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坚决制服
第三十七章 坚决制服
周为民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那强装出来的镇定如同劣质的粉底，瞬间龟裂、剥落，露出底下因极度惊恐和暴怒而扭曲的真容。
他的脸颊从额头开始涨红，一路蔓延到脖颈，最后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江——峰！”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嘶嘶的破音。
因为极致的愤怒，他的手指不是颤抖，而是像发了鸡皮疙瘩一样剧烈地哆嗦着，直直戳向对面那张刚毅的脸。
“你想干什么？啊？公然抗命，你想造反吗？”
他猛地踏前一步，试图用身体语言施加压力。
“我现在就以分局局长的身份，就地免去你特警队长的职务！立刻！马上！给我滚到一边待着去！”
他的咆哮在空旷奢华的大堂里回荡，却带不起丝毫共鸣，反而显得异常刺耳和孤单。
江峰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激流中的礁石。
他抬手，动作沉稳，甚至带着一丝慢条斯理的从容，缓缓掀开了自己的战术面罩。
“咔哒。”
面罩卡扣解开的声音轻微，却奇异地压过了周为民的咆哮。
面罩下，是一张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的脸。
他的眼神带着审视，更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
“周局。”
“根据《警察机关组织管理条例》和《特警支队干部任免暂行规定》，任免一名市级特警支队大队长，需由分局提名，市局政治部审核，局委会集体讨论通过，形成正式红头文件，并报省厅治安总队备案。”
他一口气报出冰冷的条文，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抽在周为民那套“一言堂”的官僚做派上。
“这不是你站在这里，凭一时意气，用嗓子吼一吼就能决定的事情。”
他向前迈出一步，战术靴沉稳地陷入柔软的地毯。
这一步，仿佛踏碎了周为民最后的气焰。
“今天，我站在这里，头顶国徽，身穿警服。”
“我守护的不是你周局长的官威，是国家的法律，是老百姓心里那杆秤，是躺在地下那些英烈不容玷污的尊严！”
他的目光掠过面无人色的周为民和陈名德，扫过身后每一个挺直如松的特警队员。
“在我的免职文件正式下达、盖上市局大印之前，我，江峰，依然是海城市特警支队一大队队长！”
“我的职责，是铲除像赵家那样趴在人民身上吸血的蛀虫，是保护像夏家那样被逼得家破人亡的忠烈之后！”
“而不是给你，或者给你背后那些人，当排除异己、掩盖罪证的遮羞布和打手！”
“你……你……狂妄！无法无天！”
周为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江峰，又猛地转向那些特警队员，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你们……你们都聋了吗？听不到我的命令？我现在直接指挥！我命令你们，立刻把江峰这个抗命之徒给我拿下！拿下！”
他声嘶力竭，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鬓角流下，与昂贵的发胶混在一起，显得无比狼狈。
然而——
死一般的寂静。
数十名黑衣特警，如同浇铸在地上的黑色雕塑，连—战术面罩下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他们的枪口，依旧稳稳地对着周为民和陈名德的方向，手指甚至没有离开护圈。
那沉默，比任何呐喊都更具力量。
那是一种无声的投票，一种对正义的选择。
江峰不再浪费口舌。
他猛地抬起右臂，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而有力的弧线！
“控制现场！”
“所有意图阻挠军区执行‘清洁特别行动’者，无论职务高低，一律视为同案嫌疑犯！”
“先行羁押！若遇抵抗，按妨碍公务罪，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包括使用武力，坚决制服！”
“是！”
特警队员们发出炸雷般的齐声应答，声浪震得头顶的水晶吊灯都微微颤动！
几名队员如猎豹般扑出，两人一组，动作迅如闪电！
一左一右反剪住陈名德的胳膊，在他杀猪般的嚎叫中，“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死死锁住了他的手腕！
“周局！周局救我啊！他们真敢铐我！”
陈名德涕泪横流，双腿软得如同面条，几乎是被队员拎起来的。
周为民眼睁睁看着心腹被如此利落地拿下，瞳孔骤缩，色厉内荏地后退，声音尖利得变形：
“反了！全都反了！你们这是公然叛乱！我要向市里、向省厅报告！你们一个个都等着上法庭！我一定会扒了你们这身皮！”
两名高大的特警队员默不作声地上前，如同一堵墙，封住了他左右的空间。
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那压迫性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局长，请你保持冷静，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将依据《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一名队员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周为民看着身边两尊铁塔，感受着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彻底崩溃。
他腿一软，踉跄着向后跌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那里，只剩下嘴唇还在无意识地哆嗦着，面如金纸。
障碍，已被雷霆手段扫清！
胡卫国看向江峰，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却有一种并肩作战的默契在流淌。
胡卫国抬起右手，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江峰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胡卫国猛地转身，眼中的寒芒如同出鞘的利剑，扫向电梯方向。
就在他准备下达最终突击命令的瞬间，他身侧右后方，一名脸上涂着厚重丛林油彩、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战士，身体极其轻微地绷紧了一下。
是夏炎。
他握着突击步枪护木的手指，因为用力，指甲已经深深掐入了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白痕。
透过油彩，能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和那双眼睛里翻涌的、几乎要压抑不住的赤红血色！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但他一直没吭声。
行动之前，他特地向胡卫国申请亲自参加此次行动。
他是准军校生，已经算是半个军人。
但参与行动，依然会有程序上的不合规。
但他想参与，所以一直求胡卫国帮他。
最后胡卫国勉强答应，只是对他说：
“我可以带你参与行动，但你要记住你臂章上的标志！记住你未来要别在肩上的军衔！”
“你要做的，是代表国家和军队，将罪人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审判！人民的唾弃！”
“不是让你化身厉鬼，去发泄私愤！”
“我要的是能送上军事法庭、明正典刑的活口！不是两具被打成筛子、死得不明不白的烂肉！”
“如果你控制不住这口气，就不要去了，退出战斗序列！”
“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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