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帮你并不只是为了你
“之前没看出来，周总原来还有爱给人做媒的爱好？”段聿川终于舍得分给他视线，凉凉瞥他一眼，看不出喜乐。
周总笑容谄媚：“段总说笑了，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若是喜欢，为了你，我周某人就做一次媒，也是心甘情愿。”
他好不容易托人请出来段聿川一次，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抱上大腿。
周总内心不屑。
这段氏总裁，倒也没有传闻说的对老婆多么深情不改，彼此之间容不下第三人。
不过也是。
男人啊，就算家里有人，再美再好，也是没法拒绝偷吃带来的快乐的。
段聿川放下手中酒杯，姿态懒散：“那周总你们先撤一撤？”
“自然自然，我们现在就换个地方，不耽误您尽兴。”周总见事情有成的苗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好像合作书已经签好字生效，兜里有多少进账似的。
他忙不迭起身，招呼着一群人离开，独独留下那个小姑娘。
门关上前，还冲着段聿川谄媚：“我们就在隔壁，等段总尽兴，我们再谈合作。”
段聿川笑而不语，不否定，不肯定。
会所包厢门关上。
偌大的包厢只剩下卡座上百无聊赖的段聿川，和他面前穿着黑色包臀短裙的女孩。
“叫什么名字？”段聿川并未招呼她上前，只闲聊似的问了句。
女孩明显紧张，手指尖扣着托盘边缘，强装镇定：“段，段总好，您可以叫我小鱼。”
小鱼，是她在会所的花名。
“我说的是真名。”
“大家都是来玩的，您，没必要问这个吧？”小鱼意思明确，她并不想告诉段聿川。
虽然在进这个包厢之前经理已经告诉她会发生什么，她也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可嘴上说说和真面对上，到底是不一样的。
“方鱼。”段聿川不咸不淡吐出个名字，看着女孩巨变的脸色，挑眉补充道：“你是杭大的学生吧？”
方鱼瞳孔骤缩，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想跳脚，却又想起男人的身份是她惹不起的，只能勉强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
“您认错人了，我只是魅色的服务员而已。”她咬死不认。
段聿川毫不留情拆穿她的借口：“我们见过，半年前聿光赞助了杭大奖学金计划，你是那个送花的代表吧？”
方鱼的脸色越来越白。
是的，她记得那件事情，她更不可能忘记段聿川。
如果提早知道这个包厢里经理口中的大人物是他，她是绝对不会进来的。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没有退路。
看到段聿川后她慌乱得不行，只能心里安慰自己，她今天化了浓妆，会所包厢里的灯光暧昧又朦胧。
段聿川是何等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记得她？
可方鱼想错了，他不仅记得她，还在这么尴尬的场景下一点点拆穿她的谎言。
段聿川记性不错的。
方鱼不仅是校方安排来送花的代表，也是那一届聿光赞助的最高奖学金的得主。
演讲结束，在参观校园的路上，他跟校领导撞到了方鱼的导师。
缘分就是这般巧妙，他发现方鱼和林盛夏的导师居然是同一个人。
孙导提起方鱼，赞叹不已，骄傲满满。
说着说着，他面露遗憾，语气惋惜：
“我教学生涯太顺利了，别人可遇不可求的苗子我接连遇到了三个，只可惜……唉，算了。段总若是哪天兴起对这方面感兴趣，可以看看这帮孩子们，有志气，有能力，就是差点机会。”
他没有明说名字，段聿川却清楚他惋惜的对象是谁。
段聿川同他握了手，不卑不亢，没有上位者的威压：。
“那希望某天，我能有幸成为他们的伯乐。”
“我不……”
她想说，她不是，不是最高奖学金得主，不是方鱼……可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仍旧说不出口。
她想让段聿川替她保密，不要宣扬出去。
可她凭什么呢？
凭什么跟那样的大人物提要求，又凭什么觉得人家会答应。
方鱼待不下去了，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等等。”段聿川喊住差点落荒而逃的方鱼。
“你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
他混迹这么多年，连周氏秃头老头都能看出来的事，他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的。
甚至比他准。
方鱼身上带着顾傲劲，那是在学校，在她擅长的领域养出来的。
但她又出现在这里，讨好的表情，却有一双倔强的眸子，大大书写着她的不甘心。
方鱼止住脚步，用尽全身力气转身，垂在身侧的拳捏紧。
“条件是什么？”她有点愤怒，可这是她的选择。
面临即将会发生的羞辱，她控制不住语气。
“没有条件。”段聿川给出个意想不到的回答，“方鱼，我帮你并不只是为了你。”
那你是为什么？
在方鱼问之前，段聿川说了句云里雾里的话：“日行一善，当给平行世界的她积德了。”
希望平行世界里的她，能早点遇到他。
方鱼眼神茫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平行世界？
她又是谁？
“你需要多少钱？”段聿川思绪收回，问她。
“三百万。”
段聿川拿起桌子上的钢笔，在酒水单背面空白处写下一串手机号码，扣上笔帽，把东西推向桌子另一边的方鱼。
“打这个电话，把你的收款账号给他。”他云淡风轻，做慈善给出几百万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方鱼哆嗦好几下，才把纸条拿起，握在手心。
高压紧张下，她手心有点润湿，怕模糊了上面的字，小心地松开点。
“谢，谢谢段，段总，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帮我吗？”方鱼好奇。
无他，段聿川看上去，冰冷无情，跟大善人形象一点不沾边。
“你就当，我在替我夫人积德。”段聿川答。
方鱼对这话没多大其他反应，她对段聿川先是敬佩，接着是恐惧，现在是感谢。
她诚挚祝福：“您夫人一定会福报满满，幸福快乐。”
没什么华丽词汇。
段聿川略微颔首，收下祝福并肯定：“谢谢，她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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