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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她没烧东宫,可火是从地底自己烧


东宫封锁第三日,天光未亮,宫墙却已开始颤抖。

起初只是极轻的一声闷响,像是地底有巨兽翻身。

紧接着,砖缝里渗出一股焦味,混着硫磺与腐土的气息,在晨风中悄然弥漫。

守在宫门的侍卫嗅到异样,刚要上报,脚下的青石突然微微震颤,仿佛整座东宫正被某种无形之力从根部撕裂。

裴砚之立于宫前石阶,手中罗盘剧烈晃动,铜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坤位”偏西三寸。

他脸色骤变,抬头望向谢梦菜:“地下有火流,正沿密道蔓延——他们竟在地基埋了‘火龙脉’,欲引地火焚城!”

“火龙脉”三字一出,四周死寂。

那是前朝禁术,以硝石、硫磺、松脂混炼成油,埋入地脉阴穴,借地气催燃,一旦引爆,可焚宫三日不熄,灰烬飘雪十里。

传说当年太祖起兵,便是借此术一夜烧尽敌军七百里连营。

而如今,这毒计竟被用在东宫——用在她监国理政的中枢之地。

众人屏息,只等她下令封堵地道、调水灭火。

谢梦菜却笑了。

她站在高阶之上,披风猎猎,眸光如刃,望着那道自砖缝中缓缓升起的青烟,声音冷得像冰:“火可焚我,亦可照妖。”

她转身,目光扫过沈知白、徐元庆、柳五郎,一字一句:“传令——撤走所有守军,只留‘听音瓮’与‘引烟罗’。”

众人一怔。

“公主?”徐元庆迟疑,“若火势失控……”

“不会。”她打断,语气笃定,“他们想烧的是我,不是百姓。所以火道必避民居,专走宫基暗渠。而我要的,也不是灭它,是让它烧得更旺。”

她抬手,指向宫外街巷:“沈知白,你即刻拟《罪录榜》,将萧怀礼十七年所犯之罪,桩桩列明——勾结外臣、私调禁军、毒杀先帝侧妃、逼死工部尚书全家……一字不漏,刻于木牌,连夜插满东宫外围。”

沈知白瞳孔微缩:“这是要……当众曝罪?”

“对。”她唇角微扬,却无笑意,“我要全京城都看见,是谁想烧了这座城。”

她又看向徐元庆:“组织百姓撤离至南华坊、慈云寺一带,反赠每人一盏‘清明灯’。灯油里混入‘识心灰’,若东宫火起,烟迹将显罪状——天上地下,无所遁形。”

徐元庆怔住:“您是要让天火为证?”

“不是我要。”她望向地底,仿佛能穿透千尺厚土,直视那群藏身黑暗的豺狼,“是他们自己点燃的火,会替我说话。”

夜幕降临,风愈急。

百姓扶老携幼撤离,手中提着那盏素纸灯笼,火光摇曳如星。

孩童不解:“娘,公主不逃,我们也不怕。”妇人轻抚其头:“是啊,她若弃我们,早走了。可她还在。”

城中流言四起:“东宫要烧了,但烧的是奸臣。”

“听说火一起,天上就能看见谁该死。”

“昭宁长公主说,她不点火,可火自地起——那是天罚。”

子时三刻,地底轰然爆燃。

一声巨响撕裂长空,火焰自宫墙砖缝喷涌而出,赤蛇般蜿蜒游走,照亮半座皇城。

可奇的是,火势并未向外蔓延,反而如遭无形之墙阻挡,转而沿着地下密道倒卷而回!

原来早在三日前,谢梦菜便命柳五郎带人潜入旧渠,在所有岔口堆满“潮硝粉”——遇火即生浓雾水汽,形成反压气流,将火焰逼向源头。

地底深处,萧怀礼等人正集结死士,准备破土而出,突袭东宫。

可烈焰逆冲,浓烟灌喉,密道成了炼狱。

有人哀嚎,有人撞墙,有人拔刀互砍,只为争一口活气。

“不可能!火怎会倒烧?!”萧怀礼嘶吼,面具已被热浪烤裂。

他猛地抬头,透过崩塌的砖石缝隙,看见东宫高墙上,一道纤细身影静静伫立。

谢梦菜站在火光之上,身后是漫天流火,面前是整座苏醒的城。

她轻轻开口,声音随风散入地底,如同宣判:

“你说要焚我,却不知——我早把你们的坟,修在了自家门口。”

火焰仍在燃烧,但烧的不再是宫殿。

而是那些藏在暗处,以为能操控天命的人。

而在最后一缕硝烟升腾之际,谢梦菜忽然眯起眼,望向北方。

风中,似乎传来马蹄震动的余音。

极远,极冷。

她不动声色,只将手中半块残玉缓缓收回袖中。

那玉,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而它的主人,据说早已死在七年前的雪夜。

火还在烧,但已不成其为灾。

烈焰舔舐着东宫残垣,像巨兽吞吐余烬。

砖石在高温中噼啪炸裂,烟柱冲天而起,如墨龙盘旋于皇城上空。

百姓远远驻足南华坊高坡,仰头望着那片被火光照亮的夜穹,有人低声念:“天火照罪,奸佞自焚。”

而在火场中心,谢梦菜立于断柱之上,披风翻卷如旗,身影单薄却如山不可撼。

她没有逃,也没有哭。

她只是等。

等一场大火,把藏在地底的魑魅魍魉,尽数逼出人间。

程临序来得比预料更快。

铁蹄踏碎残夜,黑甲军自城西疾驰而至,马蹄声如雷滚过长街,惊得余火簌簌抖落灰烬。

他一袭玄铠未卸,肩头犹带血痕,战袍边缘焦黑卷曲,仿佛刚从炼狱归来。

他翻身下马,大步穿过焦土,目光只一瞬便锁住那道站在废墟中的身影。

“你没受伤?”他的声音低哑,带着风沙与血战后的粗粝。

谢梦菜轻轻摇头,指尖微颤,却仍稳稳垂落身侧。

“我很好。”她说,“倒是你,来得正好。”

程临序眸色一沉,抬手一挥,三百精锐迅速封锁东宫四周,弓弩手占据制高点,刀斧营深入地穴残道。

不到半个时辰,地底哀嚎渐止,活口被逐一拖出——焦黑、呛咳、面目扭曲,皆是萧怀礼豢养多年的死士。

而萧怀礼本人,被柳五郎亲手从塌陷的密道尽头拽出时,右腿已被落石压断,脸上那副玄铁面具裂成两半,露出半张扭曲的脸。

他被押至谢梦菜面前,跪倒在焦土之上,嘴角淌血,却忽然笑了。

“你以为……赢了?”他喘息着,眼底燃着最后一丝恶毒的火,“太后……早已北去。她带着真正的传国玉玺……你听明白了吗?你监国无印,百官不服,百姓不信——你永远……坐不稳这江山!”

风卷残烟,掠过众人耳畔。

沈知白皱眉,徐元庆变色,连柳五郎都握紧了刀柄。

唯有谢梦菜,缓缓蹲下身,与他对视,眸光如冰刃剖开人心。

“我不需要她手里的印。”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入骨,“我要的是,让天下人亲眼看见——你们是怎么被自己埋的火,活活烧死的。”

她站起身,拂去裙摆灰烬,不再看他一眼。

“押入天牢,明日午时,公开问罪。”

程临序默然注视她侧脸,忽而低声道:“你早知道他们会引地火?”

“我只知道,”她望向脚下龟裂的大地,“贪心的人,总会把炸药埋得太近自家门。”

火势渐歇,晨光微露。

东宫已成废墟,梁柱倾颓,殿宇崩塌。

可谢梦菜却命人取来巨石,在正殿旧址立起一方无字碑。

众人不解。

她却不语,只取出一方褪色绣帕——杏花点点,针脚细密,是母亲生前最后一件遗物。

她将帕子覆于石上,以墨拓印,留下一树疏影横斜的杏花图。

“此碑不刻名,不记功。”她抚过石面,声音轻得像风,“只记一个母亲,曾如何护住她的女儿。”

随后她命李长风带人押来那名“伪公主”——那个曾冒她之名、受太后扶持、险些取代她身份的女子。

女子披发跣足,浑身颤抖,跪在碑前不敢抬头。

谢梦菜居高临下,静静看着她。

“你若愿活,便从此改名换姓,入民议堂为庶民记录冤情,终身不得再提皇室一字。”她语气温淡,却无转圜余地,“你若还想死在旧梦里,我现在就放你走。”

女子浑身一震,泪水滚落尘土。

良久,她伏地叩首,肩膀剧烈抖动:“我……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一声“想活着”,如石破天惊。

谢梦菜闭了闭眼,终是转身离去。

当夜,天镜阁。

铜镜高悬,镜面幽深如井。

谢梦菜独坐案前,指尖轻抚镜缘,忽然,镜中景象微动——

北境雪原,苍茫无垠。

风卷白雪,扑打一队黑衣人身影。

他们护着一辆金纹木箱,疾行于山脊之间。

为首者佝偻着背,兜帽遮面,可当一阵风掀起帽檐一角,赫然露出半张苍老、枯槁的脸。

——太后。

她还活着。

而且,她正带着那传说中的玉玺,北去。

谢梦菜指尖微颤,却未惊呼,未怒,亦未惧。

她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烧焦的蜡丸残壳——那是三年前,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中的最后一物,内里字迹早已焚毁,唯余焦痕蜿蜒如蛇。

她凝视片刻,轻轻将它投入案前火盆。

火焰“腾”地窜起,映亮她半边面容。

火光跳动中,她低语,如对亡母诉说,又似向命运宣战:

“娘,你说别回头……可这一次,我必须追到尽头。”

风忽止,镜面渐暗。

可就在光影将熄未熄之际,镜中雪原深处,似有一座残破庙宇轮廓浮现。

黑衣人驻足,金箱被小心置于案上。

太后缓缓抬手,似要开启。

而千里之外的谢梦菜,忽然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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