【怎会忽然觉得头晕？方才只喝了药和蜜枣，蜜枣没问题，莫不是药？】

梁妩听见，却半点不慌，假装诧异道：“夫君，你脸色怎么有些难看？难道是被我过了病气也不舒服了？夫君，在我好之前，除了陪我喝药，你便别过来了，免得我还没好你又病倒了！”

齐衡的怀疑一下散了，心中笑自己也是过于疑神疑鬼了。

回到书房的时候，邱大夫已经被苏福请来，两人聊了片刻，邱大夫又乘着夜色离开。

得了风寒一事，梁妩本来让下人捂着消息以免传回梁府，谁料漏掉了杜公子那处，竟被梁霄知晓，和母亲一同赶来齐宅看她。

柳湘看见有些瘦削的女儿，忍不住握紧她的手：“这齐衡到底在做什么，答应了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可你现在这模样……不是说在吃补身子的药吗，这都补哪去了！”

久久未曾见过娘亲，又尚在病中还未好全，梁妩情绪控制不住，扑进柳湘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齐衡是不是给你委屈受了？”

柳湘从未见过梁妩这般情绪崩溃的模样，心中只觉女儿必然是在齐衡这儿受了气！当初便不该那般匆忙地定下亲事！

梁妩止住哭声，拿起手帕拭干眼泪：“娘，我就是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又病着，心中有些难受。”

柳湘轻拍着她的背：“傻孩子，不是年后才刚见过吗，实在想娘想你爹爹了，便回家去住些天，当初我欲让你们成婚后住在梁宅，毕竟齐衡上无父母，只齐衡是个心气高的，你爹怕他因此觉得自己是赘婿，反倒对你不好，便没有提这桩事。”

【如今想想，何必顾忌这么多，离得远了，女儿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若不是霄儿意外得知妩儿得风寒竟至高热昏迷，怕是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梁妩忍不住抱紧娘亲的手臂，当时也是病得昏头，竟忘了叮嘱杜公子不要和梁霄说这事了！

柳湘让梁霄去明间喝茶，给梁妩垫了个靠枕扶她坐好，问起她和齐衡之间的事情来。

“是不是齐衡不老实了？”

梁妩有些惊讶：“娘亲为何这般说？”

“方才我和你弟弟走过外面院子时，东厢房外站着个婢女，穿着打扮有些不俗，见着我们虽也行了礼，却不如其他奴婢那般恭敬。”

“那个婢女确实和齐衡不一般。”

“这齐衡！当初答应的……”

“娘，他不过是答应了婚前不置外室，婚后在我未诞下孩子前不纳妾室，他都做到了，不是吗？”

柳湘暗恨，当初竟没看出来齐衡是个这么不老实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梁妩抿唇：“娘，这事我自己有谋算，您既然来了，我想问问另一件事，你可知我们家以前曾和谁结仇吗？”

柳湘眉头微皱，不知道梁妩为何问起这事，但还是仔细想了想。

“梁家应该没和谁结仇才对，你祖父在世时不论是做人还是做官，都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你父亲秉承你祖父的性子，同样如此。只是做官的想要当个好官，难免得罪一些为祸的乡绅世族，但这也是替天行道行正义之事，算不上结仇。”

柳湘所说的这些，梁妩当然知道，所以才一直不明白齐衡为什么对梁家有这般深的恨意。

而齐衡的身份，范二哥那边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她回齐宅这些时日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齐衡，可惜并没能从齐衡心中听得分毫……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齐衡藏得这么深呢？

“娘，还有一事，前些时日梁霁找阿霄去看了马球，阿霄不喜马球的事情，梁家上下都知道，梁霁还偏偏找了阿霄陪他……”

梁妩没将话说全，柳湘却已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放心，我会叫你爹注意的。”

说完要事，梁妩问起祖母的身体来。

“你祖母身体好着呢，等着看你二叔一家过上好日子，最近还时常和我提起梁娇的婚事，想看看能不能让她攀上高枝带着你二叔他们飞黄腾达。”

梁娇！

梁妩心头微微刺痛，她当做亲妹妹疼爱的人，上一世竟因为一个男人亲手送她上路。

“梁娇的婚事有眉目了吗？”她问。

柳湘摇头：“你祖母倒是给她看中过一个，但是她不乐意，你二叔二叔母也随她去，便也没成，只是这个没成，你祖母又将主意打到了我这儿，往日看不上我商户出身，现在有个姻亲子侄考了功名，她倒是有心想让我牵线搭桥了。”

“娘亲所说的，可是正在家中借住的蒋随？”

“正是，这蒋随你以前去外祖家的时候当也见过，是有真本事的，若不是前几年他家中祖父急病去世以致误了考试，也不至于等今年的春闱，你祖母知他能借住在家中，定是得你父亲看重的，所以打上了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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