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我队友比我还离谱？
第52章 我队友比我还离谱？
夜色如墨，江城武校的训练场灯火通明，却寂静得只剩下仪器运转的低鸣。
这片属于强者的领地，此刻却成了陈凡的避难所。
当赵无极的电话打来时，陈凡刚和林清雪结束了那场关乎生死的谈话。
他眼中的血丝尚未完全褪去，但恐惧已经被一种名为“疯狂”的决然所取代。
“陈凡同学，”赵无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军方经过评估，决定对你的异能进行‘引导性战术测试’。我已派遣两名经受过‘抗高压精神干扰特训’的军校生前往你处，他们将作为临时队员，配合你组建一支特殊小队，为期两周，直到百校演武结束。”
陈凡握着手机，看了一眼身旁亭亭玉立、气质清冷的林清雪。
引导性测试？
说得真好听。
这不就是把我当成小白鼠，还要配两个饲养员么？
但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正中他和林清雪的下怀。
“我需要医疗支持，”陈凡迅速冷静下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能实时监测精神波动和脑波活动的设备与人员。”他必须搞清楚，他的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它是否能被“复制”。
“没问题。”赵无极的回应快得惊人，“楚红药队长已经带着她的团队在路上了。你们小队的代号，就叫‘心理诱导小队’，你任指挥官，林清雪任副指挥。”
电话挂断。
陈凡和林清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军方的反应速度和准备之充分，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张看不见的大网，早已悄然张开，而他，就是网中央那只最关键、也最危险的蜘蛛。
半小时后，A区重力训练室。
一个临时组建的、堪称史上最古怪的战术小队，正式成立。
指挥官：陈凡，开脉境圆满，异能“因果逆转”，负责担任战术核心——“污染源”。
副指挥：林清雪，灵台境巅峰，负责战术设计与物理终结。
队员一：李默，军方特训生，开脉境八阶，擅长潜行，精神韧性评级A。
队员二：王壮，军方特训生，开脉境八阶，主修重装防御，精神韧性评级A。
场外观察员：医疗队队长楚红药，带领三名助手，架设了数台精密的脑波监测仪，两根纤细的电极线连接着李默和王壮的太阳穴。
“好了，人齐了。”陈凡拍了拍手，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试图缓解现场诡异的气氛，“欢迎两位猛男加入我们这个前途光明的队伍。我们的训练方式可能……有点特别，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李默和王壮站得笔直，面无表情，活像两尊雕塑，只是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军人特有的警惕。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绝对服从，全力配合，记录一切。
“那么，我们开始第一项训练。”陈凡深吸一口气，指向训练室中央那个合金打造的、足有三米高的“淬体境九阶”人形靶。
“我们的战术核心，是利用语言创造‘因果陷阱’，从精神层面瓦解敌人。现在，我来做个示范。”
陈凡走到靶子前，一脸严肃地端详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极其真诚、充满敬畏的语气说道：“我的天，这是什么级别的压迫感！这尊靶子绝对是上古神金铸造，内含王者意志，别说打了，光是站在这里，我的腿都软了。我完了，它随便散发点气息就能把我震死。”
话音刚落，训练室内的气氛没有任何变化。
那尊合金靶子依旧冰冷地矗立着，纹丝不动。
“咳，”陈凡有些尴尬，“看来对死物效果不大。不过没关系，这只是模拟。现在，轮到你们了。”
他转向李默和王壮：“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模仿我刚才的状态，发自内心地、斩钉截铁地相信并说出——我们打不过这个靶子，它强得像个怪物。”
李默和王壮对视一眼，虽然觉得这命令荒唐至极，但还是严格执行。
“报告！我……我们打不过它！”王壮憋红了脸，吼了一嗓子。
“它……它很强。”李默相对含蓄，但也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个设定。
然而，一秒，两秒……十秒过去。
靶子还是那个靶子。
但李默和王壮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惨白。
“呃……”王壮突然捂住了脑袋，额头上青筋暴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头……好痛……感觉……感觉自己好弱……”
旁边的李默更是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眼神涣散，喃喃自语：“是啊……我们太弱了……怎么可能打得过……它……它好像真的活过来了……”
“停止实验！”楚红药冰冷而急切的声音响起。
她快步走到监测仪前，看着屏幕上两条瞬间跌入谷底、又疯狂紊乱的脑波曲线，脸色无比凝重。
“怎么回事？”陈凡也吓了一跳。
“‘信念过载’！”楚红药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他们是军人，受过的训练是‘相信自己，战胜一切’。你现在强迫他们执行一个完全相反的‘信念指令’，而且是以一种近乎催眠的方式，导致了他们自身认知体系的剧烈冲突和短路！”
她看向陈凡，眼神锐利如刀：“简单来说，你的异能，需要一个‘因果载体’。这个载体就是你自己。你的精神和灵魂是这个‘反向法则’的唯一容器。别人模仿你的言语，没有‘因果逆转’的效果，反而会因为强行扭曲自身信念，造成精神反噬，变成一种自我摧毁式的心理暗示！”
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陈凡心中最大的迷雾。
原来……这个能力，真的只有我能用。
它不是一个可以学习的技能，而是一个烙印在我灵魂深处的、独一无二的诅咒与天赋。
他看着两个被医疗兵扶到一旁、脸色苍白地进行精神舒缓的“队友”，心中涌起一股荒谬感。
想找人分担一下“毒奶”的火力，结果队友比自己还先崩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清雪，却发现她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不试试吗？”陈凡忍不住问，“你好像一点都没被影响。”
林清雪清冷的目光扫过他：“我的任务，不是模仿你。”
她走到战术白板前，拿起笔，一边画着复杂的阵型和攻击路线图，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的任务是设计‘语言陷阱’的节奏，规划‘情绪引导’的曲线，推算敌人信念崩溃的阈值，并在最精准的0.1秒内，切入战场，完成收割。”
她顿了顿，转过头，那双冰眸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无情的理智光芒。
“你是无法预测的天灾，是行走的‘认知污染源’。而我，是跟在天灾身后的猎人，负责精确计算风向、评估灾害等级，并在废墟之上，捡起最有价值的战利品。”
陈凡呆住了。
他一直以为，林清雪所谓的“当刀”，就是当个勇往直前的打手。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个冰山学霸，压根就没想过要当什么莽夫。
她要把自己这个不可控的“异能”，变成她战术棋盘上一枚可以计算、可以利用、甚至可以引导的……棋子。
她要给这门玄学，配上一套科学的说明书和操作手册。
陈凡看着她白板上那些密密麻麻、自己一个都看不懂的函数和模型，再看看旁边两个还在吸氧的特种兵，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疯子。
一个想把玄学科学化的疯子。
我队友……好像比我还离谱？
与此同时，北冥武校，教官宿舍。
陆沉舟盘膝而坐，面前悬浮着一个光幕，光幕上是另外三张严肃的面孔——天都、神武、苍穹三大顶尖武校的带队教官。
“各位，”陆沉舟的声音沙哑而阴冷，法相境巅峰的气息让他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江城陈凡，此子以言语乱人道心，已是魔道手段。百校演武，事关联邦武道未来，绝不容此等歪门邪道登堂入室。”
“陆教官的意思是？”天都武校的教官沉声问道。
“联合。”陆沉舟眼中杀机一闪，“从第一轮开始，只要遇到江城武校，就动用最强力量，以雷霆之势将其碾碎！不给他们任何开口的机会！我提议，我们四大名校，共同签署一份‘联合压制非常规战法’的秘密协议，在演武场上，彻底封杀江城！”
短暂的沉默后，光幕上的三位教官，缓缓点了点头。
一张针对陈凡、针对江城武校的天罗地网，已然成型。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决定，都早已被那个“猎人”，纳入了计算之中。
次日，江城武校，百校演武出征动员大会。
当总教练在台上声嘶力竭地喊出“保八争四”的口号，将气氛推向高潮时，陈凡的心，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渊。
他知道了自己的独一无二，也看清了林清雪的疯狂计划。
所以，当总教练让他上台发言时，他走上了那个万众瞩目的讲台。
他握住麦克风，脸上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真诚，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这一次，我们输定了。对手太强，我们太弱，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尤其是那个北冥武校的教官陆沉舟，法相境巅峰，简直是神明下凡，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们全校碾死。我们给他提鞋都不配。”
“所以，我的计划就是……开局就地投降，能保住小命就算成功。”
全场死寂。
总教练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当场心肌梗塞。
所有队员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只有台下的林清雪，在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上，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因果律武器”的第一发炮弹，已装填。
目标，锁定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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