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收取利息

须臾，芙蓉眼眶泛，恭敬送白衣老者出府。

亲卫犀利视线掠过车窗缝隙窥见，惊喜禀告：“褚老出来了！”

陆清淮立即侧头，但老者似在叮嘱芙蓉，他不便下车露馅，唯有紧咬牙关，压制内心充斥乱撞的担忧。

角门外，褚老拱手婉推：“在下腿脚仍利索康健，漫步且能锻炼，无需马车相送，姑娘回府照料皇妃吧。”

“待皇妃康复，定上门重金酬谢。”

芙蓉热泪盈眶感谢，便阖门跑回落梅苑。

老者谨慎静待片刻，察觉无人留意，方面色如常登小巷对街的马车。

亲卫抓耳挠腮，忍不住抱怨：“殿下已久等，褚老再慢些，我便要助你腾空飞进马车。”

褚老白须一翘，宽袖下指腹几不可见捻动，亲卫霎时面色大变，麻利扑地翻滚，迅速顺着半开的车门钻到车外。

与此同时，一颗豆般大小药碗在他微张嘴换气间隙，疾速窜入他的咽喉。

亲卫两指反扣，却慢了一步，药丸已吞入腹部且立竿见影，气得无法反击，两手捂住后方，撒腿狂奔去寻茅厕。

“她如今何状？”见诸老散漫，陆清淮猜到顾知意已无性命之忧，胸口沉重仍旧如巨铅，压得他难以呼吸。

“气滞血瘀，外皮绽破裂，恐会留下喉疾。”

瞧陆清淮如临大敌，神色肃沉，褚老连忙摆手：“但可治愈，我亦留下诊单，并承诺三日后登门复诊。幸好未伤及颈椎，否则药石无灵。”

陆清淮双拳紧握，俊脸不见一丝暖色，眼底闪悸痛。

褚老叹气：“有我在，定将她养气色红润，比牛都康健。只是这娘子能忍且狠心，好不容易艰难除去沉疴，她前不久竟自服阴寒猛药，损伤阳气，又值这几日亏血，必比以往更遭罪。”

“可是伤及根骨的毒药？”

陆清淮紧张追问，漆黑眸子宛若浸泡在深渊寒潭，刹那掠起冷厉煞气。

难不成遭那对狗男女暗中投毒，亦或逼迫落胎？

他多年前起，便暗中打探她的动态，甚至派褚老乔装成游医，指点她用药调理。

他知道，她这些年忍受苦涩药汤，坚持习五禽戏强身壮体，无非是想早日怀上陆修远的孩子……

但她性子坚韧果决，亲眼确认陆修远负心后，必定要砍断两人牵扯，而她孤苦伶仃十几载，也不会放弃腹中胎儿这一血脉！

“我问过，是降温解内燥的凉药，加以调理便能根除。”褚老看他下颌紧绷，脸色愈发难看，无奈补充一句：“她中途苏醒，仍旧烧得迷糊，没认出我。再者，以我变容神术，岂会露出破绽。”

只是，没想到小娘子出嫁三年，仍是完璧之身。

相伴三载，夫君不曾亲热，视为轻蔑，于她而言是受尽冷落，于某人则……是一桩意外惊喜吧。

褚老望眼陆清淮，没有揭开她人痛楚的劣根，只暗惜顾知意择错来良人。

随后，陆清淮仔细相问，掌握顾知意身体状况，方放褚老离开。

他指骨轻敲案桌，亲卫肃容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出动鹰犬，今夜用心伺候老三。”眼中迸射凛冽杀机，陆清淮声色浑厚平静，却无端令人脊背发麻：“他那双手与脖子留着能用即可，不必手下留情。”

伤她的代价远不止此，他今夜先收些利息，否则叫他愈发轻狂，竟在太岁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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