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被迫“营业”的状元黄裳

黄裳正欲开口相求，却见乔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乔峰抢先一步，对着李长安再次拱手，语气诚恳而带着疏离：“前辈神通广大，或许知晓一切。但此乃萧峰家仇私事，不敢再劳烦前辈插手。前辈游戏人间，逍遥自在，萧峰之事已成漩涡，实不敢再将前辈卷入其中。萧峰……自有决断。”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明确：我知道您可能知道，但这是我的事，我想自己解决，不想再欠您更大的人情，也不想把您拖进这潭浑水。

李长安看着萧峰那倔强而骄傲的眼神，心中了然。

他本就有意让萧峰去经历他命中该经历的磨难与成长，这些际遇固然痛苦，却也铸就了那位顶天立地、悲天悯人的真正大侠。

过度干预，反而不美。

于是他顺水推舟，点了点头，摸出酒葫芦灌了一口，懒洋洋道：“行吧，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坑自己填。老道我确实懒得管那么多闲事。去吧去吧，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萧峰见李长安如此爽快，心中反而更生敬意，再次郑重一揖：“前辈保重！黄兄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再无留恋，转身大步离去，那魁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杏子林外。

黄裳看着萧峰决绝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转向李长安，有些不解也有些埋怨：“师父，您明明知道一切，为何不告诉萧兄？也免得他四处奔波，徒增痛苦……”

李长安瞥了他一眼，叼着根草茎，慢悠悠地开始了他的“毒鸡汤”教学：

“徒儿啊，你这思想很危险啊！总想着走捷径，搞拿来主义！你知道吗？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巨婴’？就是因为爹妈管得太宽，啥都包办！剥夺了孩子独立成长的机会！”

他踱着步子，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挫折是最好的老师，痛苦是成长的养分！你不让他自己去撞南墙，他怎么能知道头疼？怎么能学会绕道？怎么能练出铁头功？”

“听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老道我直接告诉他答案，那是喂鱼，是害他！让他自己去寻找真相，那是教他钓鱼，是锻炼他的侦查能力、判断能力、抗压能力！这叫‘赋能’，懂不懂？”

“再说了，”

李长安话锋一转，开始偷换概念，“你以为告诉他真相就完了？告诉他‘你爹没死，你师父是仇人，慕容博是元凶’？然后呢？他能立刻放下对汪剑通的感情？能立刻找到慕容博报仇？这中间的过程、内心的挣扎、自我的认知，这些最重要的‘心路历程’，能省略吗？不能！”

“成长啊，就像玩游戏做任务，跳过所有过程直接领奖励，那还有啥意思？账号能保值吗？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打怪升级，体验剧情，这样才能成为高玩……呃，是高手！”

他一连串夹杂着网络梗和歪理的“心灵毒鸡汤”，砸得黄裳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明明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有点道理？至少他完全找不到话来反驳！

看着徒弟那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样子，李长安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啊，年轻人，要学会放手，学会相信过程。走，先跟师父回无锡城，找个地方落脚。”

师徒二人回到无锡城，看着繁华的街道和林立的酒肆客栈，才猛然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李长安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又瞅了瞅黄裳同样空空如也的袖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徒儿啊，”李长安一脸沉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咱们……好像破产了。”

黄裳：“……”

跟着师父风餐露宿八年，偶尔打点野味换些必需品，确实没攒下什么钱。

“怎么办？”黄裳也有些傻眼，他堂堂状元之才，大宗师巅峰修为，竟然会为钱财发愁？

李长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摆出一副“为师这都是为你好”的表情，义正辞严道：“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徒儿你已长大成人，是时候承担起赡养师父的责任了！这叫反哺，是传统美德！”

他指着城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瞧见没？那儿流量大！你去支个摊子，发挥你的特长，给人写写家书、代写诉状什么的，赚点零花钱，孝敬孝敬为师！”

黄裳听得目瞪口呆，让……让他一个前科状元、现任大宗师巅峰，去城门口摆摊写家书？！这……这成何体统？！

但在李长安“不赚钱就没饭吃”、“难道你要为师去讨饭吗”、“你这是不孝”等一系列无赖招数和道德绑架下，黄裳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哭笑不得地找了块木板，磨墨提笔，写下了“专写家书，承惠五文”八个工整俊秀、却又与这简陋摊位格格不入的大字。

李长安则不知从哪弄来个小马扎，坐在一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自己这宝贝徒弟被迫“营业”，脸上露出了莫名的兴奋笑容。

前科状元街头写家书，这剧情，想想都带感！

摊位刚摆好不久，行人虽多有侧目，但一时还未有生意上门。

就在这时，一辆精致的马车在城门口停下，一位身穿藕色纱衫、容颜绝丽、气质清冷如仙的少女，在一位绿衣丫鬟的陪伴下，缓缓地走下马车。

这少女正是离家出走、前来无锡寻人的王语嫣。

她听闻无锡有个老道肆意编排诋毁她心中完美无瑕的表哥慕容复，心中气不过，便带着侍女阿碧前来，想要找那老道理论，甚至……教训一番。

她刚下马车，目光不经意扫过城门口，立刻便被那摊位木板上的八个大字吸引住了。

那字迹，结构严谨，笔力遒劲，更难得的是其中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雍容气度与书卷精华，绝非寻常落魄书生所能写出！

“这字……写得真好！”王语嫣自幼博览群书，于文墨一道眼光极高，此刻心中不由暗自赞叹。

她生性恬淡，但见到如此好字，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好奇，带着阿碧，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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