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拿钱办事 裴总放心
中秋……又要到了。
月光依旧皎洁，沙发上的人依旧恬静美好。
可是，一切都变了。
那个说好要和他一起去留学的女孩，在他重病缠身的艰难时刻，选择不告而别。
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中秋约定，也早已破碎在五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
裴衍之站在原地，背影僵硬。
他们已经五年没有一起过中秋了。整整五年。
裴衍之眼底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他抬步就要离开。
刚迈出两步，他的脚步又生生顿住。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最终还是转过身，看向沙发上那个身影。
夜凉如水，客厅虽然恒温，但就这么睡一夜，肯定会着凉。
他拧着眉，不耐烦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西装外套，看也没看，随手就扔在了江雾玥身上。
江雾玥在睡梦中被惊醒，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看向窗外。
夜色浓重，已经很晚了。
她还有些懵，抱着怀里多出来的外套，茫然抬头，正好对上裴衍之居高临下的视线。
月光下，他的脸色比月光更冷，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你这个生活助理，就是这么当值的？”他出言讥讽，“在主人家沙发上睡得倒是挺香。”
江雾玥抱着外套坐起身，本能地先道歉：“对不起……我等了很久，不小心睡着了。”
裴衍之冷笑一声，视线落在她怀里的西装上，语气刻薄地吩咐：“处理干净，明天我要穿。”
他补充，要求苛：“记住，只能手洗，不能机洗。”
江雾玥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弯腰去捡滑落在地的外套。
她低眉顺眼地应道：“好的，裴总。我会按要求洗干净。”
裴衍之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烧得他心口发闷。
他忍不住冷笑，话语像刀子一样甩出去：“江大小姐，这种粗活，你做得惯吗？可别委屈了您这双弹钢琴的手。”
江雾玥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映照出男人冰冷的倒影。
曾经的温情与守护，在现实的冰原上，碎成了一地冰冷的尘埃。
“拿钱办事，裴总请放心。”
裴衍之被她这句话噎得呼吸一窒，脸色更加难看。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戾气，转身大步上楼。
深夜，别墅寂静，洗衣间里传来水流声。
江雾玥挽起袖子，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搓洗着那件西装外套。
冰冷的水刺得她指尖发红，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只用冷水手洗，不敢怠慢。
洗完已是凌晨，她又将外套拿去烘干，来回折腾，等到一切处理妥当，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疲惫感席卷而来，不仅仅是熬夜的困倦，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酸软。
她的腰背阵阵发痛，小腹也隐隐传来坠胀感。
江雾玥回到客房，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阳光明媚的高中教室。
那是高一的一个下午，江雾玥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坠痛，她脸色发白，忍不住趴在课桌上想缓一缓。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她后座的男生突然叫了起来：“江雾玥！你怎么了！你……你流了好多血！”
江雾玥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回头一看。
自己的椅子上，赫然一片刺目的鲜红。
她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颊爆红。
更让她崩溃的是，裤子肯定也……
周围同学的目光已经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巨大的尴尬和肚子传来的绞痛让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隔壁班刚下课，裴衍之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过去看看江雾玥在干嘛，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她眼眶通红冲了出来。
“玥玥！”裴衍之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江雾玥又疼又羞，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厕所跑去。
这时，后座那个男生也跟了出来，一脸无辜：“江雾玥她没事吧？我看她流了好多血……”
裴衍之脸色瞬间阴沉：“你说什么？她怎么了？！”
男生被他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没怎么她啊！我就是看她椅子上有血，提醒她一下，谁知道她就跑了……”
这时，楚瑶急匆匆地从教室里跑出来，听到男生的话，气得瞪了他一眼：“你瞎嚷嚷什么呀！女孩子来例假你不懂吗？真是的！”
说完，赶紧去追江雾玥了。
裴衍之这才恍然大悟。
他眉头紧锁，大步走进了江雾玥的教室，走到她的座位旁。
椅子上那抹红色格外刺眼。
周围还有几个不懂事的男生在挤眉弄眼，低声偷笑。
裴衍之一个冰冷的眼刀扫过去，带着警告：“等会儿她回来，谁再敢多嘴一句，试试看。”
那几个男生都知道裴家这位小少爷是学校里出了名不好惹的主，天不怕地不怕，打架狠，家世硬，顿时吓得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裴衍之沉着脸，转身回了自己教室，把自己的椅子搬了过来，和江雾玥椅子调换了一下。
楚瑶拿了条干净的裤子给江雾玥换上。
江雾玥拿着那条换下来的裤子，不知所措。
她是住校生，想着偷偷拿回宿舍自己洗。
回宿舍的路上，裴衍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给我吧。”
江雾玥脸一红，下意识把袋子抱得更紧：“你……你要这个做什么？”
裴衍之挑眉，理所当然的样子：“拿回去洗啊，还能干什么？”
江雾玥微微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裴衍之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语气放缓了些：“肚子还疼吗？”
江雾玥生理期会腹痛，裴衍之是知道的。
她老实地点了点头。
“肚子疼还要自己洗裤子，不怕更疼吗？”裴衍之继续说。
“拿来。”
江雾玥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裴衍之是走读生，她以为他是要带回家给佣人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裤子递给了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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