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被迫为妾

陆清淮嘴角翕动，转瞬抿得唇瓣发白，克制自己剖心真言。

他怕急切袒露心迹，会吓跑顾知意。

随后，他接过芝麻咸口胡饼，示意此事翻篇，不再多言干涉她的决定。

估算赈灾队伍于三日后达到京城，顾知意揣度圣意，猜测紧接浮现的契机。两人就事商榷，陆清淮心中有数，叮嘱几句康体，方随芙蓉离府。

翌日晌午，顾知意在时锦阁雅厢等待柳姨娘。

一番盘问，柳姨娘知无不答，但她所知有限，亦是团哥儿昨日述过。

从柳姨娘处，顾知意没寻到新线索，一时缄默，陷入深思。

柳姨娘小心翼翼抬头，觑到顾知意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势，慌忙垂头，小心肝颤栗不止。耳边又不断回响团哥儿对自己的叮嘱，依旧唯恐对方一个不虞，便轻易打杀他们母子。

于是，她翻来覆去思索，终于在久远记忆当中，挖掘到一丝遗漏。

“娘娘，贱妾隐约记起多年前，白姐姐当初入府是已有身孕，后不知因何摔了一跤，落得胎死腹中惨剧，此后两年调理贵体，方孕有您。”

她前头竟还有一位同母手足？

顾知意眸底滑过一丝惊诧，从未听过生母或绾娘提过……不，绾娘在顾府为奴时，每年固定一日，采买纸钱烛宝，独自到郊外祭奠。

她那会儿年幼，以为绾娘纪念故人，如此思及，兴许是同胞兄长或长姐的衣冠冢。

母亲那时已怀孕，于世俗道德，只能低头屈就自降妻位，嫁入顾家为妾了。

逻辑堵塞一环顿通，顾知意淡漠问：“算上时日，府中只有刚出生的嫡兄，顾家子嗣暂且凋零，难道无人追查？”

柳姨娘轻嗤，眼尾斜吊沁出怨恨，咬牙切齿欲破口大骂徐氏，转瞬自吓唬一瞬。

她面白唇紫地瞄眼顾知意，见后者没有责备她失仪冒犯，赶忙缓和口吻，恭敬回话。

“咱们都猜，白姐姐定是被主母谋害！”

“徐氏心眼向来比针眼犹小，她怕白姐姐生出庶子，依仗娘家富裕惹老爷青眼，毕竟白姐姐才是三媒六聘的发妻，她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卑鄙小人，心里虚得很！”

说着，她难掩多年积压的怒气，柳眉倒竖，旋即两眼一挤，连忙禀告一事。

“娘娘，贱妾今日瞧见徐氏出府，贿赂车夫打探到她是去了太子府呢！恐怕又憋坏，上赶着给二皇妃使招，您可要留神，千万别中了她们圈套！”

“嗯，我会小心。”顾知意平静接话，予算投桃报李，善意提了一句：“你日后是朝臣家母，无论在内宅如何，在外人面前，端出主母仪态，不可让官吏看了团哥儿笑话。”

“徐氏一日不死，老爷定不会抬我为正妻……”

柳姨娘立马挺直腰板，端坐娴淑且脸儿轻垂，但心直口快诉苦，骤然被顾知意沉静定眸，话音一滞，激动万分试问：“娘娘，贱妾……我真能当正头娘子？”

“团哥儿虽暂且记在徐氏名下，但他始终念你生养大恩，你只管修身养性，静候未来荣华富贵。”

顾知意眼光向来精准，团哥儿朝气蓬勃，还有定力，不图所谓的捷径，定能另立门户，自成顶天立地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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