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祸不单行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一个胸前挂着监控室主管牌子的人，领着刚才那个年轻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主管脸上堆着职业性的笑容，客气地将她们引向了监控室内部。
监控室内。
陈白芷简明扼要地再次说明了来意，以及需要调取的时间段。
主管点点头，亲自在操作台前坐下。
年轻工作人员则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主管一边调取日期，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五号，住院部三楼VIP区……”
他很快调出了当天的监控记录索引。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日期和时间段，以及对应的监控点位名称。
陈白芷和许晗不约而同地凑近了些，当看到5号，VIP电梯口字样时，两人几乎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有戏！
许晗的眼睛里重新亮起了光，紧握的拳头也微微松开了些。
她心里的石头刚要往下落，就听那主管咦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他指着屏幕上的几条记录，有些为难地开口：“不好意思啊两位，这……这五号的监控录像，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顿了顿：“前两天我们系统维护，有个新来的实习生操作失误，不小心把……把五号这一整天的VIP区监控给删掉了。”
陈白芷的眸光倏地一沉。
她注意到，那个主管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飘忽，右手还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这是典型的撒谎的表现。
新来的实习生？操作失误？删掉一整天，还偏偏是VIP区的？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借口拙劣得让她想冷笑。
柳筱前脚刚用监控截图来陷害许晗，她后脚来查，监控就不小心被删了。
这里面要是没猫腻，她陈白芷三个字倒过来写！
许晗显然也懵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删……删掉了？怎么会这么巧？”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陈白芷一个眼神制止了。
陈白芷是淡淡地说道：“是吗？那麻烦您，直接播放一下五号前后的监控录像，我们看看。”
她倒要看看，这监控是怎么个被删掉的。
主管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操作。
他从四号的监控开始播放，画面流畅，一切正常。
然后，他手动选择跳到五号——屏幕上直接弹出一个文件损坏或不存在的提示。
许晗看着那冰冷的提示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怎么会这样……
唯一的证据，就这么没了？
陈白芷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几乎可以肯定，柳筱那边拿到所谓的照片后，立刻就动用手段，把原始监控给处理掉了。
而且能让仁爱医院这边如此配合，背后动用的人脉和资源，恐怕不是小数目。
是徐墨怀吗？
不管是谁，这条路，显然是被人提前堵死了。
看来，监控录像这条线，是彻底断了。
“晗晗，”陈白芷轻轻拍了拍许晗僵硬的肩膀，“我们先回去吧。”
许晗还愣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
陈白芷叹了口气，直接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了监控室，也走出了仁爱医院。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陈白芷微微眯了眯眼，看来，她得重新想办法了。
车子驶离仁爱医院，一路回到了许晗暂住的梧桐苑。
公寓里没开灯，陈白芷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许晗失魂落魄地蜷在单人沙发里，了无生气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一揪。
“晗晗，你先别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许晗过了好一会儿，才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那模样，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看得陈白芷心疼。
她蹙着眉，脑子飞快地转着，想从一团乱麻中理出新的头绪。
突然，一个名字跳进了她的脑海——约翰。
如果能找到约翰，让他出面作证，证明许晗根本没有联系过他，更没有向他透露过柳筱在仁爱医院的任何消息，那网络上泼向许晗的那些脏水，至少能洗清一部分。
至少能证明许晗在泄露柳筱行踪给前夫这件事上是清白的，柳筱那张截图也就成了伪证。
可是……
陈白芷又有些迟疑起来。
她之前因为柳筱的离婚官司，和那个约翰有过短暂的接触。
那个男人，情绪极不稳定，甚至有些偏执。
他会愿意配合吗？
陈白芷正拧着眉，陷入两难的思索，旁边许晗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许晗身体瑟缩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屏幕上跳动着张主管三个字。
许晗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喂，张主管……”
陈白芷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在了许晗的脸上，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个节骨眼上，报社主管的电话，多半没什么好事。
许晗原本空洞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瞳孔甚至都收缩了一下。
看许晗这反应，绝对不是小事。
果然，没等陈白芷开口询问，许晗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她转身，怒气冲冲地往门口冲去。
那架势，像是要去找人拼命。
“许晗！你去哪儿？”陈白芷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跟着站起来，急忙伸手想拉住她。
但只抓住了许晗的衣角。
“我要去撕了那对狗男女！”许晗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我要跟柳筱还有徐墨怀两个人渣拼了！”
许晗像发怒的困兽，直冲门外。
陈白芷心脏忽地一跳。
顾不上多想，她箭步上前。
手臂用力，一把拽住许晗。
“晗晗！”
陈白芷迅速绕到许晗身前，挡住门口。
“听我说，晗晗，现在不能冲动。”
陈白芷放缓声音，想要去安抚她。
“先告诉我，张主管在电话里说什么了？冷静下来，我们才能想办法。”
陈白芷一边说着，将还在挣扎的许晗重新拉回到了沙发边，让她坐下。
此刻的许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红得吓人，死死瞪着前方虚空的一点。
“芷芷……”
许晗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嗓子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张主管……张主管他让我……让我不用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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