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越想低调，事儿越往高了闹！
第58章 我越想低调，事儿越往高了闹！
第二天清晨，陈凡是被生物钟，或者说被刻入DNA的“社畜之魂”惊醒的。
一夜的“灵魂拷问”式训练，让他身心俱疲，仿佛身体被掏空，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昏睡到天荒地老，没想到天一亮，还是准时睁开了眼。
镜子里的少年，眼圈发黑，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自我怀疑。
这副尊容，倒是完美符合了他现在需要扮演的“被声名所累的迷茫少年”人设。
“看来昨晚的训练效果不错。”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清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电子档案。
她今天的着装不再是武校的制服，而是一身干练的黑色作战服，将她高挑而充满爆发力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那股属于灵台境巅峰强者的压迫感，比昨天更甚。
“别贫了。”林清雪将电子档案投射到空中，“今天，是昆仑学府的‘荐书人试炼’，也是我们‘认知防火墙’计划的第一场实战。”
光幕上，一座古朴而又充满科技感的九层高塔影像浮现出来。
“心镜塔，昆仑学府用来测试新生心性与潜力的法宝。进入其中，会根据试炼者的精神波动，生成相应的幻境。你的任务很简单，”林清雪的眼神变得格外严肃，“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做，保持你在‘蜂巢’里的状态，能多怂就多怂，能多丧就多丧。”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目标成绩：‘堪堪及格’。既要通过试炼，又不能引起任何不必要的关注。这是军方和学校为你争取到的‘特招’名额，一旦你在试炼中表现过于惊艳，这个名额就会从‘保护’变成‘捧杀’，懂吗？”
“懂了懂了，”陈凡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就是进去躺平，扮演一个被吓傻了的废物，对吧？专业对口，保证完成任务。”
他越是这么说，心中越是没底。
因为他发现，随着他愈发熟练地掌控“因果逆转”，他的异能似乎也进化了。
不再仅仅是逆转他斩钉截铁的“结论”，而是开始对他强烈的“意愿”产生反应。
他越是“想要”低调，就越是容易被卷入风暴中心。
这就是所谓的“群体因果共振”——当太多人关注他时，他个人的因果线已经和庞大的社会认知纠缠在了一起，想摘都摘不干净。
心镜塔前，人头攒动。
来自江城及周边城市的顶尖天才们汇聚于此，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眼中闪烁着自信与野望。
而陈凡，则在林清雪的“护送”下，像个走错片场的路人，低着头，缩着肩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事与愿违。
“他就是陈凡？”
“那个‘反向天骄’？听说他越说自己不行，就越猛？”
“快看，他那副样子，肯定是又在‘蓄力’了！”
周围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句“善意”的揣测，都像一把刀子扎在陈凡心上。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脱光了衣服站在聚光灯下的演员，所有人都等着他“说骚话，演好戏”。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彻骨的威压从天而降，瞬间压制了全场的嘈杂。
一名身穿昆仑监察院玄黑制服的青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心镜塔的入口处。
他面容俊朗，却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全场时，所有人都感觉灵魂仿佛被冻结。
“神通境！”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这青年，正是昆仑监察院执事，此次“荐书人试炼”的主考官——楚临风。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陈凡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你，就是陈凡？”楚临风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是……是的，考官。”陈凡头垂得更低了。
楚临风没有理会他的“表演”，而是转向林清雪，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林副指挥，我查过他的档案。觉醒不足三月，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开脉境圆满，战绩更是匪夷所思。而他的推荐人……是你父亲，林振国上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军方上将亲自推荐？这背景也太硬了！
林清雪黛眉微蹙，冷冷回道：“楚执事，荐书人信息属于保密条例范畴，你有何权限当众公布？”
“权限？”楚临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瑶师妹因他而陷入心魔，我昆仑的天才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影响了道途，这就是我的权限！”
他猛地转向陈凡，神通境的威压如山岳般倾泻而下：“我不管你是谁的棋子，也不管你有什么奇遇。昆仑，不收投机取巧之辈！你的档案存在严重的‘逻辑倒错’，要么是伪造，要么……你根本就不是你！”
这话一出，陈凡心头巨震。
‘逻辑倒错’！
这个词精准地概括了他异能的本质！
这家伙，难道看穿了什么？
不，不对。他只是在用言语施压，想逼自己露出马脚！
陈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昨晚训练出的那种发自灵魂的“丧”调动起来，身体甚至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很好，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楚临风对陈凡的“懦弱”表现嗤之以鼻，他以为自己抓住了真相。
他环视全场，朗声道：“鉴于出现特殊情况，本次心镜塔试炼规则临时更改！”
他指向心镜塔，塔身忽然亮起一道道猩红的符文。
“常规试炼，考验的是你们的潜力、意志和道心。但对某些‘特殊人才’，这种测试毫无意义。”他意有所指地盯着陈凡，“所以，我启动了心镜塔的‘负向激励’模式。”
“在此模式下，塔内幻境将剥夺你们所有的力量和希望，你们面对的，将是绝对无法战胜的绝望。而系统的评分标准只有一个——在绝望中，你们的‘求生意志’和‘反抗之心’有多强。意志越弱，评级越低。评级为‘丙下’者，直接淘汰！”
全场天才一片哗然，这规则也太狠了！
而林清雪的脸色，则瞬间变得冰冷。
完了！
楚临风这一手，堪称绝杀！
他信奉“断根式守护”，认为陈凡是动摇苏瑶道心的“根”，所以要用最极端的方式，将陈凡的“伪装”彻底撕碎，让他当众出丑，被昆仑拒之门外。
这个“负向激励”模式，恰恰是陈凡“因果逆转”的天敌！
陈凡需要做的，是表现出“怂”和“丧”，放弃抵抗，才能获得“堪堪及格”的低分。
可这个模式评判的，却是“反抗意志”！
他越是放弃抵抗，评分就越低，一旦低于“丙下”，直接就被淘汰！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陈凡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他想要低调，可这个叫楚临风的，却非要把他架在火上烤，还要用鼓风机对着吹！
“怎么，怕了？”楚临风看着面色苍白的陈凡，”
“我……”陈凡张了张嘴，心中一片冰凉。
他脑中飞速运转，怎么办？怎么办！
装怂，会被淘汰。
反抗，会暴露实力，打破“认知防火墙”，导致捧杀。
进退两难！
“我……我真的不行……”陈凡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和绝望释放出来。
他看着楚临风，眼神黯淡到了极点，声音沙哑地吐出了几个字：
“这场试炼……我死定了。我的武道之路，到此为止了。”
他没有选择，只能赌一把！
赌他这句斩钉截铁的“我死定了”，能够逆转这个死局！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迈步走进了心镜塔。
而在他身后，楚临风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军方天枢部。
巨大的数据光幕前，赵无极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实时传回的画面。
当他看到楚临风更改规则时，他非但没有紧张，反而笑了。
“有点意思，用‘绝对的规则’去围堵‘不讲理的因果’么？”他身边的推演系统，正在疯狂闪烁，一个巨大的“变量激增”警告弹了出来。
“启动最高级别暗中推演。”赵无极下令，“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规则’硬，还是他的‘命’硬。”
另一边，昆仑学府的新生档案审核处。
一名身着青衣，气质温婉的女子——谢青衣，正看着陈凡那份被标注为“逻辑倒错”的档案。
当心镜塔的规则变动传来时，她秀眉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
她拿起一支笔，在陈凡档案的备注栏里，轻轻写下了一行字：
“以果为因，以终为始。监察院此举，非为‘勘破’，实为‘成全’。”
写完，她便将档案归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镜塔内，陈凡的意识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他所有的力量都被剥夺，变成了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而在他对面，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一只遮天蔽日的妖魔，正缓缓睁开眼睛。
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感，瞬间淹没了他。
“完了……真的完了……”陈凡喃喃自语，身体在本能地颤抖。
然而，就在他内心彻底放弃抵抗的一刹那。
轰——！！
整座心镜塔，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冲天而起，撕裂云层！
塔身剧烈震动，古老的符文疯狂闪烁，仿佛承受着某种无法理解的恐怖冲击！
塔外的评分石碑上，代表陈凡的那一栏，所有的评级标准——“甲乙丙丁”——瞬间化为齑粉。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鲜红如血的古字。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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