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呼之欲出的秘密

“自己当然闻不出来啦。”南叶不动声色的引导话题，“我今天路过一家香铺，正巧闻到一股香味，跟娘身上的体香一模一样，真是好巧啊。”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一样，让南氏所有的动作蓦的僵住了，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表情似哭非哭，颤声追问，“是……是哪家香铺？”

将南氏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南叶心里已经基本有了答案，但她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买回来的熏香递给她笑道，“叫忘情斋，真是奇特的名字，你说是不是啊，娘？”

南氏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双手接过熏香，那双常年劳作的手指粗糙不已，早已不复当年的雪白柔夷，她想解开包裹上的绳子，手却抖得厉害，最后还是南叶熏香盒子拿出来交给了她。

她甚至还没将盒子打开，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幽香，南氏眼神空洞的盯着熏香盒子，脸上的空白一片。

良久，她背过身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沙哑疲惫，“……小叶，你先回去吧，娘有点累了。”

看到南氏如此强烈的反应，南叶忽然有些后悔，毕竟她看起来是真的……非常伤心。

她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刚关上房门，她就听见屋内传来的压抑的哭声，那声音被压在嗓子里，极怕被人听见，像是濒临绝望的人最后的悲鸣和思念。

一个妇人身上天然自带的体香，跟一位举世闻名的调香大师调制出的熏香味道一模一样，这代表什么？

更何况，那个人也姓南。

南叶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自知，她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这么逼南氏是对还是错了。

结果一直到用晚饭时，南氏也没有出现，只待在屋子里，说是身体不适。

南叶抿了抿唇，让丫鬟送了些清淡的膳食到她房里，也没再说什么，跟卫寒烨两个人用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卫寒烨时不时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神情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南叶将筷子搁下，叹气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卫寒烨到也不客气，一听这话直接开口就问，“跟你娘吵架了？”

“没有。”南叶顿了顿，“我大概是触到她的伤心处了。”

她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和南氏身上隐藏的秘密，但是这段过往显然让南氏非常痛苦，以至于她的旁敲侧击都让她承受不住。

“我大概能猜到她身上曾经发生的事情。”卫寒烨挑眉道，“想知道吗？”

他怎么会知道？

南叶意外的看向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不必了。”

“喂喂喂，你这个人为什么不按常理来？”

“我想等她什么时候想开了自己告诉我，现在她不想说，我不会逼她的。”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总归现在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有时候知不知道也不那么重要了。”

她一向随遇而安，这么多年来她跟南氏一起过得很好，南氏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父亲是谁，母女俩一直默认那个位置的空缺。

仔细想想，他就算是一直空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有可无之人。

她不想为了这样一个人去惹得南氏伤心难过，如果那个人真是她的父亲，那这么多年他明明活着，却任由南氏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在外漂泊流浪，那这种父亲不要也罢。

卫寒烨看她想开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从那天之后，他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她平日里制香、看书、习字日子倒也清闲。

自从知道她不大识字后，卫寒烨倒是来了兴致，主动提起了要教她读书习字，她略想了一下倒也应下了。

请个先生还需要花钱呢，如今有现成的，既不需要她招人，也不需要她花钱，极为方便。

免费工，不用白不用。

而让她意外地的是，卫寒烨倒真的是学问极佳，过目不忘，从最基础的识字开始，哪个字在哪一页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为她解读经史子集时，常常会有一些立意十分独到的观点，让人眼前一亮。

总之，这个免费老师是相当值了。

南叶是现代高级知识分子，学习自然是不在话下，只除了练字一向进展比较缓慢，毕竟2200年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再手写字体了，全都是现代高科技。

而写毛笔字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好在她也不急于求成，每日固定练习十张毛笔字，慢慢积累。

这日，南叶正在书房练字，忽然间听见外面传来低低的惊呼声，接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有人急急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南叶略微皱眉，抬头看去，是香菊。

“姑娘！大公子……大公子传来消息！”香菊像是小跑过来的，此刻正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皇上宣您进京入宫拜见！”

南叶闻言一惊，手抖了一下，刚写好的一张字就这么废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毛笔搁下，看向香菊问道，“齐公子还说什么了？皇上怎会召见我一个乡野村姑？”

“这个奴婢也不知晓，大公子并未说这些。”香菊有些为难的道，“他只说晚些时候会过来一趟与您详谈。”

南叶略一思索，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香菊关上门离开后，她摸索了一下纸上已经晾干的字迹，心里开始思考。

皇帝此番召她入宫，必然是为了先前齐怀安送进宫的那三瓶香水，只是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村姑，就算香水是她研究出的，也没有必要专门召见吧。

这点她怎么也想不通。

然而等到下午齐怀安来的时候，第一句就是——

“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南叶一看见他那双精光闪闪的桃花眼，就知道这人商人本性发作了，他此刻已经是一只钱串子转世的狐狸精了。

她哭笑不得的道，“澜安，你冷静点儿，仔细跟我说一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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