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对峙

在听到辰王妃的话后，慕麟策放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摁紧，他抬眸看着自己娘亲。

沈澜月安抚地扶过慕麟策的双肩而后起身，她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辰王妃之所以敢这样指黑为白，无非是觉得她拿不出证据来。

早在她踏进书院时，院里洒扫的宫人便都集体静默装死，此刻听到她们两人对峙，更是埋首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冷笑道：“我若是辰王妃，此刻断不会先发制人，自以为能将过错全推到他人身上，在场的宫人学子多的就是，问了就知道了。”

说罢，沈澜月便转身看着那些恨不得把头埋进树丛中，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宫人，她厉声喝了一句。

“你们不愿为难也无妨，既不想好好做事，那便去掖庭，再换些机灵的过来，免得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叫人辩驳不清。”

她话音刚落，那些宫人便瞬间跪了一地，她们低头向地，生怕被拿出来作筏。

早在裕王妃来之前，辰王妃便已经警告过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得罪裕王妃不打紧，她在宫外管不到她们，但辰王妃不同。

她有一个做娘娘的婆母，若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辰王妃，回头她到良妃娘娘跟头说几句，指不定怎么寻着法子磋磨她们。

宫人们心中原本自有计较，可此时听见裕王妃说要以看护不力为由，把她们打发去掖庭，自然慌了。

掖庭是什么地方？有命去，没命回的人间地狱！硬生生劳累死，哪里有这儿清闲自在？

她们为奴为婢的，在主子们跟前伺候，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事端，想装聋作哑，谁知遇上了沈澜月，三言两语就已经隐隐沉不住气了。

“时辰还早，都不想说便跪着吧，我回头自会去找掖庭的管事。”

她语气淡淡，言语中已然开始施压。

此刻辰王妃也有些发愣，若非她亲眼所见，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是那个向来被人轻易拿捏的软柿子？

到底怪她自负，当日宫宴上她便已经觉出几分不对，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对沈澜月恨极，心中百转千回，知道不能再同沈澜月继续纠缠了，所以她避重就轻道：“沈妹妹为难他们做什么，说到底是两个孩子打闹，要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

那些伏跪在地的宫人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却不想沈澜月不接她的茬，恰时一阵哐哐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来者乃是今日讲学的夫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七八岁大的孩子，沈澜月认出，那孩子便是圣上的五皇子。

夫子同她们见过礼，看着明显氛围不太对，他也不禁踯躅着。

沈澜月好笑地勾唇：“小孩子打闹事小，可若是大人掺合其中，不辩事理就不太好了。”

说罢，她抬眸看向那位只差要扶额的夫子，继续道：“上书房教人读书明理，既如此更不该将此事囫囵揭过，不仅要弄清原由，还得让学子们引以为戒，以免日后少调失教，夫子说说是也不是？”

夫子下意识朝她点头，沈澜月见状满意勾唇，然后道：“我再问一遍，今日之事你们到底看到多少？肯不肯说？”

她的话虽是对着那些宫人说的，微挑的风眸却在看着辰王妃。

不退让，亦不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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