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眼眶红红

她的话语如同甘霖，洒在枯寂那干涸绝望的心田。他眼中的灰败如同冰雪遇到骄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灼热的、狂喜的光芒，但那光芒深处，依旧残留着深刻的恐惧和脆弱，仿佛生怕这希望只是泡影。

“混沌……雪莲……”枯寂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凤梧，求证般地追问，“它……真的存在？真的……能救她？”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上了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急切和卑微。

“存在！”回答他的不是凤梧，而是缓步走来的暮凉神尊。暮凉脸上惯有的玩世不恭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郑重。他看着枯寂，点了点头：“混沌雪莲，确有此物。乃宇宙本源奇珍，神魔难觅。其重塑魂灵之说，并非虚妄。只是……”他话锋一转，带着提醒的意味，“此物踪迹难寻，亿万载岁月也未必能现世一次。且重塑魂灵，需以无比强大的执念为引，更需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代价？”枯寂几乎是立刻接口，赤瞳中的光芒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炽烈，“无论什么代价！只要能让她回来！”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的疯狂决心。只要能找回他的云姐姐，莫说代价，就是让他立刻堕入无间地狱，永世沉沦，他也毫不犹豫！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个裂纹遍布、几乎要碎裂的粗糙陶罐。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是痉挛般的紧攥，而是用双手极其小心、极其轻柔地捧着它，如同捧着世间最脆弱、最珍贵的宝物。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罐身上那道最深的裂痕，动作虔诚得如同信徒在膜拜神祇。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凤梧。那双赤红的眼眸深处，翻涌的疯狂与毁灭欲已经彻底被一种近乎纯粹的、灼热的希冀所取代。那希冀的光芒是如此强烈，甚至冲淡了魔尊眼底固有的冰冷与邪异。然而，在那希冀的最深处，一丝难以掩饰的、如同琉璃般易碎的水光，悄然氤氲开来。

他的眼眶……红了。

不是暴怒时的充血，也不是绝望时的灰败，而是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希望冲击下，再也无法抑制的、属于“六万岁孩童”的脆弱和委屈。那层由数万年孤寂、痛苦、绝望和魔尊身份铸就的坚硬外壳，在这一刻，被名为“希望”的利刃，狠狠劈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从未愈合的、血淋淋的伤口和……对温暖的、近乎贪婪的渴求。

“你……”枯寂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嘶哑依旧，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恳切，“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它？对不对？你一定知道！”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凤梧，仿佛她是连接他与云琉舒唯一的桥梁。

清舟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态，挡在凤梧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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