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气晕陈岩石,怒怼侯亮平
病房门口。
当听到这里时。
陈岩石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颤抖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反驳道:“毕…毕业分配!”
“那是…是组织上的安排!我…我既然拿着组织赋予的权力…就…就不能以公谋私!更何况…这…”
“这也是对他祁同伟的…”
“一种历练!!”
说着,陈岩石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他似乎终于找到反驳孙连城的机会,他异常激动的指着祁同伟:“而…而且!”
“我为什么不喜欢祁同伟?!这点难道还需要我说吗?!”此刻的陈岩石,好似枯木逢春。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自以为可以站住脚的理由。
之前一直被孙连城怼得哑口无言。
只能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心中憋屈无比。
但祁同伟的事,他一直自认为没做错任何东西。
他看着孙连城,又指着脸色阴沉、双拳紧握的祁同伟,呼吸急促,语无伦次却异常尖锐地道:“这…他!他祁同伟!”
“为了翻身!为了进步!”
“他给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女人下跪!还是他仇人的女儿!这种人!这种人品!你觉得我能让他和我女儿在一起吗?”
“我是不支持两人谈恋爱!”
“我阻止他和我女儿在一起!但最后!是他自己率先放弃的我女儿陈阳吧!为了进步!为了当官!他不择手段!”
“连自己的尊严都能放弃!”
“这种人能要吗?!这点难不成我也有错?!”
“我看错他了吗?!”
见老头越说越激动,仿佛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孙连城不怒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愤怒:“哈哈哈!好一个不择手段!好一个放弃尊严!陈岩石!!”
“你也知道祁同伟是为了翻身才放弃尊严的啊?!”
“他放弃你女儿?”
“有你这样一位大公无私,坚持原则的父亲在背后,他祁同伟放不放弃你女儿,有区别吗?!有希望吗?”
孙连城质问声在走廊上响起:“为了能跟你女儿在一起,他祁同伟做的还不够多吗?!他为了表现,为了立功!”
“他自愿加入最危险的缉毒大队!”
“身中三枪!”
“差点把命都丢在了孤鹰岭!”
“他成了缉毒英雄!可最后的结果呢?!”
“你陈检察长做了什么吗!”
“你动用你的正义和影响力了吗??还是他祁同伟英雄的命运因此改变了什么吗?!”
“为了和你女儿在一起,他祁同伟连命都差点丢了!”
“可最后等来的是什么?”
“是一个冰冷的,毫无希望的乡镇司法所的调令!历练?!乡镇司法所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这么好的历练机会。”
“你怎么不让你自己的宝贝儿子陈海去历练历练呢?!你说出历练这两个字的时候,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不觉得亏心吗?!”
孙连城的声音愈发冰冷:“祁同伟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你女儿,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你呢?”
“你不是自诩心怀天下吗?!”
“你不是最看不惯世间不公吗?那你在明知道祁同伟遭遇了极端不公的情况下,为什么选择冷眼旁观?!”
“为什么不帮他!!”
“还不是因为你那点可笑的又固执的。”
“个人偏见??”
“祁同伟为什么最后要给梁璐下跪?”
“还不是被你,被梁群峰,被你们这些手握大权的大人物给逼得?如果你当初不阻止他和陈阳在一起。”
“如果你在他被发配乡镇时能秉持公心。”
“哪怕只是为他说一句公道话!他会感到走投无路吗?!他会绝望到需要用自己的尊严去换取一个渺茫的机会吗?!”
“你告诉我!陈岩石!”
“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汉东大学政法系的高材生!一个学生会主席!”
“一个在缉毒战场上流过血。”
“负过伤的英雄!”
“就要在那个一眼能看到头的乡镇司法所里埋没一辈子?!陈阳去了北京,他祁同伟申请调任被一次次拒绝!”
“爱情无望!前途无望!”
“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他除了给梁璐下跪,他还能怎么做!他不给梁璐下跪,你能救他出来吗?!”
“你能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吗?!”
“你自诩光明!自诩正义!”
“可你有给过那个时候身处绝境的祁同伟半点光亮吗?!祁同伟他不是人民吗?!那个时候的他。”
“不就是一个被权力肆意践踏,求助无门的‘老百姓’吗?!你就是这么当你的人民检察长的?!”
“就是这么当你的正义执行官的!”
孙连城越说越激动,陈岩石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他不给梁璐下跪!”
“不从那个乡镇司法所里爬出来。”
“他读了这么多年书,做了那么多努力,他们整个村好不容易吃百家饭供出来的一个大学生,他能靠谁?!”
“靠你陈岩石吗?!”
“你陈岩石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另外,祁同伟当时也根本不会落到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
闻言,陈岩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颤颤巍巍,近乎呓语般地道:“我…”
“我什么都没做…难道…难道我也有错?”
“好一个什么都没做。”
孙连城报以最冰冷的冷笑,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不是罪人了?!”
“袖手旁观者,跟行凶者有什么区别吗?”
“只不过一个是主动行凶。”
“另外一个,则是更加冷血,助纣为虐的帮凶罢了!!”
他盯着陈岩石那双彻底失去神采的眼睛:“身为检察长,看到明显的不公却置之不理!身为干部。”
“却从心底里瞧不起农民!”
“你,陈岩石,不仅虚伪!还恶心!死要面子还嘴硬!官瘾大又不承认!一天到晚仗着那点老资历唱高调!”
“整个汉东!!”
“谁能恶心得过你啊?!”
“谁能有你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此刻,走廊上一旁寂静。
孙连城语气回归平淡。
却愈发字字诛心:“噢!说着说着,我倒是差点忘了…”
看着陈岩石。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紧接着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呵呵”轻笑道:“忽然想起来,您老,可还是大风厂的股东之一呢。”
“诶,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您当初那么拼命反对大风厂拆迁,甚至不惜动用各种关系阻拦,这动机…”
“可就显得有理有据,耐人寻味了!!”
“你说你陈岩石这么着急大风厂的事,一直拦着不让拆,这到底是为了工人的利益,还是为了您自己那份….”
“利益呢??”
孙连城的最后一句话,
成了压垮陈岩石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瞬间。
陈岩石只觉得一股腥甜之气直冲喉头,眼前猛地一黑,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
他手指无力地虚抓了一下。
紧接着身体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直接晕厥过去。
顺着墙壁软软地瘫倒在地。
“陈老!陈老!!”
侯亮平见状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陈岩石瘫软的身体,焦急地呼唤着:“医生!护士!快来人啊!”
“救命!!”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几名医生和护士推着担架车飞快地赶来。
一阵紧张的检查和初步处理后,迅速将昏迷不醒的陈岩石抬上担架,推向急救室,侯亮平跟着跑了几步。
直到看着急救室的门关上,才猛地转过身。
目光看向孙连城。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一步步走回孙连城面前,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变形:“孙!连!城!陈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你必须为此承担全部责任!!”
面对侯亮平的指控,孙连城只是轻轻掸了掸自己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挂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甚至带着一丝不屑:“负责?负什么责?”
“我只不过是把某些人不敢说的实话,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了而已,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听不得真话。”
“一口气没上来,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关我屁事!!”
“实话?你管那叫实话?!”侯亮平被孙连城这副无赖嘴脸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孙连城,简直是嚣张到了极点!
“你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是污蔑!陈老一生光明磊落,鞠躬尽瘁,到了你嘴里,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虚伪透顶的小人!”
“你这不是事实,是诽谤!”
他越说越激动,目光猛地转向一旁懵逼的祁同伟。
事到如今,侯亮平也看明白了,这祁同伟早就和孙连城穿同一条裤子了,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指着祁同伟,声音冰冷:“还有!陈老刚才说祁同伟的事,难道说错了吗?!为了所谓的前途。”
“就可以做出那种出卖尊严。”
“摇尾乞怜的事情吗!”
“乡镇司法所就不能待了?”
“基层难道就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了吗?!”
“他是学生会主席怎么了?”
“学生会主席就不能去司法所锻炼了?他祁同伟要是真有本事,就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一步步干上来啊!”
“为什么要靠在人家面前下跪。”
“出卖人格来换取进步?!”
“这种行为,难道还值得肯定吗?!”
听闻此言。
祁同伟顿时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踏前一步,厉声喝道:“侯亮平!你什么意思?!”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什么意思?”侯亮平见祁同伟果然被激怒。
他冷笑一声:“呵呵...”
既然撕破了脸,他也就不再留任何余地,“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祁同伟当初之所以在操场上给梁璐下跪求婚。”
“难道不是看中了人家父亲梁老书记手里的权力和资源吗?不就是想攀上梁家这棵大树。”
“好让你摆脱乡镇司法所的困境。”
“平步青云吗?!”
“人梁璐之前追你,你自视清高,不答应,后来发现自己被发配边疆,前途一片黑暗,走投无路了。”
“就又转头去追求人家。”
“人家让你下跪,你还真就跪了!跪在了大庭广众之下!祁同伟,是,你这一跪,确实跪出了一个省公安厅厅长!”
“但你的尊严呢?”
“你的人格呢?这些你都不要了吗?!”
侯亮平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在为那个曾经熟悉的人感到悲哀:“你是出名了,风光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你的亲人朋友,别人会怎么看你?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父母!”
“你却跪了前途!跪了权力!”
他一只手指着急救室方向:“刚才!孙连城这样侮辱陈老,陈老再怎么说,也曾是你名义上的岳父。”
“对陈阳有养育之恩!你呢?”
“你不仅袖手旁观,冷眼相看,甚至还在旁边偷笑!”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祁同伟,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变了初心,现在看来,你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和以前那个你有着天壤之别!”
他盯着祁同伟。
整个人语气沉重而失望:“曾经那个心怀理想、充满朝气、阳光正义的祁同伟学长,到底去哪里了?”
“祁同伟!”
“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吗?”
面对侯亮平这一连串义正辞严,直戳心窝的训斥,祁同伟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胸膛剧烈起伏。
愤怒与惭愧同时浮现。
他想反驳,想怒吼,想告诉侯亮平他根本不懂那种绝望,不懂那种被逼到墙角,别无选择的痛苦!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的确无法否认。
侯亮平说的很多是事实,他的确是变了,变成了一个他自己有时都感到陌生的人,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
孙连城站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两人中间。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义愤填膺的侯亮平,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其讥讽的弧度:“凭...真本事...上来?”
孙连城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侯亮平的话。
他看着眼前的侯亮平。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嘲弄。
“我说侯大局长,亮平同志。”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是怎么好意思,怎么有脸,对人家祁同伟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的?”
孙连城摇了摇头。
看向侯亮平冷笑一声道:“我刚刚光顾着撕陈岩石那张老脸,忘了撕你这张臭脸了是吧?他是假君子。”
“你倒好,直接就是个真小人!”
此言一出,侯亮平当即怒不可遏,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孙连城!你什么意思?!”
“污蔑了陈老还不够,现在还想污蔑我是吧!”
“我侯亮平行得端做得正。”
“我怎么就小人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这句话。
仿佛瞬间打开了孙连城身上的某个开关。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当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弄。
“哈哈哈…怎么小人?”
“我说侯亮平,这话,难道还需要我替你挑明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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