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第480章

一声枪响，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火光，在黑夜中，一闪而逝。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张虎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缓缓低下头。

没有疼痛。

没有鲜血。

子弹，没有打中他。

他身后的叶冉，身体也只是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一丝温热的，粘稠的液体，从她的指尖传来。

是血。

子弹，擦着她的胳膊飞了过去，在身后那辆黑色的防弹车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弹孔。

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开枪的方洁。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枪，又看了看只是受了点轻伤的叶冉，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会打偏？

刚才那一瞬间，她明明是瞄准了叶冉的眉心，她明明是想一枪打爆她的头的！

可为什么，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她的手，会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是张虎那一声“妈”？

还是叶冉那句“我来偿”？

她不知道。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叶冉看着方洁，那双复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知道，这个同样可怜的女孩，终究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或许，是因为张虎。

或许，是因为张虎怀里那个，她的女儿。

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也最柔软的东西。

方洁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叶冉，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我不是不敢杀你！”她嘶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我只是觉得，就这么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她收起枪，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叶冉的脸，刮过张虎的脸，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张扬身上。

“我要杀的，是顾子微！”

“我要亲手，把他千刀万剐！”

“至于你......”她看着叶冉，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等我杀了他，我会再来找你的。”

她说完，看了一眼被张虎抱在怀里，因为枪声而再次大哭起来的小晨曦，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不舍，有眷恋，但更多的，是决绝。

她转过身，拖着那具已经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处角落，重新缩进了那片属于她的，冰冷的阴影里。

仿佛刚才那个持枪威胁，状若疯魔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张虎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母亲胳膊上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手忙脚乱地，从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衣上，撕下了一块布条，笨拙地，想要为她包扎。

叶冉看着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看着他那双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她拍了拍张虎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如同孤狼一般的女孩。

“我等你。”

叶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承诺般的郑重。

“你报完仇，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的命，随时给你。”

“小冉！”叶安雄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妹妹的胳膊，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心疼，“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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